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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9401 字 9個月前

“摩托坐不坐?”他問。

李瓚回頭:“你有鑰匙?”

江蘅抬手,掛著一串電子遙控鑰匙的食指晃了晃:“剛從人群裡摸出來的。”他按下電子遙控鑰匙,聽到其中一輛摩托車的回應便走過去。

“酷。”

李瓚見江蘅毫不掩飾他的歡喜便有些好奇,他認識江蘅也有段時間,這人一直就是從容有度的模樣,很少見他真正的失態或露出過於明顯外放的情緒。

現如今他這流露出來的欣喜倒令他感到驚奇。

他繞過一輛賽車見到占據一個停車位的黑色重機車,不由也眼前一亮。李瓚對重機車沒那麼喜歡,但但凡是男人都愛這種機械藝術的小浪漫。

那是輛外型又酷、機身流暢且設計直擊靈魂的重機車,采用大黑和描邊紅色,金屬感和設計感十足浪漫。

“他們在哪裡?”、“一樓停車場!”、“快點追!”……身後那群打手追了過來,江蘅抓起套在重機車車頭的兩個頭盔,一個扔給李瓚,一個自己戴上,長腿跨過機身示意李瓚:“過來。”

李瓚扣上頭盔也坐了上去,因機身設計問題,就算他靠後坐也會不自覺滑下去。中間那一小塊位置能穩住不滑,但兩個大男人實在太擠了。

他皺眉剛想說什麼,江蘅已經擰動車把踩油門,帶著輕鬆笑意的提醒從頭盔裡傳出來,有點兒悶悶的:“李隊,善意提醒,當你感覺快被甩出去的時候最好摟住我的腰。”

李瓚:“……”他緊抓住機車座椅並調整身形,儘量與機車設計的傾向力平行。“開車吧朋友。”

話音剛落,身後的打手便都追上來。土製獵-槍換成95式步-槍,對準他們這邊就是一陣猛烈掃射。李瓚正要回敬槍-子,機車突然啟動似流光般直接飛了出去,不是直線而是蛇行飛出去的那種!

慣性和速度都太大,李瓚感覺自己快被甩出去,下意識伸手抱住江蘅的腰,身體不自覺前傾而貼住江蘅那頗為寬闊有力的後背。

江蘅俯身,快速擰動車把加大油門,在停車場和身後打手以及冒著星火的槍林彈雨裡靈活穿梭。一輛重機車被開出跑道賽車的速度和風采,彎道蛇行、數次貼地滑過。

出口那扇大門緩緩落下,江蘅沒停反而更是提高速度,油門顫抖著在最高速中咆哮,重機車如獵豹狂奔向前。

江蘅目視前方,友情提醒:“矮身彎腰!”

李瓚貼著他的背,跟著一起彎腰矮身,身體傾斜與地麵平行。他甚至能見到輪胎和地麵摩擦濺出的火花,頭盔險險與落下的卷門擦過。

‘砰砰砰’一梭槍-子落在卷門後形成凹坑,而江蘅已經帶著李瓚逃出天峰俱樂部,連人帶車穿進錯綜複雜的暗巷。

..

迪廳包廂。

“陳哥,那邊讓人跑了。”

陳三黑猛地抓起玻璃煙灰缸砸過去,直接將手下砸得頭破血流。他順了順氣,說:“給那群飛車仔吸點粉,趕緊疏散俱樂部裡的人。那兩人還在坑水街,能殺就殺,不能就添點堵。還有,坑水街的地下賭場、發廊都關了。迪廳裡有我們養的女孩,叫她們穩住彆開工。”

手下喏喏應是,接著問:“陳哥,那就是兩個鬨事的新麵孔。我們有必要這麼、這麼小心?”

陳三黑:“那是條子。”

手下:“條子?!他們是不是發現什麼?”

陳三黑:“其中一個是條子,東城區刑偵辦的隊長。”他拿出手機翻找出一個社會新聞視頻,視頻裡正是粵江大學墜樓事件。“應該是來查命案。”

手下倒是認出視頻裡的劉超,一個混吃等死的下三濫,不過他以為條子來查坑水街是因為劉超在這裡混,根本不知道裡麵還有買凶-殺人這種事。

陳三黑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來電號碼便揮手讓人都出去,然後接起電話。聽著手機那頭的詢問,陳三黑強壓住滿心的不耐煩:“劉超是廢物沒錯,但他好利用。他現在死了,死人他就能永遠閉嘴!”

電話那頭是把略普通的聲音,說:“彆再鬨事!現在非常時期,廣省打擊毒品的動作越來越頻繁,我們本來就斷了不少線。”

“粵江市這條線,絕不能斷!”

“你最好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擔事情搞砸的後果。”

“劉超和他招來的條子都是我地盤的事。我的事,你少管。”陳三黑掛斷電話,想了想實在順不下這口氣。“叼他老母!大家都是當狗的,他還以為自己可以上位做老大?”

電話那頭的人最近一直要求陳三黑配合他行事,但雙方都是同等地位,本來就誰都不服誰。現在那條狗要求陳三黑這條狗服從他,陳三黑覺得可笑,也覺心氣不順。

他反而因此嚴下命令,一定要殺了東城區刑偵辦的刑警。

..

新洲市局禁毒支隊。

禁毒支隊傍晚才收到東城區那邊有關新型毒品的消息,淩晨時分有些還在被窩裡就被一通電話叫醒。

等接到通知說是東城區刑偵辦的隊長李瓚單槍匹馬闖進坑水街時,紛紛予以敬佩:“艸!牛批了!”、“這位上回就牽涉海港重大走私案吧?他當個人英雄上癮了嗎?”、“聽說是查命案,粵江大學墜樓命案。”……

“查個命案還涉及新型毒品,這惹意外的體質是跑不了了。”、“上麵提過坑水街,那是今年重點盯梢的地方。”、“要真是個毒窩,東城區李隊那體質就真絕了。”

禁毒支隊人馬帶上槍-支和防彈衣等裝配跳上警車,一邊檢查自身裝配一邊聊天:“真的假的?那李隊挺能惹禍,擱誰手底下都是個禍害。”

禁毒支隊隊長抱著胳膊躺裡麵,聞言抬起眼皮說:“何止是個禍害。你們都是新來的,沒聽過他以前那名聲……”

“那名聲怎麼樣?”

“毒就一個字。”

..

北田區分局。

蔡秀英坐在板凳上,後背佝僂、雙眼無神且閃躲,瘦小的身體仿佛蜷縮成一團。她的兒子也坐在旁邊,形容與她幾乎一致。

他們低頭數著來去匆匆的腳步,在夜色裡消耗著時間。

良久,關今小聲問:“阿姆,妹妹在哪裡?”

蔡秀英回他:“睡了。”

關今:“她為什麼不見我們?”他沮喪的問:“是不是還在生氣?”

蔡秀英拍拍他的胳膊,嘶啞著嗓音說:“等她氣消就好。等等……我們再等等她,會見麵的。”

關今:“噢。要等妹妹。”他有些失落的把腦袋擱在蔡秀英瘦弱的肩膀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高大、一瘦小,瘦小在保護高大的,那是看上去不對等的關係,但他們彼此相依為命,而且習以為常。

路過的女警看了他們一眼,有些不忍,但想到調查得來的結果又忍不住皺眉,替死去的關銀感到委屈。

她搖搖頭,推門進去說:“廖隊,查到關銀生前的工作環境和社交情況。她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入駐北田港的船業運輸公司,規模頗大,已經在香港上市。”

“名字是……承朝國際物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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