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網遊]兄dei,買掛嗎21(1 / 2)

hi~小天使,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購買比例不足哦。蘇雲歡坐在那逐漸透明卻無能為力的小鬼身邊,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眼中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小鬼就算心智再蠢,也隱約知道自己要消散了,他意外地安靜下來,和蘇雲歡對視了半晌,突然啞聲說:“我可以把命格還給你,隻要你放了我爸爸。”

被鐘溪困住的無頭鬼在原地發出困獸似的哀嚎。

蘇雲歡笑了,他柔聲說:“為什麼呢?”

小鬼喃喃說:“因為我爸爸是世上最好的人。”

蘇雲歡的眼淚帶著點幽魂的灰藍,淚水從他的下巴滑落下來後直接化為煙霧消散。

他盤腿坐在地上,又輕又柔地說:“對我來說,我的爸爸也是世上最好的人。”

蘇識沒什麼本事,性格天生懦弱,學曆又不高,隻能趁著年輕在工地裡做一些苦力活。

那麼多年,他甚至不舍得給自己買一件新衣服,卻願意攢錢給蘇雲歡買一些根本沒用的小玩具,哪怕那些玩具蘇雲歡隻玩過一次就丟在一旁了。

他們住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裡,沒有小院子,沒有小池塘,每天晚上的光亮僅僅隻是一根廉價的蠟燭。

蘇雲歡一直都很乖,懂事也比其他人早,從小到大很少去主動問蘇識索要什麼,唯一一次,是在九歲生日的前一個月,突發奇想要一張和爸爸的合影。

蘇識答應了。

半個月後,蘇識用攢了許久的錢給蘇雲歡買了一件同齡人都有的小西裝,帶著歡天喜地的蘇雲歡去照相館。

而他自己卻隻是租了一件西裝,吊牌都沒有拆,窩在後背露出一道不太明顯的痕跡。

拍完照還要洗照片,蘇識和老板約好了三天後來拿,就帶著蘇雲歡回去,路上遇上了工地的老板,說工地裡人手不足,讓他快些回去。

將蘇雲歡安置在家裡後,就回了工地,打算這段時間多做幾個工分,再攢點錢給蘇雲歡買個生日蛋糕。

等到第二日他再回去時,蘇雲歡已經沒了。

所有人都說蘇雲歡是生了病,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才會突然沒的,蘇識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隻覺得不真實。

明明隻是離開了一晚,人怎麼會說沒就沒?

蘇識渾渾噩噩地將蘇雲歡帶回了鄉下安葬,無意中聽村裡人說了“換童子”。

他幾乎是瘋了一樣去找警察,但是鬼神之事對人哪裡能說得清,反而被人當成瘋子四處驅趕。

蘇雲歡自從死後,鬼魂就一直被困在那幢他日思夜想的彆墅旁的小池塘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離開,隻能坐在池塘旁的石頭上順著鐵柵欄往外望。

自那之後,已經有些瘋癲的蘇識來這座彆墅裡鬨過無數次,每一次蘇雲歡都拚了命地想要掙脫那無形的束縛奔去蘇識的方向,卻全都失敗了,最後隻能看著蘇識變得越來越絕望。

蘇雲歡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蘇識心若死灰,拎著家裡砍柴的斧頭再次來到了這幢彆墅。

對鬼魂來說,怨氣極其敏感,蘇識還沒死,蘇雲歡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怨氣。

他眼睜睜看著蘇識麵無表情從他身邊走過去,掙紮著想要阻止他,最後慘白的手卻隻能一次次地從蘇識掌心穿過去。

那一瞬間,蘇雲歡第一次產生了怨氣,因為他突然發現,隻要有了怨氣,他就能掙脫那無形束縛,隨意去彆墅的任何地方。

他脫身後,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向彆墅,從樓梯上一階階爬上去,鋒利的指甲在牆壁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直到踏上了最後一道階梯,他看到那個無論受了多少苦難的爸爸正麵無表情地將沾滿血的斧頭扔在一旁,眼睛中沒有一絲光亮。

他渾身是血,就連那身租來還沒來得及還回去的西裝上也全是血跡。

蘇識麵無表情地踏著腳底的血,緩慢地往樓下走去。

蘇雲歡邊哭邊跟著他跑。

蘇識一步一個血色的腳印,走出彆墅後,垂著眼睛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血色的西裝上堆在地上,露出吊牌的一角。

蘇識臉上全是一派詭異的平靜,他穿著那身單薄的白色襯衫,走到了還沒關門的蛋糕店,用身上僅有的錢買了店中最大的蛋糕。

天氣冷得不得了,加上天黑,店員也沒看見他黑色褲子上和腳上的血,打著哈欠給了他蛋糕,就關上了門。

蘇識抱著蛋糕坐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點燃了九根蠟燭,看著蠟燭一點點燒完,變成蠟淚落在蛋糕上。

自小到大無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難的男人,抱著蛋糕在寒冷黑暗的馬路上痛哭出聲。

蘇識坐了整整一晚,等到第二天警.察來抓他時,他沒有任何一絲反抗地跟著走了。

就好像他等了一晚上,等得就是一個死而已。

蘇雲歡看著緩慢消失的小鬼,突然輕聲說:“我們以命抵命,兩清了。”

小鬼一愣,正要說什麼,往生符已經燒到了底,兩隻鬼魂瞬間消散在原地,隻有灰色的灰燼緩慢落下來。

所有人麵麵相覷,大概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倒是嶽文姝走到了沈運麵前,小聲地問:“你那還有往生符嗎?”

沈運愣了一下。

剛才還懟天懟地的嶽文姝乍一沒等到回答,有些尷尬:“沒有就算了。”

沈運一驚,沒有說話,隻是木著臉將一遝符紙塞給了嶽文姝。

嶽文姝:“……”

嶽文姝一愣,對上沈運故作冷漠的眼睛,不知道看出了什麼,臉突然一紅。

沈運:“……”

啊我又死了。

嶽文姝乾咳一聲,退後幾步跑到了蘇雲歡麵前,抽出兩張往生符遞給他。

蘇雲歡卻搖頭不要。

嶽文姝一愣:“你不是想見你爸爸嗎?”

蘇雲歡說:“我爸爸害了兩條人命,這些年我在這裡也奪過彆人的魂魄,往生符這種東西……我們不配。”

嶽文姝眉頭皺得死緊。

蘇雲歡看出來嶽文姝是真心的,彎著眼睛笑了出來,說:“現在我的命格和那個小鬼的已經解除了,等我找到爸爸後,沒有執念就會直接往生的,不必擔心。”

這句話說謊了。

先不說蘇雲歡,就單單蘇識手中兩條人命,就足夠讓這兩人下地府了,不僅不能往生,可能還要受許多年的罪。

蘇雲歡很豁達:“殺人償命,這是我們的惡果,怨不得旁人。鬼神之事人間不能評判對錯,陰間應該可以,萬事都有它所遵循的法則,不必難過。”

嶽文姝還是有些難受。

林北辭被鐘溪的銅錢硬生生扯著後退好幾步,堪堪站穩。

他也不生氣,看著蘇雲歡的笑對鐘溪說:“不愧是!我幫了他,他都沒對我這麼笑過。”

鐘溪沒理他。

蘇雲歡和嶽文姝說完後,就抬步來到了林北辭身邊,笑著說:“你之前不是說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嗎,說吧,要我做什麼。”

林北辭“哦”了一聲,說:“那你現在對我說一句,‘你感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