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經過去將近十分鐘，第一個鏡頭卻還是沒定下來。衛杳姿勢調著調著，忽然生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們等一下。”
她從珠寶裡站起來，朝水晶屋外跑去：“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回來！”
她速度太快，沒等有誰喊住她，她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趙銳心裡憤憤念了句這祖宗就會給他沒事找事，然後對因為衛杳突如其來的舉動，從而一臉懵逼的導演等人解釋：“她可能是覺得哪裡……”
話沒說完，衛杳已經回來了。
她用一種興奮極了，卻又強行壓製住的口吻問：“怎麼樣，這樣好不好看？是不是更符合破繭的主題了？”
說著，她微微垂下頭，示意大家看她的額頭。
這一看，大家才發現，她跑之前還是光滑一片的皮膚，這會兒突然多了個小小的凸起。
那凸起不難看，也不突兀，它靜靜地矗立在少女的額頭，底部圓潤，頂端卻有點隱隱的尖，仿佛天生一般，極完美地與她融合在一起。
導演看得表情都變了。
“好看！”他讚美道，“這是精靈吧！”
衛杳搖頭：“不是哦，這是鹿角。”
導演說：“那就是傳說中的神鹿？”
衛杳想了想說：“你知道龍嗎？東方的龍。”
導演點頭，但還是懵裡懵懂，不明白東方龍和鹿角有什麼關係。
於是衛杳解釋道：“東方龍，角似鹿，所以我這個其實是龍角。”頓了頓補充道，“還沒完全長成的龍角。”
聽到這裡，趙銳恍然大悟。
原來祖宗之前發在朋友圈裡的那幅畫，畫的是龍角啊。
而經由衛杳的解釋，完全被龍角俘獲了心神的導演伸出手，想要摸摸衛杳頭上的角。
豈料衛杳蹬蹬蹬退後幾步，一臉緊張道：“不可以！”
碰到了是要結婚的！
何況她已經結婚了！
導演不知道那角是真的，隻以為那角粘得不牢固，碰了容易掉，就很理解地收回手，讓衛杳回到珠寶裡，他們繼續拍攝。
這回第一個鏡頭果然很順利。
多了隻角，衛杳的表現也仿佛多了股靈氣，之前在導演看來乾巴巴的動作，此刻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美感。
她雙臂環抱身體，她從長眠中醒來，她睜眼看向珠寶，她伸手去觸碰那條最美的吊墜。
“等一等。”
導演又不滿意了。
衛杳抬頭看他，就見他皺著眉說：“我們隻有這一條項鏈？沒有王冠嗎？”
榮耀加冠，王冠才是最適合的！
化妝師說有，但那是由首席設計師特彆設計的送給代言人的禮物，並非對外銷售的實品。
到底還記得這是給l的新品做宣傳，而非真正的藝術，導演再不滿也不能讓王冠當主角，隻好折中想了個辦法，讓衛杳戴好項鏈後抬頭，朝珠寶最高處的王冠伸出手。
衛杳照做。
於是各色瑰麗的珠寶中，頭生龍角的少女微微仰起頭，精美的鑽石吊墜在她頸間微微晃動，耀眼極了。她目光純淨如新生，雪白而纖細的手指緩緩向前，去觸碰那頂王冠時，導演喊卡，拍攝結束。
直播間的觀眾都沸騰了。
【好美啊！】
【不說虛的，這個廣告真的好看！】
【已經去官網預定了。】
【我也要讓我男朋友給我買一條！】
廣告片的拍攝算是大致結束，直播也差不多該關了，衛杳卻不能休息，她還要拍破繭係列的另外幾件首飾。
趁著換裝間隙，她和直播間的觀眾說再見，以後有機會她還會直播的。
觀眾們也紛紛說下次見。
關掉直播，再緊鑼密鼓地拍了半天，衛杳終於解放。
她以上廁所為由藏好自己的角，回來癱在椅子上讓化妝師卸妝。沒歇幾分鐘，趙銳把手機放到她耳邊，同時做口型，沈陌。
衛杳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那邊傳來男人溫和的嗓音：“拍完了嗎？”
“拍完了，正在卸妝。”衛杳說，“我餓了，我想吃火鍋。”
“好，我去接你。”
“嗯嗯，你最好啦。”
不多久，卸妝完畢，衛杳換回常服，和導演等人打過招呼，就帶著小王冠走人。
剛坐進沈陌的車，還沒喊聲老公，就聽沈陌說：“婚戒的3d模型出來了。要看嗎？”
衛杳很興奮地說要。
今天是什麼神仙日子！
她想，不僅能在人前露角，還能欣賞婚戒上的角，她真是要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