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案子早就被叫停了。
他們查承朝集團是在影響粵江市港口的經濟發展,要不是上頭有人頂著替他們周旋,這案子可能要一波三折,查起來肯定沒現在容易。
季成嶺擔憂:“我們經手的案子,查那麼大會不會得罪人?”
李瓚倒是驚訝季成嶺的天真,好心提醒他:“你應該問還有誰沒被我得罪光。”
“李隊,您……”季成嶺想說現在還可以挽救,但很快就想到李瓚他當了7年刑警,聽說沒正式入職就在幾個分局的刑偵辦乾過。
這麼一想,肯定早就把各路人馬都得罪精光。
季成嶺兩眼一抹黑,頓感前路艱難。
老曾拍拍他肩膀:“所以東城區在外名聲雖然不好,可內部團結一心,辦案能力還是很可以。你有沒有被安慰到?”
季成嶺:“……”並沒有。
李瓚:“行了。現在重點查1月15日晚經過羅崗山國道的賓利,展開地毯式搜索,先從路麵監控開始尋找它的蹤跡,然後在汽車黑市、一些有過前科的4S店查找。那是輛限量版豪車,就算是套-牌它也顯眼得很。”
“找到它,車裡必定存有很多痕跡。劉承之有殺害關銀的重大嫌疑,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找到車再抓人。至於陳三黑和新型毒品的事,留給禁毒支隊去查,畢竟他們的禁毒經驗比我們豐富。”
陳婕等人聽令去辦事,季成嶺也要走的時候被李瓚喊住。
李瓚:“你說問題不在研究所,為什麼?”
季成嶺:“有幾個原因,一是研究所成員全都剛出社會,他們沒膽、沒遭過社會打擊,沒有不良嗜好,在這段時間內是最積極樂觀也不愁錢財……研究所每月工資挺高,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鋌而走險去製毒。”
毒品提取工藝說簡單也是真的簡單,不需要多複雜的技術,唯一需要用到的技術是純度要求。
剛出社會的大學生對未來樂觀,沒有不良嗜好、未曾遭遇挫折,再有國家十幾年教育的耳提麵命讓他們知道毒品犯罪的嚴重性,因此季成嶺認為他們不會製毒。
“二是研究所的項目、用品和各方麵規則都符合規定,沒有異常。三是製毒犯罪,刑罰嚴重,普遍無期和死刑,如果研究所真涉及製毒,幕後主使敢用一群背景清白的學生?那心未免太大了。”
李瓚:“你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了。”
他懷疑過還有個大型製毒窩點,隻是因衛茗的死亡而試圖通過研究所找到線索,現在看來沒那麼容易。
那麼衛茗會是通過什麼途徑得知新型毒品的存在?
“你去忙吧。”李瓚對季成嶺說。
季成嶺點頭便走了。
李瓚回想案件的所有線索,時間順序、命案死亡順序和牽涉,劉承之和林朝期回複的每一字每一句,承朝集團與坑水街、海港走私案之間的聯係,就差一個關鍵便可將幾個環扣在一起。
5年前……
李瓚想到還有件事,那就是江蘅的妹妹。
李瓚定了定神,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十幾分鐘的路程都覺得浪費時間,因此選擇開車回公寓。
擰開門,屋裡昏暗,沒開燈、窗簾也拉著,靜悄悄的,好似沒人。
李瓚繞過鞋櫃見到客廳滿臉白光的江蘅,他兩手張開搭在沙發背,懶懶的倚靠在沙發裡,姿勢頗為肆意不羈。柔軟的黑發散落,遮住額頭和眉骨,低垂眼眸,看上去有些頹喪。
桌上是台筆電,亮著屏幕,江蘅專注的盯著屏幕。聽到鑰匙敲擊的微弱的聲響,他抬起眼皮看過來,沉默著不說話,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變化。
李瓚卻覺得他現在應該很難過,停下腳步問:“喝酒嗎?”他繞過客廳去廚房拿冰凍的啤酒。
江蘅的視線隨他而動,見李瓚手拿兩罐啤酒走出來問他:“你看什麼?介意我過去嗎?”
李瓚覺得他可能在看什麼隱私性的東西,出於禮貌……也可能是氣氛的渲染讓他對江蘅多了一些理解和耐心:“不打算聊聊?”
江蘅眯起眼說:“過來。”
嗓子低啞,帶著些許腔調,可是低沉性感。
李瓚耳朵到脖子那一塊都有些癢和酸,他下意識抖了抖,思索片刻就過去,順便遞給他冰凍的啤酒。
江蘅接過啤酒放桌上,按住李瓚的腦袋,在後者條件反射要擰斷他手腕時迅速開口:“李隊,我想請你看個視頻。”
李瓚眉頭狠狠皺起,忍著沒把壓在腦門上的手給甩開:“什麼視頻?”
“看。”江蘅示意他看筆電。
李瓚扭頭看過去,瞬間愣住――灰白的視頻裡,有個瘦骨嶙峋的女孩自殺了。
“我妹妹,江荇。死的時候才19歲。”江蘅在他耳邊說:“李瓚,我想讓你看。”
李瓚沉默,良久問:“為什麼想讓我看?”
“大概……”江蘅想了想,語氣裡帶上認真:“我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