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睿是誰?“是個手段不光彩的人。”這是江離給此男人下的定義。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響起裴玉有些疲憊的聲音:“你好,哪位。”
正是因為這個陌生電話,讓裴鬱得以從群群環繞的人群中脫身出來。
緊接著,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道熟悉的聲音。
“我是江離,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江離?裴玉清醒過來,眉眼間卻依舊有幾分揮之不去的酒意,他往大廳外走去,低聲道:“怎麼了。”
說來奇怪,裴玉跟江衡經常聯係,雖然他跟江離也是很好的關係,但兩人卻沒有聯係方式。
裴玉更想不通,江離找自己,能是因為什麼事情。
幾分鐘之後,裴玉揉了揉眉眼:“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段時間我太忙,對寶珠的確有些疏忽。”
因此,才被有些人趁虛而入。
陸柏睿,裴玉知道他,前段時間家人為介紹寶珠的相親對象。本以為寶珠會像之前一樣,對這些古板的男人嗤之以鼻,沒想到這陸柏睿倒是入了她的眼。
裴玉沒有問江離為什麼對陸柏睿表示如此反感,甚至不惜對自己說他的‘壞話’,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江離是值得信任的人。
她說的話,不會有錯。
就在兩人說話的幾分鐘內,江衡靠在椅背上,眉頭越皺越緊。
兩人的談話,他壓根就插不進去嘴,他甚至連陸柏睿是誰都不知道,聽江離的意思,這貨是寶珠的男朋友?
江衡決定回家之後‘盤問’一下江離,但其實,隻要江離打電話的對象不是沈危,這就夠了。想到這裡,江衡心滿意足地踩下油門。
*
江離自己都沒想到的是,次日中午,她接到來自陸柏睿的電話。
她不記得,自己有留給他聯係方式。
電話這邊,江離久久沒有出聲,男人低笑的聲音傳來,低沉而繾綣:“隻是吃個飯而已,寶珠不會多想的,相信嗎,你的聯係方式就是她給我的。”
江離的大腦在思考陸柏睿的意圖,陸柏睿繼續道:“寶珠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向你多了解一下寶珠,比如她的喜好習慣……可以嗎?”
他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彬彬有禮極了。
“寶珠說她沒有給你我的手機號,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許久沒有開口的江離一出聲,便使得電話另一邊的呼吸停滯了下。
“是嗎?”陸柏睿反問,他笑了一聲:“可能是寶珠自己記錯了,否則我是怎麼拿到你聯係方式的?”
江離心想,那就隻有你自己知道了。此人的心理素質很強,其實江離並沒有問寶珠,隻是詐他一下。
陸柏睿沒有露餡,但憑他一個語氣的停頓,不難推測出他在說謊。
寶珠也絕不會,在明知她拒絕的情況下,出賣她。
一來看在寶珠的麵上,二來看在那三千萬的份上,江離回答他:“在哪裡見麵,地址發給我。”
“其實,見到你的第一麵,就覺得跟你很投緣。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依舊是陸家酒樓,二樓包間內,剛落座沒多久的年輕男人手指輕佻,觸上一旁擱置在桌麵上的潔白手背,眼神情意濃鬱至極,似乎他正麵對的不是一個隻見過一麵的人,而是相愛多年的戀人。
能讓陸柏睿使出這種招數的,江離真是這麼多年來頭一個。往日對其他女人,他隻需要勾勾手指,就連大小姐裴寶珠也是。
男人指尖即將觸及身旁人的手背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閃電遊蛇般的銀光,伴隨一道鋒利插進木頭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手背上冷風刮過,指間一涼,一柄餐刀準確插在自己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中。
陸柏睿的手僵住了,是真正的僵在了原地。被嚇的。
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目光直直地、驚悚地盯著自己的手背,指間。
沒有誤傷,沒有流血。但,這才是最可怕的。
她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快捷的反應和準頭?這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是認真的嗎?!這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
纖細修長的手指來回撥弄著插在他指間的餐刀的刀柄玩,每當銀質刀柄來回一下,陸柏睿的心也跟著不受控製般地顫一下,江離盯著他,語氣有些冷酷地問:“我是不是說過,對你沒興趣。”
語氣中的冰冷,竟令陸柏睿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你再找我,下次這把刀插/進的地方,就不是手了。”江離兩手撐桌站起身來,語氣風輕雲淡,目光輕輕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下意識地,陸柏睿感到下半/身一涼。
直到江離起身離開,他還怔怔望著大敞的包間門口,半晌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