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叫我來的嗎(1 / 2)

從被太宰治撿回港口黑手黨那天開始算, 這個人坑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用膝蓋想想也能知道這回太宰治拜托給我的不會是什麼好差事。他口中很重要的工作, 其實就是他為了抓到Mimic的活口, 用港口黑手黨旗下的一家賭場為餌設了個局。

當然我也問過他,既然都覺得這幫亡命徒不會透露出什麼關鍵信息,為什麼還要費心費力的抓人。

然而太宰治當時隻是回以我一個“和善”的微笑。

“不畏懼死亡, 不代表不畏懼痛苦。如果都是骨頭很硬的狠角色,我也不會拷問出Mimic的名字了。”太宰治當時裝的就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和的人一樣,掛著一臉柔和的笑意仿佛是漫不經心似的,吐出了與表情毫不搭調的殘酷言辭:“既然不懼怕死亡, 那就讓他們嘗嘗連痛快的死去都做不到的滋味吧。”

我總覺著他是意有所指, 但看著太宰治的笑臉,我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隻好聽從他的安排被一竿子支到了這家賭場。

賭場大廳中早已安排好了人手防範,場內玩樂的賭徒有近半數的人都是偽裝潛伏的武鬥派成員。而我的工作,就是坐在幕後的監控室裡,盯著一麵又一麵的監控屏幕, 等待上鉤的Mimic到來。

從布好局到現在,我在這坐了少說有三個小時,十數個監控畫麵目前都看不出任何異常。深夜的街頭空無一人,而賭場內氣氛高昂,我看那些冒充賭徒的黑手黨成員玩的都快忘了任務。隻有我,玩不成也跑不了,隻能百無聊賴的守在監視器後麵, 而且我一個人看不過來這麼多的畫麵,還得讓係統也一起幫忙盯著。

該來的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監控室被我翻了三回,並沒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窮極無聊之中我甚至都從忍具包裡翻出了太宰治強行塞給我的那本書。

《完全**》書如其名,就是一本介紹了自殺方法的書。從痛苦程度到麻煩程度,甚至詳儘到致死性與死後牽連範圍,是不是一本太宰治極推崇的,寫的很好的書我沒看出來,我就看出來了從目錄頁就開始透出來的衝擊感。

“太宰治給我這個到底是想跟我道歉還是想繼續惹我生氣?”

我翻開的那書頁裡從一根繩子開始寫,幾乎是事無巨細的描寫了上吊自殺的具體操作方法,就連忍者學校的教科書寫的都沒這麼詳細,放下手裡實在看不下去的《完全**》,我開始跟係統聊閒天:“你說,我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那就得看你說的是結束這個工作,還是結束這個世界了。”

係統冷靜的回答道。

監視器的玻璃屏幕上反射出了我閒得無事可做,顯得有些生無可戀的臉:“有什麼區彆嗎?”

“你說呢?”

“……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結束這個工作。”

“應該過不了多久。”係統思索片刻又道:“都已經這個時間了,Mimic的人要麼待會兒就會來,要麼一直不來,到時候太宰治也會通知你讓你離開。”

係統給了我一個說了跟沒說一樣的答案,昏暗一片的監控室裡在係統回答我過後又再度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我在令人窒息的靜默當中動了動嘴唇,又問它:“那你說,我什麼時候能結束這個世界?”

“也很快,下個月的今天你就在彆的世界了。”

堆聚在一起的監控屏幕時不時發出“沙沙”的電流聲響,和著係統平淡到稍顯刻板的聲音一同催得人幾乎昏昏欲睡。

係統道:“關於你的下一個世界有什麼要求嗎?”

我好奇:“我說了你就會滿足我?”

係統:“哦,基本上不會,特彆小的小要求我可以酌情考慮。但是你可以說出來自己偷著爽一爽。”

我:“……”

我也是著實想不到我有什麼小要求是能讓係統酌情考慮完再答應我的。倒不如說,這個世界的開局都讓我一頭霧水,對下一個一無所知的世界,我壓根就想不出能提什麼要求。

我撇了撇嘴:“說起來,我到底要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啊,是類似於飛雷神之術的時空間傳送嗎。”

“怎麼可能。”

係統輕輕的笑了一聲,融合了眾多人的聲線才得以合成的聲音聽上去倒是分外溫和:“哪需要那麼麻煩,隻要你的身體毀了,身體裡的靈魂自然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他媽的無法反駁。

係統的聲音頓了頓,隨即它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道:“不過……好歹你也融入了這個世界,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身體突然被毀的話,會引起不小的騷動吧。不如找個機會死遁離開?”

我慢吞吞的問它:“我怎麼死遁離開?”

係統想了想,提議道:“最近不是正好有Mimic的人在搞事嗎,借機死在Mimic的事件中怎麼樣?有理有據,又不是很顯眼,其他人也不會發現你的死彆有目的。”

我:“……”

我:“……好主意,但死在那幫人手裡太掉價了,所以我不要。”

和係統聊到我實在無話可說,被我評價為“死在他們手裡特彆掉價”的Mimic成員才終於有了動靜。

隱蔽在大門口最外麵的監視器照到了深灰色袍子的一角,走在最前麵探路的對此一無所知。他毫無察覺的,將身後的同伴引入了為了他們一早就布下的陷阱。

我原以為膽敢冒犯港口黑手黨的組織不管怎麼說,首先也得人多才行,結果親眼見到才發現,Mimic居然不過寥寥幾個人就有膽子來來襲擊黑手黨的地盤。

本來目的就是甕中捉鱉,門口自然也沒費什麼功夫放人阻攔。幾個穿著鬥篷的男人端著槍闖進了地下賭場之中。場麵看上去是亂作一團,不過裡麵至少半數的人都是潛伏在其中的港口黑手黨成員,他們護著剩下半數不知情的賭客在槍火下逃進賭場深處的安全房間。

也不知道太宰治到底對外放了什麼消息,Mimic的人居然沒忙著追上去殺人,而是轉道走向大廳最中央,掀起了地毯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人都跑的差不多了,我不緊不慢的按下了監控室準備好的機關按鈕。防盜網和卷簾門在同一時間落下,天花板上看似是水管和排氣管道的部分在這個地方變成密閉空間之後噴出了用作催眠的瓦斯氣體。

待到瓦斯散儘,早早待命的人一擁而上將昏睡中的Mimic成員裝車帶走,而我也一同跟著他們從地下賭場回到了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樓。

太宰先生還在追查Mimic的相關情報,負責接應我們的人是先前一直沒見到他人影的芥川。看上去好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本來平時看起來就不太高興的臉陰得活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萬。

“你生什麼氣呢?”

我有點好奇的瞥了一眼芥川的表情,問他:“又讓太宰先生給罵了?”

他不耐的瞪我:“關你什麼事,你隻要管好你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

哦,看來是真的挨罵了。

作為一個沒被罵過,反而沒少在心裡偷偷摸摸罵太宰治的優秀部下,我驕傲的在芥川麵前仰了仰下巴。

芥川龍之介不為所動,還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