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緩和過來, 白綺這才拍了拍手道:“好了, 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吐。”
之前隔著屏幕觀看外麵的混亂也好, 或者服務生變異立馬被白綺收拾也好。
雖然慘烈,但到底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跟來的這些人要麼常年健身, 要麼是格鬥高手, 要麼在體育領域有自己的成績,比起僵硬的喪屍,自然敏捷得多。
再加上白綺早早打的預防針, 知道對付喪屍要注意些什麼,怎樣最有效率的攻擊,而且麵對的喪屍數量也是一雙手就數得過來。
說實話武力對比上來說, 並不是那麼難以解決的。
如果相同人數的打架, 估計這會兒眾人早就贏得嘚瑟尖叫了。
但那些皮膚開始腐爛流膿, 還在活動的喪屍。
上一刻還同為人類,下一秒就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腸穿肚爛還要拖著繼續行走。
不管是視覺上的衝擊, 還是屬於人類的同理心, 都讓眾人不好受。
聽了白綺這話,眾人更是懨懨。
因為他們明白, 接下來必須得適應和喪屍戰鬥了。世界上哪兒都不安全,想要把莊園打造成避難所,並且接納源源不斷的新人, 現有的物資是遠遠不夠的。
坐吃山空最終隻有死路一條, 資源稀缺早晚會爆發矛盾。
他們雖然是富家子弟, 但以往掌控的財富如今化為烏有,與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或許先期他們可以靠著與白綺的交情,在這裡有著一席之地。可隨著人口的增加,他們的人數不再占據優勢的時候,如果不付出相等的價值,勢必會引發不滿。
這是白綺也無法控製的事。
有心裡明白的,已經想通了這一點,開始著手調整自己了。
也有想到這一點,卻不怎麼讚同的,便對白綺道:“為什麼我們要收納那麼多人?”
“你自己也說了,隨著人數的增加,不管是管理難度,還是資源的緊缺,或者感染風險,都是成倍數增加。”
“我們現在有這麼多物資,加上山莊內的可再生資源,足夠我們這些人還有家屬們挺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白綺笑了笑:“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什麼?”
“生而為人,要擁有同理心,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既然我有能力救人一命,為什麼要因為可規避的風險對同胞的災難視而不見呢?我們這裡距離主城不算遠,地勢優越,可以在任何地方混亂的時候先一步搭建好生存基地,給挺過第一輪的逃難人們生的希望。”
“要知道如果如果等國家或者其他勢力搭建起生存基地,路途上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還不僅僅是來自於喪屍或者變異動植物的危險,人心在亂世中的墮落更不可小覷。
這番話讓眾人吞了吞口水,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這特麼的是假話?那你從一開始一臉偉光正的乾什麼?搞得大家有小心思都不好意思暴露在你麵前。
剛才問話的人艱難道:“那,那真話呢?”
白綺笑了笑:“真話就是,老娘習慣了做人上人,沒有足夠人類的蕭條社會,我跟誰嘚瑟去?跟誰有優越感去?”
說著看著眾人:“你們也不希望一輩子沉淪泥裡灰頭土臉吧?我們生來就是上流階層,末世難道會比墮落進底層還可怕嗎?”
“人類總會挺過災難,也總會建立新的秩序,你可以把這末世的考驗當做原有階級被打亂,重新洗牌的過程。”
“但不怎麼洗牌,我總是要做上流的。”
說著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我們組建基地,收留難民,吸引人才。”
“以這為基礎,不管最後命運會帶著人類走向何方,都有不錯的籌碼吧?”
眾人眼前一亮,沒錯啊,要說他們現在,有優越的地勢,有充足的食物,還有各方麵的人才。
已經是足夠成熟的民間組織了,是他們剛才想差了。
在末世能夠活下去當然是第一位,但除此之外呢?他們自問是不甘心以後泯然於眾,如果讓他們淪落到任人踐踏的地步,那叫生不如死。
這種心情並不難想象,腦補一下自己家裡破產就行了。
眾人咬咬牙,反正怎麼都得熬,倒不如拚一把,從現在就開始為以後做打算。
白綺見眾人重新振作,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周然小朋友乖巧的坐在她身邊,因為動用能力太拚命,這會兒很累了,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等回到莊園的時候,白父白母已經到了。
他們不是自己單獨過來的,後麵還跟了不少人。
一開始他們收到集團內部的消息,原本還隻當大小姐發了失心瘋,可老板和老板娘卻二話不說信了,並單獨開車打算去避難。
領頭人都如此,想老板平時接觸的是什麼人?以為他這裡得到了最近的內幕消息,便紛紛回家的回家,家在遠處的拚命打電話交代。
有些人不怎麼相信,但工作原則是一切聽老板指揮的,也跟了過來,剛要開出城看到了街上的亂象。
這時候他們已經快出城了,沒被混亂波及,這才劫後餘生的感慨。
果然跟著老大跑是沒錯的。
期間他們一起逃難的隊伍中,有中途屍變波及了整輛車子的,也有被製服的,總之又是一陣驚嚇。
但跌跌撞撞的最後還是有上百人來到了白綺的基地。
尤其是白綺囑咐的那些研究團隊,他們忙起來基本與世隔絕,感染病毒的風險倒是不高。
其實團隊中已經有人對災難有所預測,隻不過大家都抱著樂觀的態度。
一收到上麵的消息,該科學家就立馬帶上了自己已經備份好的所有研究資料,甚至還凶殘的搬了幾台研究器械,好在白氏集團的車輛充足,這才有了餘地。
白綺先是跟原主的父母彙合,在得知他們險些天人永隔,兩口子都有些後怕,抓著女兒的手不肯放。
白父看到眼前的情形,進進出出都是平時跟自己閨女走得近的年輕人。
這會兒他們沒有因為災難的到來畏畏縮縮,已經是忙得熱火朝天。
加固圍牆,製作陷阱的,清理屏障以確保不會有喪屍藏身之地的。
他們這會兒要麼換上了粗糙堅韌的工裝,要麼昂貴輕薄的禮服被撕去礙事的裙擺,隨意一紮,做事的做事,幫忙的幫忙。
看著這群之前覺得還幼稚不擔事的孩子,想到自己女兒當機立斷的果決,白父是真的很欣慰。
這時候周婉走了過來,勉強對白父白母笑道:“姨父,姨母,你們來啦?”
又拉過弟弟,像是擔憂他安慰一樣:“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白父白母以為她被嚇壞了,倒也沒覺得她臉色不對勁。
反倒是周然,掙開她的手,又縮回白綺身邊:“沒有,表姐時刻保護我呢,表姐說我的能力越用才越強大,越擴充。”
“我現在就是整個基地的希望,可重要了。”周然說著驕傲的挺直身板。
姐弟倆父母走得早,那時候連周婉都年紀小,更不用說周然了,都沒怎麼記事。
周婉又是慣會爭寵的,甚至時常打壓弟弟,以凸顯自己存在感,得到更多姨母和表姐的關注。
這種生長環境下,周然自然存在感不顯,頗有些自卑。
這會兒表姐說他很重要,他的存在和努力就是無數人的福音,這讓小孩兒信心倍增,被人需要的幸福感滋生。
原來他的遭遇並不像姐姐說的那樣,是需要隱瞞的禍端,他也不必擔心被抓起來。
相比之下,自然更是依賴表姐,對於老是欺負打壓自己的親姐姐信任不高。
周婉見從來自己說一不二的弟弟突然抖起來了,氣了個半死,可這會兒周圍人這麼多,已經沒有她說話的餘地了。
她心裡著急,表姐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真的是打算紮根在這裡不離開了。
那她的機緣從何展開?周婉心焦不已。
白綺並不理會她,其實在她看來,這種時候周婉的作用也是不小的。
首先她已經經曆過末世,重生回來,等覺醒能力之後,她是最先適應的一批,一來就可以投入戰鬥。
隻不過這家夥可用卻不可信,白綺便直接對父母道:“周婉有問題,她明知道末日預警,然然也覺醒了能力,但就是沒想過跟任何人說。”
“想必她自己有些打算,不過先期她用處還不小,我會讓人時刻盯緊她。爸媽你們知道這事就行了。”
白父白母臉色變了變,最後白母歎了口氣:“我早知道她的性子,跟她媽一樣的,占便宜怎麼都不夠,嘴上說得再好,也沒有感恩之心。”
“不過家裡隻剩他們姐弟倆,我做姨母的總不能不管。”白母道:“我知道這丫頭遇到事的時候是靠不上的,也從沒指望過。”
說實話周婉其實想得不錯,隻要討好表姐開心,指縫裡漏點都夠她奢侈了。
這對於白家不算什麼,所以白母明知周婉本性,也不管太多,因為本來就沒指望她感激回報,隻圖自己安心而已。
說著又欣慰道:“幸好然然是好的,他像他爸,人雖然沒什麼大的本事,但老實真誠。”
現在的時機,不適合用來長時間的傷感。
白綺安置好了父母,便帶著周然去了莊園的庫房,將能夠清出來的東西清出。
比如不用考慮短期內保質期的工具物資之類,食物類保質期較長的也可以騰出來不用擠占空間。
倒是肉麵蔬菜還有熟食之類的,就得讓周然當**冰箱了。
整棟莊園平時看著大,現在來了這麼多人,便顯得擁擠了。
莊園內有三棟建築,主樓五層樓,另外兩棟也是三層,客房數十個,如果將娛樂室,休閒吧,影院這些不必要的地方全都騰出來,這麼多人還是收納得下的。
白綺帶著科研人員來到一個房間,指紋解鎖才能進入裡麵。
裡麵的空間不小,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位置在地下,但安裝了通風係統。
白綺道:“我也不知道當初設計師設計這個空間是為什麼,我當時隻交代要安全,不過現在卻是用上了。”
設計師的用意當然好理解,這裡原本是設計給主人的安全屋,如果遭到攻擊挾持,在外麵的去路被阻,後麵懸崖大海無處可逃的前提下,主人家可以帶著人躲進安全屋內,直到救援來臨。
這個空間是整個莊園最安全的地方,研究員們可以在這裡繼續做自己的研究。
在末日來臨,誰都手忙腳亂之際,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實在讓眾位科研人員不能不動容了。
眼看著要天黑,眾人也齊心協力將車輛安置,試驗儀器和用品小心搬下來,按照白綺的吩咐,廚房也已經開始做飯了。
這會兒整棟莊嚴內有三百多人,在這之前,醫生和科研人員再一次給全體做了一遍身體檢查。
確保裡麵沒有體征異常的人,在要吃完飯之前,從這裡離開要去接家人的人們回來了。
眾人打開車廂爭先恐後的下來,臉色還殘存著劫後餘生。
白綺看了下人數,明顯其中兩人已經不在了,雖知道凶多吉少,但也問了句:“怎麼回事?”
跟去的保鏢道:“一個家裡人變成喪屍了,我們讓他放棄離開,他遲疑了,被托了進去。”
“另一個出小區的時候,有劫匪搶他的包,他想反抗,結果被劫匪用鐵錘敲了腦袋,我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現在這秩序淪喪的時候,多的是人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