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匆匆跑上來:“陳哥,條子包圍住坑水街。俱樂部裡跑出來的兩個人……沒抓到。我們在19弄裡找到他們丟棄的機車。”
陳三黑:“他們能跑去哪?19弄?”他腦子裡在還原坑水街的地形,快速回想19弄那邊有什麼地方能躲藏。“那邊的發廊找過沒有?”
19弄附近是一排個體經營的發廊,性質什麼樣大家都懂。
下屬:“其他關了。有一家開著,是姓梅的女人,她挺識趣、住那兒挺久,應該沒問題。”
陳三黑瞪著虛空一點,滿心是不能發泄出來的怒氣:“俱樂部裡的痕跡都清空沒?”
“清空了。那群富二代已經藏起來,換上飛車仔的指紋。”
陳三黑應了聲,下樓朝對麵一家清吧走去。其餘人則開始處理對他們不利的痕跡,利落熟練而且速度快,顯然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
..
坑水街。
十來輛警車潮鳴電掣嗶嗚而來,齊刷刷一整排停在坑水街最大的空地,車輪陷入沙地裡並直接掀起簾幕似的一層沙。‘砰砰’兩聲,開門關門,武裝過後的東城區刑警和新洲禁毒支隊齊齊下來、行動有序闖入坑水街。
其中作為東城區刑警領隊的老曾在行進過程中接到李瓚指揮行動的電話:“你懷疑天峰俱樂部裡麵有人聚眾吸毒?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老曾和新洲禁毒支隊隊長接洽:“李瓚在天峰俱樂部遇到襲擊,他們自帶很多土製獵-槍,幾乎人手一支。俱樂部沒有賽車活動,但門口停有很多輛豪車,可能有富二代在俱樂部裡聚眾吸毒。而且襲擊他的人曾試圖給他們注射毒品,以及——”
“有民眾爆料,陳三黑打算讓一群吸了粉的飛車黨頂罪。”老曾說:“他們很可能正在清理犯罪痕跡,必須趁他們沒有清理乾淨之前,找到射擊痕跡和那群吸毒的人!”
新洲禁毒支隊隊長:“我知道了。”他對著對講機冷靜的指揮:“都聽清楚了!所有人,立刻前往天峰健身俱樂部!行動。”
新洲禁毒支隊快速行動,整齊有力的腳步踏在地上行出氣吞山河之勢。眨眼就消失在坑水街儘頭,其訓練有素和行動能力令人叫絕。
陳婕:“牛逼。”
季成嶺:“新洲禁毒支隊獲得很多次省廳表彰和獎勵,他們辦案能力一絕。”
陳婕:“裝備也好。”她眼饞,回頭看了眼禁毒支隊開來的悍馬,那車型、那機動性簡直是活過來的汗血寶馬。“什麼時候我們也能裝備一輛?”
季成嶺沉默片刻:“說不定有富豪看中東城區樸實無華的外在和內在美,決定讚助我們。”
陳婕瞟他一眼:“有夢真好。”
老曾催他們:“彆嗶嗶,趕緊行動。”
有了新洲禁毒支隊的支援,東城區刑警隻來40人左右。兩邊加起來的人馬大概70人,分彆控製坑水街迪廳裡吸了粉的蹦迪男女、清吧裡聊天吸煙的陳三黑等人以及癱在俱樂部裡吸-粉過量的飛車黨。
老曾過來時,新洲禁毒支隊正讓人進行彈道測試,因為俱樂部裡出現彈痕,而監控攝像頭被破壞。俱樂部用一句‘監控攝像頭壞了沒修’就搪塞警方,警方對此也沒辦法,原錄像帶已經被完全刪除乾淨。
老曾:“把硬盤全帶回去,讓王璫璫試試看能不能恢複。”
陳婕應是,她和季成嶺看那滿牆的彈痕不由牙疼:“當時槍-火得多激烈。”
光看那彈痕就能預見當時的畫麵。
新洲禁毒支隊抱著胳膊也在觀看,聞言就問:“你們李隊有沒有提到他現在什麼感想?”
老曾:“怎麼說?”
新洲禁毒支隊指著牆壁的彈孔:“他鬨這麼大陣仗應該不是胡亂來的吧。但現在陳三黑有說辭,飛車黨背鍋,還是沒新型毒品的線索。李瓚他現在搞這麼一出,不是打草驚蛇?”
老曾:“還得等他報告。”
新洲禁毒支隊說:“可以。看他到時給個什麼說法。但我先提個醒,省廳那邊早有意向盯梢粵江市的毒網。李瓚他要是破壞了計劃,哪怕無意他也擔不起後果。省廳處理這樁案子的人都是正廳級、副廳級,直接對接中央的,這關係網大著。”他又強調一遍:“李瓚搞砸的話,這回就沒第二個公安廳廳長能保他。”
老曾沉默不語。
陳婕和季成嶺聞言,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難以掩蓋的震驚。
李隊……曾被公安廳廳長保過?
..
坑水街外圍空無一人的街道,李瓚和江蘅肩並肩走路。他們加急跑了一路,直到確認安全後才放慢腳步慢慢走。
江蘅主動提起:“現在要不要做一個有來有往的合作?”
李瓚兩手插兜,半闔雙眼,一解除危機就放鬆下來當個老頭兒。他意興闌珊的回問:“說說看。”
江蘅:“海港重大走私案有一筆資金查不到去處。幾年來走私資金超過300億,分化成幾股資金,分彆流入幾個公司賬戶然後洗乾淨。有一大半都查清了,但還有大概三分之一的資金去向不明,它流入暗網,再次細化成幾股資金。”
“我當時在追查這筆錢款的去向,結果挖到四年前有一筆突然注入的資金促使走私集團利益鏈成熟。”江蘅停下說:“最近,我查到了這筆資金來源。”
李瓚:“所以?”他在權衡江蘅口中這個消息的重量。
江蘅笑他的狡猾,但不明說,而是順著他的意思主動說下去。
“所以你有沒有懷疑海港走私還有個既得利益者跑了,現在被抓的那些人都是棄卒?你有沒有懷疑過這個龐大的走私集團裡,有人製-毒、運-毒、販-毒?”
李瓚:“你要什麼?”
江蘅望著他:“我要參與這樁案件。”
他身後是路燈,背後是盛開的光但因角度問題而看不見黑暗裡的神色變化,隻覺得應該是海麵般的平靜。海底下如何波濤洶湧,不得而知。
李瓚沒什麼表情,就還是問他:“你以什麼身份參與這樁案件?”
江蘅尋思一會,笑說:“以李隊家屬的身份。”
“……”李瓚:“你就是我合法伴侶也沒資格。”
江蘅聽到合法伴侶四個字,心跳快了一拍,他沒察覺。
他表示遺憾:“那就地下夥伴。”
李瓚沒理他,繼續走。
江蘅追上去問:“李隊,你什麼回答總得給個提示——”
“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