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傻子一樣被吸血多年,一口氣拿回本,這原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孟圓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彆墅,她終於可以脫離白綺的掌控了,可人生的前路如何卻不得知。
朱雲飛雖然不明白她們具體說的是什麼東西,可白綺的一番話,卻讓他打從骨頭縫裡冒出了絲絲寒意。
他永遠都忘不了,白綺臨走的時候,對他露出的那個莫名的笑。
朱雲飛那會兒還不明白,但沒過多久,她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看一個將死之人的眼神。
動蕩來得很快,朱雲飛孤注一擲的投資全都打了水漂,他這些年靠著白家經營,摟的那些錢,那麼多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巨款,一夜之間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還欠了一大筆巨款,一般人聽到那個數目就會咋舌。
朱雲飛瘋了一樣四處質問,可不管程序上還是法律上,現在這番結果都沒有轉寰的餘地。
失魂落魄的朱雲飛看到他投資的負責人跟白家的一個高層接觸,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就是白綺做的一個局,他早該看出來的,實際上已經看出來隻是麵對的後果太過駭然他甚至想都不敢往那方麵想而已。
就像白綺之前對孟圓做的,拿了她的,總得讓你連本帶利吐出來。
朱雲飛急忙回到彆墅,不出所料白綺已經等在那裡了。
這次不但有白綺,何嘉奈那小子也在,正一臉殷勤的給白綺泡咖啡。
見到朱雲飛,白綺將旁邊文件往他麵前一扔:“回來了,那就簽個字吧。”
朱雲飛手抖的拿出文件,裡麵赫然是離婚協議書。
以白爹的精明,當初即便同意女兒結婚,也不可能不對自己根本不看好的事上保險。
朱雲飛是白家的女婿還好,一旦解除婚姻關係,他是一分錢也得不到。
這個朱雲飛是早知道的,可即便如此,白家女婿能帶來的好處也實在太多了,隻要他還背靠白家,那些欠債根本不是問題,隻需要時間而已,並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但白綺卻要在這個時候將他推下去。
朱雲飛自然不乾,他臉色猙獰道:“我不會同意離婚的,你的好算計,就算我對不住你,可你這麼久以來跟這小子的事也扯平了。”
“白綺,做人彆這麼絕,你把我往死路上逼,也彆指望我束手就擒,沒這麼好的事。咱們夫妻幾年,真撕破臉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白綺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沒撕破臉不成?所以說你這人呐,要比自己想像的能撐多了。”
“看看你以前,不是單單作為白家女婿,都覺得自己自尊受挫,在女人麵前抬不起頭來嗎?既然這麼有骨氣,這會兒知道老婆是個水性楊花的,還公然帶著野男人出入,你怎麼就忍得下了呢?”
何嘉奈聽到野男人三個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衝朱雲飛笑得陽光燦爛的比了個剪刀手。
氣得朱雲飛想咆哮,可這會兒白綺的律師保鏢都在,再不濟就是何嘉奈也能吊打他,除了無能狂怒,他還能做什麼?
朱雲飛咆哮:“不,我不會簽字的,你這是逼我去死,我是不會離婚的。”
突然他臉色癲狂道:“白綺,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跟這小白臉怎麼玩我都不會說什麼,換了彆的男人有這麼好說話嗎?”
“隻要不離婚,隻要不離婚什麼都好說。”
白綺樂了:“難不成你以為這事是由你說了算?”
“我告訴你白綺,我——”
正要說話,就看到幾個人從內室出來,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都是懵的。
朱雲飛腦子一嗡:“媽,二爺爺大伯三叔,你,你們。”
幾人也是手足無措,他們找到朱雲飛之前的公寓,結果被告知房子已經賣了,就隻好找來這邊。
剛好就碰到白綺,朱母還不知道自己兒子這會兒是個什麼處境,隻覺得白綺陰險,自己偷人還敢倒打一耙。
帶著一幫村裡相親,這群人哪兒容得下這種不守婦道的?當時留言跟白綺掰扯。
白綺身邊的保鏢又不是吃乾飯的,收拾了一頓之後,白綺不但沒扔他們出去,反倒將他們請進內廳。
然後就聽了一場好戲。
他們這才知道,朱雲飛在外麵遠比他們想的要地位低賤得多,這哪裡還是個男人?自個兒老婆偷人都這麼低三下四。
一群人被這場景弄得既尷尬又不知所措,朱母撲著上來抱住他哭嚎道:“我可憐的兒啊,他們白家欺人太甚。”
朱雲飛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一個人活著,總得有那麼一點精神寄托。
朱雲飛這種自卑自負到極致的人,現在的處境一無所有,還負債累累,白家是他最後的翻盤指望,但周圍全把他當笑話看。
隻有老家的人,老家那些遠離城市,絕無可能融入他生活圈子的,他自小看不上,但又從那裡得到無數自負慰籍的群體。
他不管在外麵怎麼樣,在老家那邊卻是具有絕對的優越感的,可現在連這點都沒了。
朱雲飛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木的,白綺已經和當初對孟圓一樣,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對這點她倒也不小氣。
總歸朱雲飛把該吐的都吐出來了,剩下的當這些年在白氏的坐班工資了。
白綺親手將箱子交給他,一起的還有一瓶安眠藥。
她臉上笑得意味深長:“這是你當初要的,我想你最近也用得上。”
朱雲飛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然後駭然的看著她:“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