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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7653 字 3個月前

城郊灌木叢生的山丘上,黃色警戒帶包圍住木屋方圓五米的範圍。

藍紅二色輪番閃爍的警車停在遠處的公路上,廣褒無垠的稻田裡,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民警握著照明燈在搜取痕跡。

山丘上,痕檢拍完命案現場的照片,法醫進去收屍,屍體的頭顱和尚未腐爛的部分容易收取,糟糕的是一部分牢牢黏著在地麵的肉泥,他們需要趴在地上一點點的刮出來。

好不容易刮取完畢,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渾身臭得豬都敬而遠之。

鐘學儒摘下口罩呼吸新鮮口氣,對著三四米遠還捂住口鼻不掩嫌棄的李瓚說:“死者部分腐爛、部分呈現巨人觀,鑒於現在是夏天,天氣悶熱,推測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3天。”

李瓚:“死者已經開始腐爛,死亡時間應該再長點……彆對著我說話。”

鐘學儒心想李瓚要不是他大舅哥,他早打死了!

“腐爛的部分目測遭過重擊,軟組織混在一起形成肉泥,直接過渡巨人觀這一階段。”鐘學儒擺手:“再多還得等屍檢。”

李瓚溫和的說:“那你趕緊回去,趁載屍的警車還沒走。屍檢快點,說不定能趕上飯點。”

言外之意就是趕不上、沒乾完就彆吃了。

壓榨他人、尤其是壓榨未來妹婿似乎是李瓚與生俱來的天賦,鐘學儒腹誹不已,麵上還得帶著恭敬的微笑,以免被李瓚記恨。

真是想不明白,李瓚這輩子的小肚雞腸怎麼全都用來針對他了?

鐘學儒不知道的是李瓚的小肚雞腸針對對象已經新添加了一位,還是他認識的江蘅。否則他一定拉人作同盟,一起大倒苦水。

李瓚撥了撥額頭上吹亂的頭發,想著找個好日子去剪頭發。

對他來說,頭發過耳朵和眉毛就等同於留長發,難以打理還非常不舒服,夏天一到,既悶熱又黏膩。

季成嶺握著透明物證袋過來,“李隊,這些都是木屋和木屋附近發現的物品。這是死者完整的衣服,被脫下來疊好了整齊放在一旁。衣服口袋裡還有死者的錢包,錢包裡的身份證、硬幣和少量紙幣都在。這是手機,開了指紋和密碼鎖。”

他手裡拎著好幾個物證袋,每個物證袋都裝著屬於死者或與死者有關的物品。

這時,一個刑警把新找到的物證遞過來:“在灌木叢裡找到的一個飲料瓶,裡麵還剩五分之一的水。”

那飲料瓶沒有蓋子,被扔出去後恰巧卡在樹枝中間,裡麵的水沒有倒光。

李瓚:“拿回去測驗。”

刑警:“是。”

陳婕從縱橫交錯的阡陌小路間跑回來,汗水浸濕長發,喘著氣到了李瓚和季成嶺跟前,戴手套的手抬起、手指張開,中指掛著一串鑰匙:“後邊沒什麼人經過的土路有一輛被棄用的小轎車,鑰匙從轎車裡拔-出來的,我估計那輛小轎車應該有三四天沒動過。”

一路跑來加上不停歇的說話,陳婕有些喘不過氣。

李瓚:“彆說話,深呼吸,慢慢來。”

陳婕點頭照做,幾個呼吸間慢慢平複,吞了吞口水才說道:“因為是沒鋪水泥的土路,再加上前幾天下過雨,所以土路留下很重的車轍。我根據車轍痕跡一路走,穿過那片連綿在一起的稻田和山丘,你們猜我看到什麼?”

李瓚抱著胳膊:“陳同誌,不要跟爸爸玩你猜我答的遊戲。你給不起獎勵,而爸爸能弄死你。”

陳婕訕笑:“老大,人家偶爾也想賣弄聰明。”她內心歎氣,可惜遇到個耐心不是特彆好的老大。

“後麵有一大片廢棄的土方,好像是個小村落,幾十年沒人住了。村頭有個碾米廠房,我在碾米機出口的位置,一個裝米的籮筐裡找到一具白骨。衣服破爛褪色,屍體完全白骨化,我大膽推測他至少死了1年以上。”

李瓚若有所思:“距離那麼近的地方同時發生兩起命案,是巧合還是……”

陳婕:“連環凶殺?!”

“……”李瓚瞟她一眼、又瞟她一眼,有些一言難儘:“還是這地方人跡罕至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陳婕摸摸鼻子,幸好她臉皮厚,完全不尷尬。

李瓚豎起食指:“帶人再把搜索範圍擴大,看還有沒有其他屍體!再帶幾個人去最近的居民區詢問,注意詢問承包這片水稻田的農主。這塊地區少有人經過,隻有農主會時不時過來看稻田。”

陳婕:“沒問題!我這就帶人走起來。”

“沒讓你去。”李瓚喊住她:“你帶法醫和痕檢過去第二個命案現場。”

陳婕:“好的吧。”

李瓚想想自己沒事,於是跟著去。

碾米廠房也被黃色警戒帶圍起來,痕檢和法醫分工明確,而命案發生時間長遠,能找到的痕跡其實很少。

命案現場到處噴滿魯米諾試劑,大片的熒光藍慢慢出現,地麵、牆上和碾米機都出現了血跡。

陳婕:“我――丟!血跡這麼多?!”從廠房門口沿著不怎麼大的碾米房繞了一圈,血跡覆蓋最多的地方就是白骨倒下的地方。

“這是……李隊,我看這些血跡怎麼有點像是一個人在廠房門口被追殺,一路跑進來,最後死在碾米機那裡。”

李瓚:“說下去。”

陳婕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門口和碾米機的血跡是拋射狀和霧狀,中途則是滴狀血跡,我的猜測是凶手在門口攻擊死者,死者逃躥到碾米機旁被凶手追上來,凶手進行二次攻擊,死者死亡。”

“不錯。有進步。”

陳婕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聽李瓚下一句:“過去的教導總算有了收獲。你現在能明白我以前對你的壓榨都是為了你好?爸爸良苦用心,你要繼續勤耕不綴的學習。”

想起之前下班後每兩天一宗案件閱後總結的水深火熱,陳婕眼前一黑,心泡在苦水裡,還得強顏歡笑喊爸爸。

李瓚:“你以後能出師,彆忘了爸爸的栽培之恩。”

陳婕:“沒出師怎麼辦?”

沉默。

良久,李瓚:“彆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怎麼會讓你出去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