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被雷聲嚇到了嗎(1 / 2)

單調刺耳的電子音突兀的在我與太宰治之間響起, “滴滴”的短音急促的一聲連著一聲, 連太宰治都在這種持續不斷的聲音中回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是來自森先生的聯絡嗎。”

他雖看上去雖是在疑問,卻篤定道:“我聽說了,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下午會參加一場秘密會談,對象是異能特務科的長官。”

手機提示音一刻不停歇的滴滴作響, 吵的人心裡發慌。我遲疑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當著太宰治的麵, 接通了沒有號碼顯示的通訊, 他的神情微妙的顯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您好, 這裡是宇智波驚鳥。”

電話彼端傳來一聲輕笑, 隨即便想起了森先生含著些笑意的聲音:“時間差不多了哦, 驚鳥君,你該回來了。”

森鷗外什麼都沒說, 半點沒有提到我不在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樓是去做了什麼。可我總覺得……他仿佛什麼都知道。通訊被另一邊單方麵的掛斷,站在一旁的太宰治勾了勾唇角,眉目尚且還是那副了無生趣的死寂模樣, 唇畔就先一步露出了麵具似的假笑:“好了, 去吧, 彆讓森先生等太久。”

“可是, 織田作他……”

我握著手機猶豫了半晌, 太宰治垂著眼睛, 最後連臉上的假笑都不屑於再擺出來。

“沒有什麼可是的,還有我在呢。”他歎了口氣,也說不上是有氣無力還是嫌我礙眼的擺了擺手:“既然連你也留不住織田作, 你留下來也沒有用了,走吧。”

太宰治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背過身徑直走向了織田作離開的方向。我在原地木愣愣的站了足有十幾秒鐘,才想起來要離開這裡。

“驚鳥。”

係統開口道:“你打算就這麼回去了嗎?不管了?”

避開路上的行人,我走進了一條鮮少有人煙出沒的小巷子。見四下無人,我便開始結印。

“怎麼可能。”

我邊結印邊回答道:“如果是太宰治也就算了,偏偏是織田作……我不放心他。”

白色的煙霧炸裂開來,和我一模一樣的影分|身“砰”的一聲憑空顯現出形態。本來我是想讓影分|身跟著森先生護衛,而本體去找織田作來著……但仔細想一想,考慮到出海之後如果距離太遠的話,影分|身很有可能突然失效被發現端倪,我便決定讓影分|身跟著織田作去看一看情況。

“你確定隻讓影分|身跟著去嗎?”係統平靜的詢問道:“分|身的實力,隻有本體的一半還不到。更何況,保證了遠距離的話,你的影分|身應當已經脆弱到了隻要一擊就可以破壞掉吧。”

“隻是看看情況。更何況,再不濟也還有個太宰治在,他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織田作出什麼狀況。”

打發走影分|身,我這才動身趕回港口黑手黨的總部。

當我趕回總部大樓時,森鷗外已經在下屬的重重護衛當中站車前等著了,一直都喜歡跟在他身邊的愛麗絲倒是不知所蹤。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我露出了一切都了然於心的笑意,我這麼遲才回來也沒有責怪我,反倒是替身為下屬的我打開了車門。

“我們走吧。”森鷗外彎著一雙像凝固了的血液一樣的眼睛,半是溫和半是意味深長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驚鳥君。”

也許是內心一直在擔心織田作的事,就算是再一次坐上了車這種東西,我也沒有了第一次那種看哪裡都覺得新鮮的興奮感。風景倒退著從車窗中飛快的閃過,我不安的將手裡的短刀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刀鞘的棱角將我的手指硌出了一條明顯的紅痕。

不多時,車子在靠近海岸的路邊停了下來。不知名的司機下車為我和森先生打開了車門。

“哦呀?驚鳥君,真難得啊,難道你在緊張嗎?”森先生斜睨了我一眼,把碎發挽至耳後,對著我又安撫似的笑道:“無需擔憂,很快,一切就都能結束了。”

我在緊張,我也有些擔心。

不過我擔心的並不是接下來麵對的會談。

我有些茫然的仰起頭看向天際,海風裹挾著潮濕的鹹味迎麵吹拂而來,是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森鷗外擺擺手示意跟在一旁的司機退下去,自己率先一步走向了停靠在碼頭邊的船。我不做多想,低下頭也跟著他一起走到了船邊。

這次秘密會談的對象就站在甲板上等著,高大的光頭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前來的森先生與我,而那個男人背後,卻是……我不動聲色打量著的眼睛忽地瞪大了一瞬,而光頭男人背後的人表情也有一瞬間來不及掩飾的錯愕。

出現在這裡,站在異能特務科一方的人,居然是據稱失蹤了多時的阪口安吾。

……織田作一直在找的人如今出現在這裡,那織田作這些天,到底在查什麼?

麵對這種兩方的老大相遇,氣氛緊張的時刻,我作為首領護衛腦海中卻不合時宜的產生了對首領的懷疑念頭。

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就開始飛速的生根發芽,說到底,森先生到底為什麼會交出銀之神諭,讓織田作那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底層成員來負責調查?而且……他到底是不是在有意把我從mimic相關的事件裡隔離出來?這些天交到我手裡的工作,怎麼看也不是非我不可的樣子,反倒更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任務臨時又安插了一個我的位置。

我正胡思亂想著,森先生卻一把拍在了我的背後。

我一驚,差點反射性的抽出攥在手裡的短刀,然而剛拍了我一巴掌的森先生卻目不斜視道:“要走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些說不清的思緒,我跟著森先生一同踏上了船。在我們登船的同時,停靠在碼頭邊的船便起了錨,開始向著海中航行。

甲板上放著早已準備好的桌椅,方才站在船舷旁俯視的男人兩隻手都抄在了和服寬大的衣袖裡,姿態隨意的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而站在他身旁的阪口安吾已經調整好了表情,驚訝和慌亂都被收攏在了他的眼底,十幾天前還在lupin酒吧與太宰治和織田作留下了一張合照的黑手黨情報員,現如今站在和港口黑手黨完全不相乾的另一方,以近乎於冷靜的態度將我們迎了過去。

森先生撩起大衣的下擺在椅子上落座,而作為護衛的我自然也就站到了他身後的位置上。坐在稍顯簡陋的白色椅子上的森先生,看上去和往日坐在首領辦公室裡那張真皮座椅上也沒什麼太大區彆,都是那副交疊著雙腿,神情說不清是遊刃有餘還是壓根不把眼前事放在心上的模樣。

“真是有個好部下呢,種田長官。”

森先生意有所指的諷刺了一句,而名為種田的後者亦是不甘示弱的立刻回敬道:“港口黑手黨也是人才濟濟,就連年幼的孩子都可以出任首領護衛的工作。這麼說來……您也不差。”

“孩子啊,孩子可是未來的希望。”森先生回首瞥向我,隨後又哼笑一聲:“尤其是像我的部下一樣潛力強大的孩子,讓人忍不住期待他們未來的發展,想必會成長為足以承擔起港口黑手黨的,優秀的大人吧。”

“哦?那不如將你的部下交給我,由我來將他培養成國家的希望怎麼樣。”

“虛偽的多重間諜可算不上什麼國家的希望哦,種田長官。”

我對這兩個人互相吹捧以表示嘲諷並不感興趣,就算是拿我作為話題中心也沒什麼聽下去的心思。作為一個經過兩大乾部親手教育過的部下,我隻板著一張正經嚴肅的臉,在兩個大叔來言去語不見硝煙的戰爭裡假裝自己有在認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