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那位姑娘醒了。”何數提醒柳源,柳源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麵醒了過來。
“帶我過去看看。”紅桃早就被柳源挪去了馬車裡麵。這天寒地凍的,唯有馬車裡麵才能該給她溫暖。
“不,不能上紅桃活著,她辱沒了我李家的名聲,她會妨礙到我家允子的前程的,她不能活著!”李村頭死死地拉著柳源的腿,聲嘶力竭地嘶吼,阻止柳源去看紅桃,好似這樣,紅桃就不會活下去一樣。
柳源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位與她記憶裡已經相差甚遠的李村長,用力地將他的手掰了開去:“她活不活著,不是你能決定的。李允做錯了事情,他就應該受到懲罰。”
“李允德行有虧,即日起剝奪他童生的身份,並剝奪他參加科舉的資格。同時,將針對他□□婦女一罪逮捕他歸案。”顧荊適時地插了一句嘴。
李村長氣急攻心,竟吐出了一口血。再回首,仿佛一下子衰敗了幾十歲一般,整個人都帶著一股遲暮的頹喪感。
顧荊使了個眼色,讓衙役去抓捕正在私塾上課的李允,謹防他收到信息,先一步逃跑了。
“在場的所有人通通帶回衙門,你們雖然不是這場儀式的發起者,但你們都參與了進來。你們都是幫凶!”顧荊一錘定音,僥幸的心理一朝破碎。
柳源回到了馬車裡。
紅桃醒了,但她平躺在馬車上,睜大著眼睛望著車頂,可眼底卻沒有任何焦距。這無機質的眼神,很顯然,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麵。
“紅桃,醒醒。”柳源心下有些著急,這情況不太對啊,為什麼紅桃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求生欲?
為了引起紅桃的注意,柳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沒有用力,隻是想將她從自己的世界拉出來。
過了許久,紅桃才有一點點反應,她啞著聲音,低低呢喃:“我,這是已經死了嗎?果然,隻有死了,才會覺得暖和。”
柳源有一點點心疼,紅桃覺得暖,是因為她給她蓋了厚厚的毛毯啊。
“紅桃,你沒有死,你還活著。你覺得身體怎麼樣。”
一滴眼淚從紅桃的眼角滑落,她沒有看柳源,依舊死死地盯著車頂:“還,活著嗎?為什麼沒有死去?明明,我已經被水給淹沒了。”
“縣太爺派人把你救了起來。所以,你還活著,你沒有死。”對著這樣的紅桃,柳源很是有耐心。
聽到縣太爺,紅桃忽然眼中有了光亮:“縣太爺能弄死那個畜生嗎?”
“你是說李允嗎?”
紅桃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死死地看著柳源,聲音沙啞:“對,就是那個畜生!”
“他一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你放心好了。”柳源細細地安慰她。
紅桃得知了這樣的消息,鬆了一口氣,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柳源不願意打擾她,便退出了馬車。
而此時,顧荊也已經將所有的人都收押了。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因為顧荊這個縣太爺在場,柳源收回租子的事情也順利的不像話。
不過柳源打定主意不再受用這一批佃戶,任憑那些人怎樣苦苦哀求,她也沒有心軟。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不外如是。
李家頭一下子肅清了不少,許多沒有涉及到這兩件事情的人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平日裡閉門不出,生怕這一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
“大人,這李家頭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您要繼續去哪裡呢?”
兩人在村子裡麵散著步,夕陽西下,昏黃的日光籠罩大地,竟有一種輝煌而悲愴的美感。
顧荊四下環顧後,指著遠遠山邊的一角道:“聽說那片山裡麵還有個村子叫上山村,我打算帶著人去那裡看看。”
一行事閉,柳源卻沒有陪著顧荊去山裡的意思。這大冬天的,是屋子裡麵的暖爐不舒服,還是火鍋不好吃呢?為什麼要去山裡麵挨凍?
“大人,既然我這邊事情解決了,那我就~”
柳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荊接了過去:“怎麼,是要跟我一起去山裡嗎?”
柳源打了一個彎,雖然心裡麵萬分不願意,可顧荊既然說了出來,那她就不能有其他的心思:“可不是麼,大人日理萬機都這麼心係百姓,我這不是事情都處理完了麼,還有賴大人的幫忙。我這心裡啊,尤其過意不去,所以,我想,我能不能跟著大人,看看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柳源說的言不由衷,她在心裡麵哀嚎,可麵子上卻還要表現出一副樂意的不得了的樣子。
顧荊哪能看不出她的不樂意,但他就是喜歡看到柳源這副言不由衷又沒有辦法反抗的樣子。真真是惡趣味的不行。
“既然這樣,你去收拾收拾,山路崎嶇,馬車沒有辦法過去。我會先派一隊人過去,再留下一些人處理李家頭這後續的事情。到時候,你就跟我一道過去吧。”
柳源點點頭,大佬都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她還能怎麼辦?硬著頭皮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