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看著眼熟,我們是不是哪裡見到過?”大將軍摸著胡須侃侃而道。
柳源理都不理這位大將軍, 捧著肚子就回去了。
柳源這樣的行事弄得劉大夫有些尷尬, 他咳了一聲, 對著大將軍道:“往日柳小娘子並不是這樣的, 今日許是身子不太爽利。”
大將軍卻並不在意,柳源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家的小輩一樣,他一點也沒有覺得柳源的這番作態冒犯了他,反而覺得柳源這樣很是有氣節。
大將軍哈哈一笑:“如此大義的姑娘我有怎麼會在意,隻不過這小娘子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啊,我看她好似很厭惡我, 可我自認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啊。”
大將軍自然是感覺到了柳源對他的不滿, 這讓他很是疑惑。
這一問, 劉大夫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他倒是知道這事情的原委,可這涉及到將軍的女兒, 這可讓他怎麼說啊。
劉大夫的猶豫,大將軍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很驚奇,難道這裡麵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但說無妨,老劉, 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就是了。”
也是,他為大將軍看病看了這麼多年,大將軍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
這下劉大夫也不猶豫了, 一五一十地將柳源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大將軍聽著聽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逆女!”
他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差一點將桌子給拍散了架。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在屋子裡麵來回踱步。
“這果然是我的過錯,子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有教養好女兒,柳小娘子看不上我是對的。那娘子姓柳對不對?不行,我一定要讓我那個逆女去給小娘子道歉。”
說完大將軍竟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去,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快沒了。
劉大夫連連阻止:“將軍,將軍可使不得,那柳娘子不過是個不過是個失了所有親人的可憐婦人。
你這樣大張旗鼓地拖著小姐去給她道歉反而是增添了她的麻煩。她如今生產在即,不如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她如今生活的也挺好的。
沒有人記得她,自然也沒有人找她的麻煩。”
大將軍聞言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了。
他聽懂了劉大夫話裡的意思,不就是怕知意怨恨那娘子,然後事後報複麼?想他正大光明一世,偏偏養出這麼個逆女。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可他有什麼辦法?孩子小的時候他在軍營裡,孩子大了性子已經被養成了,他竟是想掰都掰不過來了。
當晚大將軍對著牧知意發了一通火後,將她關了禁閉,命令她一個月不允許出門。
看著拂袖而去的爹,牧知意抱著她的娘白氏不停地哭泣。
她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娘啊,爹怎麼這樣啊,他是不是我的親爹啊,為什麼從小到大對我除了訓斥,還是訓斥,我討厭這樣的爹,嗚嗚嗚~”
她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寵著,愛著的?偏偏她的爹看她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好氣哦。
這樣的爹她不想要了。
白氏輕輕地拍著自家閨女的後背,輕聲細語:“娘的知意彆哭了啊,你看你哭的妝都花了,不好看了。”
牧知意大驚失色,連忙拿起一塊小銅鏡左看看右看看,見果然花了妝容,這才止了哭泣。
“娘,你不知道爹有多過分,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訓斥我,弄得我好沒有麵子。爹爹一點都不顧及我的心情,爹爹一定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懲罰我的,簡直是太可惡了!”
牧知意抱著自己的娘在抱怨,白氏眉頭輕蹙,帶起一股輕愁。
“那女人?”聲音溫溫柔柔的,如清泉一般甘冽。
牧如意像是沒有聽懂她娘想要問什麼一樣耍著嬌癡,很是義憤填膺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她娘聽了。
“娘,你說爹是不是很過分,是不是!我還是不是他親生的啊,一心向著外人,真讓我生氣。”
“傻孩子,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記住,不管他是不是你親爹,他這一世隻有你這一個女兒,他所有的一切未來都是你的,這就夠了。”
“嘻嘻,還是我的娘對我最好。”牧知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娘親。
“傻孩子,娘不對你好,對誰好,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白氏摸著知意的頭。
聽著這一切,牧知意隻覺得自己的娘是這世上最好的娘了。
“娘,我今天晚上要跟你一起睡!”
“好,好~”
牧知意的娘白氏,是個很美的女人,在她的身上總有一層煙雨朦朧的輕愁,像那江南的涓涓細雨,不惹人煩,隻會讓人覺得纏纏綿綿。
尤其是她蹙起眉頭的時候,隻恨不得讓人拿一把搖扇,扇去她所有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