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暗戀我哥(1 / 2)

建築物內的第一層空無一人。

本該守在支部各處的下層人員始終不見人影,彆說是人影,整個一層我根本連活人的氣息都感知不到半點。走廊裡隱約縈繞著的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從這股味道,我也清楚這裡應該是真的像係統說的那樣,我的“萬一”是真的實現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家是不是因為我哥哥總養烏鴉的緣故,烏鴉嘴這種特性也被傳染給了我們兄弟倆。我哥一個“萬一”直接把我給萬一到了異世界,而我一個“萬一”,事情就真的演變成了最糟糕的狀況。

“我倒是覺得,有芥川龍之介這樣的戰鬥力在,港口黑手黨的支部應該沒那麼容易被敵人攻陷才對。”

係統將一樓全部掃描分析了一遍,冷靜的給出判斷:“大門能夠正常進出,不存在暴力破壞。應該不是有敵人入侵,一樓沒有打鬥留下的痕跡。”

“那怎麼回事,敵人在內部嗎?”

我想了想又道:“那我大膽的假設一下,芥川那個無眉大眼的也叛變了?”

“你這不叫大膽假設,這是胡說八道。想想他對太宰治的態度,芥川背叛的可能性遠小於你被地方收買。”

我一想也是,便不再異想天開,轉而走上樓梯,先前往樓上查探情況。

樓梯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斑駁的向上延伸。我抬起頭極力向上看,在係統的視覺輔助下,看到尚未凝固的血順著樓梯的斷麵滴落下來。

是真的出事了。

我抽出刀握在手裡防備著,邁步快速向樓上跑。當我跑到五樓時,麵朝下橫在血泊裡的人猝不及防的映入我的眼中。

係統隻看了他一眼,便給出了結果:“看上去是剛死不久,血還沒有凝固。”

我戒備著把屍體翻了過來。

屍體上沒有設下什麼陷阱,背麵完好的屍體,正麵卻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他死前應當是中了許多槍,軀乾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連衣服的布料都被打碎絞進了傷口裡。然而他的表情卻並不是受傷後的痛苦,反而像是承受了莫大的恐怖。

我把屍體丟開,跨過血泊繼續往裡麵走。

原本我還想問問係統,現在這個狀況,芥川有沒有可能已經……嗯……了。但考慮到我這個烏鴉嘴,還是彆有萬一的比較好。

四樓深處的血腥味更加濃鬱,血腥味的源頭便是走廊上七橫八豎的躺了一地的屍體。他們皆是剛咽氣不久,屍身尚且還未僵硬,或是死於刀下,或是死於中槍,每個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臨死前最為驚懼的那一刻。

這個場景的衝擊力,比起上次任務裡,我看到芥川用異能力殺人時也不差什麼了。至少那個時候我還不用擔心芥川龍之介的生命安全。

“你居然會擔心他的安全嗎?”

“你對我有什麼誤解?我隻是不喜歡他,又不是恨他恨到牙癢癢。”我一腳踢開地上涼透了的屍體,四樓觀察了一圈,又開始向著五樓出發:“更何況,我也不想讓銀覺得難過。”

五樓的屍體就比四樓少了許多。

我皺起眉,不著痕跡的攥緊了手裡的刀。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五樓完整的屍體比四樓少了許多。

眼前的景色堪稱人間煉獄,血跡大麵積的在地板和牆壁上層層疊疊的鋪開,血腥味和屍臭濃鬱得令人作嘔、殘缺的肢體被甩得到處都是,那並不是刀傷,斷裂的傷口處明顯可以看出撕裂的痕跡。撕咬留下的傷痕讓我覺得十分眼熟,如果沒有第二個類似的異能力,那麼這就是羅生門留下的傷。

我慢吞吞的問係統:“你覺得……這些人一起叛變,跟芥川單獨叛變,哪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選第三個選項。”

“選項三是什麼?同時叛變嗎?”

“用用你的腦子,驚鳥。”係統輕描淡寫的將我的智力攻擊了一番,隨後又道:“要是能輕易背叛,港口黑手黨也不會發展成這麼大的組織。你不如考慮一下敵人擁有類似於洗腦、催眠、幻術這樣能夠挑起同伴間自相殘殺的能力。”

我怎麼就沒用腦子了。

說的跟宇智波一族就人少一樣,那麼多人,鼬還不是照樣說反水就反水。

“情況不同,芥川龍之介和宇智波鼬二者之間無法類比。芥川不會背叛是因為有太宰治作為保險栓,鼬沒有啊。”

“我哥不是嗎?”

“可是你哥自殺了。”

我語氣幽幽道:“那你覺得太宰治每天都在忙著乾什麼,鍛煉身體嗎。”

係統:“……我差點就要被你說服了。”

我和係統一言一語之間,五樓的深處傳來聲響。

摔打東西一樣躁動不安的巨響中摻著哀鳴聲,期間有隱隱約約小孩子的笑聲和不成調的兒歌一起傳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摻雜在一起,不管怎麼想都十分詭異。

我拔腿衝向聲音的來源處。

傳出聲音的是五樓走廊儘頭大門緊閉的房間,儘管方才的慘叫聲幾乎要吼破了嗓子,也還是能聽出那是芥川龍之介的聲音。

實木製的大門上已經被羅生門給刺出了若乾大小不一的破洞,從破洞中,我看到芥川正背對著我深深的彎下腰,羅生門暴動著,撕咬著空氣中根本不存在的敵人。我不多做猶豫,抬起腿幾腳踹開了已經不太結實的大門。

已經碎裂的大門轟然倒地,忽地,從我視線死角處卻有一道影子衝了上來。

我本以為那是芥川敵我不分的異能力,本能的反手用刀擋住。

從短刀傳導至掌心的並不是切碎羅生門時堅硬的撞擊感,反而是刀刃刺破皮膚,劃開肌理時那種柔軟而滑膩的觸覺。

“驚鳥!”

係統喚了一聲,我急忙去看被短刀刺中的方向。

比我還矮了一頭,發色黑白對半開的小孩子扔開抱在懷裡的玩偶,尖叫著跌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

這個時間出現在這種地方,視芥川的殺意與痛苦於無睹的孩子本來就已經很不正常了。他捂著被刀割傷的地方,哭嚎著在地板上打滾:“好痛啊!”

他怨恨的瞪著我,血從他的指縫間,從我根本沒觸碰到的地方一同滲出來,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呐——我好痛啊,你也來感受一下吧,我的疼痛。”

他話音剛落,被他丟在地板上形狀醜陋的玩偶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我拿著刀的手背上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手印。

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然而隻是退了一步,眼前的場景卻像是被轉換了空間一樣,突兀的換成了其他的景色。芥川的聲音和羅生門暴走時的噪聲不知何時起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掠過耳畔的風聲。

夜晚的冷風裹挾著血腥和死亡的氣息呼嘯而過,我木愣愣的抬起頭,看到麵前那個穿著暗部製服的黑發少年張合著唇,反複的在對我說對不起。

“看吧,驚鳥。”

係統冷靜的聲音驀地打破了眼前這幅默劇一般的畫麵:“這就是挑起同伴間自相殘殺的能力。你絕對不能出手攻擊這個幻覺中的任何對象。”

“我知道。”

在被係統抽走了一部分感情之後,這個畫麵與我而言本身就沒有了太大的觸動。麵前的宇智波鼬瞪著一雙赤紅的寫輪眼,血珠像是淚水一樣從他的眼角滴落。而我的內心不僅沒有波動,反而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