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滿心惆悵, 何數這個人吧, 衷心是衷心, 可是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坑的一手好老板,讓她升起了換一個人的衝動。
柳源腆著笑臉裝傻充愣:“啊,這不是小滿懷相不好麼,所以我專門讓何數給我找來有名的婦科聖手,為小滿調理身體的。”
顧荊眯著眼,根本不相信柳源的話:“若是大夫的話你為何會如此緊張?到底是你說,還是我自己去看?”
這是瞞不過去了嗎?都怪何數這個二愣子, 若是在現代職場的話,他這樣的早就被炒魷魚了。這真是太讓她頭疼了。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追究何數的責任, 而是安撫好顧荊。
“這, 這…”柳源拚命地想著對策。
可顧荊卻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他想也不想地就往西廂房大步走去,他倒是要五看看柳源到底藏了什麼人!
大長腿啊跑得快,柳源得小跑才能跟得上顧荊的步伐。
還沒等柳源追上顧荊, 顧荊已推開西邊廂房的大門。
“哎呀,你彆推我呀~”
“你, 彆亂動我的東西!”
“哎,你們說, 柳家主長什麼樣?”
嘰嘰喳喳的嬉鬨聲。
柳源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門推開的那一刹那,時間仿佛按上了暫停鍵,三雙好奇的雙眼齊刷刷地看向了顧荊。
“你是誰?你是柳家家主嗎?”
顧荊緊抿著雙唇,眼神鋒利地將這三人從上到下地掃了一遍。
憤怒, 不屑,痛心種種情緒在顧荊的眼底翻滾。
最終定格成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柳源本以為顧荊會發怒,會質問,她已經做好了被顧荊大罵一場的準備,卻不想睜開眼就看到顧荊麵無表情地向她走來,緊接著,他伸出手像拎小雞一樣拎起她的後衣領,將她拎到了東廂房。
“你難道不想跟我解釋一下嗎?”顧荊沉默地有點嚇人,黑洞洞的眼睛,柳源一下子就慫了。
“我,我還沒有看小滿呢,我得去跟我的孩兒溫存一下。”柳源被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眼睛不住地向外張望。。
“說!”
柳源嚇的一抖,差點就要哭出來:太嚇人了,嗚嗚嗚~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就是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所以我找了幾個人回來給我講笑話的,對就是這樣,我找回來給我講笑話的。”
這話說的柳源自己都快要信了,隻是可惜,顧荊一個字都不信。
他失望地閉了閉眼,而後張開。所有的失望悉數隱藏。
“沒想到你的愛好還挺特彆啊,喜歡長的跟自己很像的人?嗯?”
顧荊不傻,當他看到這三人的第一眼就發覺這三個少年五官總有長的跟柳源很相像的地方,甚至其中的一個少年長相足有柳源的七成,再裝扮裝扮,怕不是能夠以假亂真。
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差彆,就好像珍珠與米粒的差彆。
柳源在他的眼裡泛著光,而其他人都是永恒的灰色。
柳源找這些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荊不能多想,他隻要想一想就會心疼。
柳源是想要找人代替他麼?
難道在柳源的眼裡他顧荊的愛就是那麼廉價,那麼容易替代的?
隻要一有這樣的猜測,他就恨不得就柳源拆穿入腹。
這個小沒有良心的東西,他以為他們兩人這些日子的相處,柳源他已經知道了他的誠意,可誰想到,柳源他心心念念的居然還是欺騙他,逃離他。
“我,我~”
顧荊步步緊逼,柳源不自覺地往後退去,隻是退著退著就退到了牆根,她退無可退。
“你騙我!”顧荊眼含悲憤,他所有的付出難道柳源他一點都看不到嗎?
柳源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可是,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隻是想要一個作為人最基本的自由,難道這都錯了嗎?
看看顧荊對她做的事情吧,圈禁她,全方麵地盯著她,限製她交友的自由。
拜托,快醒醒吧,她是個人啊,不是顧荊的所有物啊,憑什麼她就該被他如此對待?她又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大家都是人,憑人麼讓她屈就?
是,她承認,開始的時候她是打著抱大腿的目的的。可是,她為這麼做?她還不是想讓顧荊不去追究柳家的責任?想讓顧荊放她一馬?
而如今,她已經用柳家的財政將她對顧荊的虧欠給補了回去,她自認已經不欠顧荊什麼了,所以,她後悔了可以嗎?她不想抱顧荊的大腿了,她隻想有一個自由的人生行了嗎?
她想出門就出們,想交什麼朋友就什麼朋友,她想要和誰一起睡覺就和誰一起睡覺,顧荊他管不著。
柳源乾脆也不閃躲了,也不想著要安撫顧荊了。
安撫他做什麼?她自己還不高興著呢。
想自此,柳源乾脆將她這段時間積蓄的不滿通通爆發出來。
“是,我是騙了你,那又怎麼樣,我是想逃開你,這難道有錯麼?你日日禁錮著我,恨不得我成為你的籠中鳥,掌中雀。
可是,我是個人,不是鳥!一日十二個時辰,你恨不得十三個時辰的盯著我。我能受得了麼?你說你喜歡我,可你為何從來不問問我的意願,從來也不想想我願不願意被你如此對待?
我告訴你顧荊,我不想,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這讓我覺得生活就如同一個囚牢一樣,我每一天都覺得很煎熬。
是的,我是找了幾個跟我長的一樣的少年。這又如何,你就算看出了我的目的又能怎樣,我承認,我就是想要讓這三個少年來代替我的存在的。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樣的麼,我就多送幾個這樣的給你,足夠了吧,啊?”
柳源說著說著有些奔潰,越說越是激昂,竟朝著顧荊大吼大叫了起來。
想想她這些天過的日子吧,若不是當日他的強迫,她不會陪著他一道上山,而後受傷。今日若不是他的強迫,她也不會遭到那位章老爺的調戲。
她承認她是遷怒了,但這些的根源難道不就是在顧荊的身上嗎?
憑什麼她要承擔顧荊私欲的惡果,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柳源突如其來的怒火,讓顧荊啞然。
他沒有想到柳源的心底居然對他積蓄了如此多的不滿。
他好像忽然發覺柳源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他會哭會鬨,而不是永遠或得體,或討好,或諂媚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