皇帝這話一出口, 就覺得有些不大對, 便立時拿了其他話來岔開,可場麵到底不如方才。
四皇子和英郡王默契的對視一眼, 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隻是不曾開口。
朱皇後見狀,擱下手中杯盞, 同謝笙道:“聽說這幾日那王大人對你恭恭敬敬,半點沒了先前的頤指氣使?”
謝笙忙道:“可不是嗎,還有不少同僚疑心我是不是私底下做了什麼,我可冤枉得很。”
“王大人?”諸位皇子的注意力很配合的被移開。
“看來翰林院上批人都不怎麼樣啊, ”四皇子懶洋洋的道, “沒兩個聰明人, 還把精力都用在算計上。”
“可不是?”三皇子安安穩穩的接口, “在翰林院裡都這樣, 難保日後去了彆處不會如此。”
皇帝聽了幾人的話,略一思考, 對嚴瑜道:“等再過些時候要授官了提醒我一聲, 這批人還是不必留在翰林院的好, 難得一個清靜地。”
嚴瑜應了下來, 和謝笙對視一眼才道:“不如再叫人私下審查一番, 心思不純者多, 但那被湮沒的人也不是沒有。”
“何況……”嚴瑜看了謝笙一眼,“若同一批人都遣出去了,也不好。”
皇帝不耐煩理會這些細枝末節, 索性丟開手去,同嚴瑜道:“那這事兒就你去做吧。”
“是。”
左右翰林院官員的去留,即便隻是一批在皇帝眼裡沒什麼意義的人,也不能掩蓋他們是從科舉千軍萬馬獨木橋出來的有才之人。
何況翰林院三年一散館,能留在翰林院裡的,自然不是庸才。
這些人,對於嚴瑜來說,是一個機會,對皇帝來說,卻是無關緊要。
其它幾位皇子因為皇帝的打壓,如今還不曾重入朝堂,五皇子還好,英郡王和三皇子四皇子卻已經年紀大了。被打壓這麼些年,便是再有野心,也學會了將事情埋在心底,或是徹底放棄。
用過膳食,帝後有旁的事要做,幾人自然要各自離開。隻是在離開前,皇帝突然輕咳兩聲。
朱皇後趕忙看向皇帝,柔聲問:“可是這幾日朝中事情太多累著了?不如過會兒叫太醫來請脈吧。”
“隻是喉嚨有些癢,太醫又能有什麼法子,”皇帝拒絕了朱皇後的提議,卻十分受用於朱皇後的關心。
原本皇帝想立即回去,也沒再離開,而是拉了朱皇後的手,預備和她說說話再走。
幾位皇子俱在原地又坐了片刻,才不約而同的起身。
三皇子五皇子一早就說了要進後宮去拜見母妃,謝笙除了東宮,似乎往彆處去也都不大合適,唯有四皇子和英郡王一言不合又爭執起來,最後竟一道離開。
“若說那兩位感情好吧,又自小不對盤,若說不好,竟也從沒撕破臉過,”謝笙見周圍無人,才同嚴瑜感歎,“若非語境不對,我都要說他們‘打是親罵是愛’了。”
“也算不得是說差了,”嚴瑜意味深長道。
“此話怎講?”謝笙下意識問了這麼一聲,又想起這還是在外頭,立刻又道,“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待到回到東宮,兩人半歪在榻上,等桌上茶點擺好,便將屋裡做事的宮人都遣了出去。
“這兩年你不在京中,四哥和英郡王的關係……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差,”嚴瑜想了想道,“或者說自從小七出生之後,我們所有人的關係都漸漸好起來了。”
嚴瑜在我字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