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柳家家主上門拜訪之後,侍書發現,他家少爺的狀態就越發不對。
日日頹喪著一張臉不說,還時不時的就走神。
有的時候飯吃著吃著,忽然就停下筷子皺起了眉頭。
偶爾侍書路過書房的時候,還會神奇地發現,他家少爺的書給拿倒了。
這看的是哪門子書啊?
侍書想來想去沒想到他家少爺在煩惱些什麼,隻是莫名覺得他家少爺像那情竇初開的少年郎,正在為自己的心上人苦惱。
侍書他越想越覺得像,忍不住開始試探:“少爺,您近日茶飯不思的,在想什麼呢?是在擔心柳家家主嗎?”
顧荊懨懨地抬頭,整個人有說不出的頹喪,可是卻又不願意將自己的心思吐露出口。
他很是沒精神的揮揮手:“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說完便不再理睬侍書,再一次沉浸到自己的思緒裡麵去了。
顧荊他不是傻子,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柳源顯露出與旁人不一樣的心緒時,他就知道,柳源於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他的心會隨著柳源的變化而變化,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一件事情。
他那麼希望柳源暗戀他,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他早在自己還未察覺的時候,心就已經放在了柳源的身上了。
顧荊茫然而又無措,他清心寡欲這麼多年,從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怎的忽然就看上了柳源?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顧荊他想不通,也理不出這之間的頭緒。
誠然他並不喜歡女人,但也並不代表他就喜歡男人啊?
斷袖這個詞他並不陌生,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曾被人誤會過是斷袖。
那個時候,他的心緒並不為之感慨,聽下人說起的時候,也是嗤之以鼻居多。
更多的時候,還會慶幸他因為有這樣的不好的名聲而避免被自己的嫡母隨意塞來幾個女人。
偶爾他也會疑惑自己為何不喜歡任何人。也曾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喜歡男人。
隻是他將男人帶入自己的想象後,從此就再也沒有過這樣荒唐的想法。
不喜歡女人就不喜歡女人吧,反正他也不喜歡男人,他無比確定自己並不是那所謂的斷袖,男人隻會讓他覺得惡心。
從此以後,他便再也沒有為這些事情煩憂過,在他看來,那些所謂的為愛苦惱的人都不過是庸人自擾。
他一心一意的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來發展自己的事業,沒有所謂的情愛拖累,他隻覺得自己的人生暢快無比。
而這一切的想法終止於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柳源的那一刻。
他愈發地彆扭,倒不是糾結於柳源是男是女,隻是苦惱自己醒悟的時間太晚,柳源他竟然要娶妻了。
這樣的柳源能回饋給他相同的情感嗎?
柳源會不會覺得這樣的他是個惡心的人?
隻要一想到柳源用嫌惡的眼神看向他,他就覺得自己憤怒的想要殺人。
柳源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顧荊的眼神徹底地暗沉了下來。
他不能,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荊的感情來勢洶洶,帶著排山倒海之勢,一直衝刷著顧荊的內心。就好像他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一朝釋放,便再也沒有收回的可能了。
老房子著火,很好的形容了顧荊此刻的心情。
顧荊在喪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清醒了過來,他顧荊從來就沒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既然他想要柳源,那柳源便隻能是他的。
可偏偏顧荊想要的並不是柳源這個人的肉身,而是想要柳源全身心的都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