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蓋柳源的身份,柳源從小到大生病用的都是指定的陳大夫。
這位大夫曾經受過她娘的恩情,所以,心甘情願的幫助柳源保守她的秘密。
這也是為什麼小滿一見到柳源,想也不想就將她帶走的原因。畢竟,小滿曾經對著柳源的娘親發過誓,誓死要保守柳源的秘密,不讓外人發覺。
“陳大夫,我大哥他究竟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出去,回來卻變成這樣了呢?”小滿急的滿頭大汗,卻因為不能慌張而努力地克製自己的顫抖。
陳大夫不動聲色,摸著柳源的脈,一遍又是一遍。
可陳大夫這樣的姿態落到小滿的眼裡,就成了她的大哥已經病入膏肓了表現。
“陳大夫,你說吧,不管是怎麼樣的結果,我都能夠接受。”
半晌,陳大夫才木著一張臉:“這個情況不好說啊。”
“不,我能夠接受。”小滿眼眶含著淚。
“柳源她這是有喜了啊。”
“什麼?!”那滾滾而落的淚水差點就要倒流回去。
“陳大夫,你沒有脈錯麼?你說我大哥這是怎麼了?”哪裡還顧得上哭泣?小滿隻覺得晴空一道霹靂劈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忍不住嘴唇輕顫,抱著頭,根本不敢相信陳大夫說的話:“怎麼會這樣呢?大哥他,大哥他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嘭的一下,小滿一掌拍到了桌子上,發出狠狠的聲響,竟將陳大夫給嚇了一跳。
“千萬不要讓我知道那個害了我大哥的人是誰,否則,我定要讓他好看。”小滿咬牙切齒。
說完這句話以後,小滿當機立斷對著陳大夫說:“陳大夫,勞請您保守這個秘密。”
“這我當是知道的,隻是,這個孩子你們要嗎?若是不要的話,可要早早做準備。否則等月份大了,想不要那就難了。”
小滿咬了咬牙:“我大哥腹中的孩兒多大了?”
“快兩個月了吧。”
“那我大哥何時能夠醒過來。”
“這個好說,睡上這一晚,最遲明日就能醒過來了。如今她有了身孕,那藥就不必熬了,你晚上多拿濕帕子給她擦一擦也就行了。”陳大夫仔仔細細地叮囑。
“對了,在我來之前,有沒有彆的大夫為她診治過?”陳大夫免不了提了一嘴。
這柳源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她一朝身份被揭穿,落入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小滿沒有思量妥當的事情,他免不了要提出來。
小滿這才想起來,她是從醫館將大哥給背回來的。
當機立斷的,小滿決定,不管那個醫館的大夫有沒有給她的大哥做診治,她都要讓醫館的人對她大哥的信息三緘其口。
陳大夫點點頭,小滿知道了就好了。
“我先回去了,等柳源醒過來的時候,你再派人來喚我。至於這孩子要不要的,還是等柳源醒過來再說吧。”
小滿讚同陳大夫的說法,恭恭敬敬地將陳大夫送了出去。
“小姐。”小滿剛將陳大夫送出門,就有下人來喚她了。
她急著回去照看柳源,與下人交談的語氣上就有些急切。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外麵有個自稱是家主朋友的人想要來探望家主。”
小滿皺了皺眉頭,她大哥這個樣子哪裡是能夠待客的樣子。
“你去回絕了客人,就說大哥現在不方便待客,等大哥醒過來,會親自去拜訪的。”
下人得到回複,就這樣去答複顧荊了。
小滿這又急匆匆地回去照看柳源了,徒留顧荊在柳家大門轉了一圈,又失望地回去了。
這一個晚上,所有的人都很不安生。
柳源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蒸籠裡麵,熱氣騰騰的,熱的她喘不過氣來,可偏偏她的眼睛像是被膠水給粘住了一樣,無論她怎麼用力,她都沒有辦法睜開。
而小滿,則每過一刻鐘總要拿濕毛巾給柳源擦拭身體,就是為了讓她能夠儘快降溫,通宵沒睡,整個人差點熬乾了。
直到天將明的時候,柳源的意識這才清醒了過來。
柳源覺得自己的眼皮分外沉重,她微微眯著眼睛,就看到一隻手撐著額頭坐在她的床邊正一點一點打瞌睡的小滿。
“小滿,你怎麼在這裡,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柳源隻覺得自己的嗓子像被刀割了一樣,發出的聲音沙啞而又暗沉。
小滿猛地驚醒,連頑固的睡意都消散而去。
“大哥,你終於醒了。大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並不等柳源回答她,她就端起床榻邊溫著的水,給柳源倒了一杯溫水。
柳源一飲而儘,這才覺得自己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點。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才發現,東方才露出一點點魚肚白,此時天色尚早,可小滿這渾身穿戴的整整齊齊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她整夜未睡,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呢。
柳源的心裡滿心的感動,不過,她是怎麼從那坑洞裡麵出來回到了柳家的呢?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還有,顧荊呢?
任是此時滿頭霧水,柳源知道此時並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看著小滿眼底深深的黛色,柳源忍不住開口:“小滿,辛苦你了,此時天色尚早,我感覺身體已經好很多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
柳源心疼小滿整夜未睡,可看到柳源醒來的小滿此時哪有什麼心思睡覺啊。
她一天不弄清楚她大哥肚子裡麵的孩子是什麼情況,她一天就睡不著。
“大哥,你還記得你上次來葵水是什麼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