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世界]特例14(1 / 2)

鐘溪平常生物鐘都是在六點,時間一到,哪怕是隻睡了兩個小時照樣能醒。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床頭的光腦看時間,隻是這一次他模模糊糊抬手在床頭桌上摸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摸到。

鐘溪有點懵,又伸長了手摸了摸,手碰到了個毛茸茸的東西,摸著像是布偶。

布偶?

鐘溪的房間設計都是性冷淡風,根本不可能放布偶這種賣萌的東西,鐘溪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睛,眼睛掃到了桌子上一隻小小的鯊魚布偶。

鐘溪:“……”

鐘溪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他滿臉懵逼,這哪兒?

就在他懵得找不著北時,被窩裡輕輕一動,一個人一翻身滾到他懷裡,熟稔地摟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迷迷瞪瞪地說:“跑、跑風了。”

鐘溪:“???”

鐘溪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身邊還躺了一個人,他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揪住被子一角,顫抖著手一掀,露出林毛茸茸的小腦袋。

林被光刺得眼睛緊閉,嘴裡不滿地說:“哥,熱氣都跑沒了。”

鐘溪麵無表情地把被子按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冷靜冷靜。

照誰在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床上躺個人都得懵好大一會,哪怕是鎮定如鐘溪都不例外。

鐘溪輕輕坐起來,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就發現他並不是在林的房間,而像是在“狗窩”。

彆墅的臥室都是一樣大的,而且林的房間因為有陽台還比鐘溪的房間要大,自從林走後,鐘溪也會經常來這裡打掃衛生,以防林突然跑過來睡覺。

但是現在,這個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刮了一陣台風,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把偌大的房間堆得連個落腳的地都沒了。

細看之下,竟然全都是鐘溪彆墅裡的東西,就連客廳裡的裝飾花瓶都被“刮”到角落裡,水灑了滿地都是。

鐘溪:“……”

鐘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點負荷不了了。

他閉上眼睛,不斷催眠自己這是噩夢這是噩夢,再次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狼藉。

對於鐘溪這種重度強迫症和潔癖來說,滿屋子的臟亂簡直就是一場重大災難。

鐘溪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沒忍住,生平第一次不顧禮貌,把睡得正熟的林給晃醒了。

“林!”鐘溪喊他,“林你醒一醒?彆睡了!”

林睡得像是死豬一樣,雷打不動。

鐘溪想了想,聲音特彆輕的說:“吃魚了。”

林應聲而醒,連忙爬起來去找自己的衣服:“吃魚啦吃魚啦!”

鐘溪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林停下手裡的動作,茫然抬頭看鐘溪。

鐘溪冷著臉問:“這個房間是怎麼回事?”

林這才慢半拍地看向房間,他本能嚇了一跳,但又想起來之前他哥數落他一喝醉酒就喜歡亂搬東西的毛病,當即有些心虛。

他討好地看著鐘溪,說:“八成、八成是遭了老鼠吧。”

鐘溪見他這副不會撒謊的樣子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了,冷笑一聲:“老鼠?那隻老鼠是不是叫林?”

林老鼠眼睛睜大,駭然看著他,被拆穿了本能就要跑。

鐘溪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的手,正要把他攔住。

林本能地回身扭住他的手腕,眼睛眨都不眨地反手一折,要是他折實了,鐘溪的手腕指不定要被他扭斷。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林反應過來,嚇了一跳,飛快把鐘溪的手給撒開了。

鐘溪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差點斷掉,還在拉著他,陰測測地說:“給我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拚命地擺手:“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不是我乾的!”

鐘溪一把把他困在自己懷裡,低頭看他:“先不說這些東西,就說我吧。林,你能為我解釋解釋,為什麼我昨晚還在自己房間裡睡得好好的,今天早上醒來,就在你床上了?嗯?”

林心虛地看著他,小聲說:“你……你可能是夢遊。”

鐘溪被氣笑了:“你還學會扯謊了是不是?想挨揍嗎?”

林悄咪咪地說:“你打不過我。”

鐘溪:“……”

鐘溪被他氣得腦仁疼,看到滿屋子的狼藉又更加頭疼了。

就在這時,相修澤發來了通訊給他。

鐘溪頭疼地接了。

一接通,相修澤放肆的笑聲直接傳來,差點把鐘溪的天靈蓋給震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相修澤放肆大笑,“鐘溪,鐘溪啊,你能和我說說你現在的感受嗎?哈哈哈哈哈哈!”

鐘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自從昨天晚上他給相修澤發了個【林醉了,今晚睡我家】之後,相修澤就一直沒給他回消息。

按照相修澤的弟控程度,有照顧弟弟的機會肯定會拚了命地爭取,但昨天卻一反常態地什麼都沒說。

鐘溪本來還在奇怪,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意識到為什麼相修澤昨晚什麼都沒告訴他了。

敢情是等著看他笑話?!

林像是小倉鼠似的抱著自己的衣服慢吞吞往外跑,鐘溪氣得胃疼,懶得去追他,沒好氣地對相修澤說:“他一喝醉就這個德行?”

相修澤笑得不行:“是啊,所以我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讓他碰酒,你看,遭報應了吧?”

鐘溪咬牙:“又不是我讓他喝酒的!”

相修澤不管,反正看到鐘溪也遭受了林的毒手,他就異常開心。

鐘溪揉了半天眉心,無奈地說:“你幫我請個假,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相修澤知道按照他的潔癖肯定不收拾心裡難受,便點了點頭,放聲大笑幾聲,掛了通訊。

鐘溪坐在林床上半天,才揉著眉心回到自己房間去換衣服。

等到換好衣服洗漱好,突然聽到廚房裡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鐘溪嚇了一跳,忙跑到了廚房,就看到林正在笨手笨腳地撿玻璃碎渣,桌子上放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牛奶和蜂蜜。

鐘溪簡直都沒力氣發脾氣了,隻能說:“彆動,我來收拾。”

林十分心虛,隻好乖乖蹲在那不動了。

鐘溪冷著臉拿來掃把把玻璃碎渣收拾好了,林有點害怕地看著他,小聲說:“對不起……鐘溪。”

鐘溪愣了一下。

這還是林第一次喊他鐘溪,而且態度還是這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是害怕自己生氣嗎?

上一次林出現這種神情時,還是他剛搬來時把客廳的水箱給打碎了,因為是剛住進來沒有安全感,他就像現在這樣蹲在地上,像是被遺棄的小狗似的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乞求自己不要趕他走。

鐘溪和林對視了一眼,覺得此人簡直完全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裡,也知道自己最吃他哪一套,所以才會這樣在他麵前這麼肆無忌憚。

但是奈何,鐘溪就是對他動不起來真怒。

鐘溪歎了一口氣,說:“我沒生氣,你和我說說,這個毛病是在哪裡養成的?喝醉酒就亂搬彆人東西,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

林愣了一下,才喃喃道:“這是壞毛病嗎?”

他低下頭,看起來有點難過:“我是壞孩子嗎?”

鐘溪差點沒忍住把他抱在懷裡安撫,但一想到那房間的慘狀,他打算狠下心來,不能再放任他這樣了。

“要是在自家裡這樣搬東西不算壞毛病,但是在彆人家裡是不行的。”鐘溪像是教孩子一樣和他解釋,“這樣是不禮貌的行為,是會被人討厭的。”

鐘溪在說前半句話的時候,林都沒什麼反應,聽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抬起頭,滿臉慌張地看著鐘溪,手拚命抓著鐘溪的袖子,急急地說:“你討厭我了?鐘溪討厭我了?!”

鐘溪沒想到他能這麼理解,忙扶住他:“不是,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打個比方。”

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看著他:“那鐘溪是喜歡林的,是不是?”

鐘溪啞然,對於這種小孩子似的問法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能點頭:“是,喜歡的。”

林這才鬆了一口氣,一下抱住了鐘溪的脖子,小貓似的蹭著他:“林也喜歡哥,比魚還要喜歡。”

鐘溪被他蹭得哭笑不得,推開他:“拿我和魚比什麼啊?你怎麼也學貓撒嬌了?彆鬨,今天沒時間給你做早飯了,出去買點早飯去學校吧。”

林像是小貓似的坐在地上:“你不去嗎?”

鐘溪扶額:“我今天就不去了,得把你那狗窩收拾好。”

林說:“我幫你吧,我也不去上學了。”

鐘溪瞪他:“昨天才剛轉學你就不去上學,像什麼樣子?快去。”

林:“可是我上學就是為了看你啊,你不去學校,我自己去又有什麼意思?”

鐘溪竟然被他這句話給噎住了。

最後沒辦法,他隻好讓相修澤幫林也請個假。

相修澤還在幸災樂禍:“一個人能忙過來,你還要留著林在家裡給你拖後腿,嘖嘖嘖,鐘溪你可真會給自己找事乾。”

鐘溪冷冷地掛了通訊,一轉身,就看到林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的花瓶直直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鐘溪:“……”

果然是來拖後腿的。

鐘溪花了半天時間才把房間客廳收拾原樣,在他收拾時,林就坐在客廳裡趴在桌子上寫保證書,寫了一堆“保證滴酒不沾”的話,最後還有模有樣地安了個手印。

鐘溪累得腰疼,沒好氣地彈了彈保證書:“以後少去酒吧那種地方。”

林特彆乖:“明白啦!”

第二天,林就滿操場追著藍藍打。

藍藍邊跑邊喊:“我真的不知道你酒量這麼差啊!!啊啊啊啊!饒命啊!”

林追著他跑:“都怪你都怪你!!”

藍藍:“啊啊啊啊啊!!”

兩人一個追一個跑,從高中部跑到大學,鐘溪在休息時間在窗外掃了一眼,看到兩個少年風似的跑了過去。

旁邊的同學感歎:“年輕真好啊。”

鐘溪看著他們一圈一圈地跑,無奈地笑了笑。

趁著年輕,放肆點玩兒吧。

林的高中是他這一生過得最無憂無慮的日子,在學校的時候成天跟著藍藍瞎混,下了課就跟著鐘溪和相修澤到處吃喝玩樂,有時候不光是他自己,就連相修澤都忘記了他還是個特例。

高中兩年,林拿了一堆的零分,徹底在首都高中出了名。

相修澤有時候氣得咬牙切齒,每次要威脅林不要這麼突出時,鐘溪總會跑出來護著林崽,讓相修澤更加生氣了。

高考時更是一路順風順水,考完最後一門時,林第一個先找的就是鐘溪,將書包一扔,歡天喜地地撲到了在外麵等著他的鐘溪懷裡。

兩年時間,林長高了不少,但是鐘溪也一直在躥個,兩人始終相差半個頭的身高,有時候抱脖子還要墊腳尖。

每次這個時候,林都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長高點。

“哥!”林一點都不在意其他人異樣的眼神,抱著鐘溪又蹦又跳,“我終於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啦!”

他開心得不行,鐘溪卻有些尷尬:“林……”

林期待地看著他。

鐘溪說:“有件事不得不說,你先做個心理準備。”

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