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厘想起什麼,叮囑說:“昨天容爺爺被嚇得不輕,待會回家,你好好安慰老人家。”
“嗯,知道了。”容祈應聲點頭。
程厘剛轉身要上樓,又想起什麼,回頭說道:“我回去還要再洗個澡什麼的,可能時間會比較久,所以等我收拾好了,給你發微信。”
絮絮叨叨的說完,她才看見容祈臉上隱隱的笑意。
容祈直直看著她:“我會等你的。”
程厘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擺擺手,趕緊轉身進了樓道。
等她到家的時候,才發現父母都不在家,她爸爸應該是去上班了。
淩女士自從退休之後,生活也是多姿多彩,不是跟這個小姐妹約了美容,就是跟彆的什麼前同事一起逛街。
於是趁著他們不在家,程厘趕緊去了主臥。
在淩女士放重要證件的櫃子裡,找出了戶口本。
等找完戶口本,她才去洗手間洗澡。
這邊容祈回到家裡,爺爺還在樓上休息。
家裡的保姆,一瞧見他,趕緊說道:“奶奶的病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她會生病,需不需要我做點營養餐送過去?”
“奶奶暫時還不能進食,你負責在家照顧爺爺就好,今晚你能留在家裡住下嗎?”
阿姨一聽,當即說道:“當然可以了。”
之前容祈就想給兩位老人家找住家保姆,畢竟他工作忙,動輒就到處飛,不可能天天回家。
但老人家之前過慣了辛苦的日子,就連保姆都是容祈強行請的。
經曆這件事之後,他自然不願意在晚上留下他們兩個獨自在家。
昨晚要不是程厘加班回來的晚,她又細心,發現了不對勁。
後果,他真的不敢去想。
阿姨見他上樓,問道:“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我待會還要出去,”容祈停住腳步,突然回頭問:“你會做油墩兒嗎?”
阿姨一怔,尷尬笑了下:“這個我還真不會。”
她知道向奶奶是會做的,趕緊說:“要不等奶奶之後出院,我好好跟她請教一下。”
容祈沉默了下:“不用了。”
阿姨見他又往樓梯走了兩層,就見他再次轉頭,說道:“幫我準備兩份三明治吧。”
他居然著急回來,著急到忘記程厘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行,我這就去做。”
這邊程厘從洗手間裡出來,頭發被她花了五分鐘時間,吹的半乾。
等她去衣櫃找衣服時,思想來去,居然沒找出一件合適的。
畢竟這領結婚證,她也是頭一回。
於是她上網搜了下,這才發現,原來這年頭連領證都可以玩出這麼多花樣。
專門跟拍領證的攝影師,戴在頭上的白紗,提前拍好的證件照。
以及領證之後,朋友圈官宣的文案……
程厘稍微將這些事情,代入她和容祈,瞬間就覺得她自己瘋了。
於是程厘趕緊從衣櫃裡找了一條白色連衣裙,款式經典,顏色不會出錯。
等換好衣服,她又給自己簡單上了妝。
塗上正紅色口紅時,程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又拿出紙巾,將嘴上的口紅擦掉。
飽滿的唇上隻留下一層淡淡的緋紅。
她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多了。
趕緊拿出手機,給容祈發了一條信息。
程厘:【我準備好了。】
那邊幾乎是一秒回複。
容祈:【下樓。】
程厘看著這條信息,立即拎起包,又檢查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便直接下樓。
她剛到樓下,就看見容祈站在那棵梧桐樹下麵。
在看見她出現時,他邁步走了過來。
程厘驚訝:“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容祈:“沒多久。”
他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冷香,看起來也是剛洗完澡。
“走吧。”
兩人走到門口,上了車,容祈直接說了民政局的地址。
司機原本是稀鬆平常的應了一聲:“好的。”
等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時,司機瞬間露出震驚,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由一緊。
兩個適齡男女,突然要去民政局。
哪怕不用頭腦思考,都知道他們要乾什麼。
不過好在司機震驚之餘,還是十分有職業態度,立即發動車子。
“吃點東西,”容祈將阿姨做好的三明治遞了過來。
程厘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昨晚加班回來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
剛才她在家裡,也不知太緊張還是什麼,也完全忘記要吃早餐的事情。
程厘:“算了吧,免得你車上都是味道。”
“三明治而已,不會殘留什麼味道,”容祈抬手遞給她。
程厘這才接過,就看見他又拿出一盒牛奶,她瞬間驚訝的說:“原來你家也喝這種牛奶。”
或許是消弭車裡莫名的尷尬。
程厘喋喋道:“我爸特彆愛買這個本地牌子,他說這個牛奶的配方表是最好的。”
“伯父很懂這些?”
程厘:“我爸是那種典型的居家好男人,鍋碗瓢盆樣樣在行。”
兩人這麼聊了幾句,程厘心底的緊張好像緩和了很多。
但當到了民政局門口,兩人下車。
程厘看著大門口的牌子,沒來由的說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倉促了?”
容祈垂眸睨向她,程厘解釋說:“我是覺得對你不好,你這種有錢人結婚,不是都應該律師先提前準備好什麼婚前協議。”
“要不我們回去,再仔細……”
‘考慮’這兩個字,還沒從程厘口中說出來,容祈已經握住她的手掌。
他的手掌那樣溫暖有力,直接將她拉著走向了民政局大門裡。
十一點一刻,程厘低頭看著手上,寫著她和容祈名字的紅本。
哪怕結婚證此刻,就實實在在的拿在她手掌心裡。
她依舊還有一種荒謬感。
結婚了?
這就結婚了?
她這就結婚了??
明明這一個早上,她有無數次反悔的機會,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結婚了。
跟身側這個重逢不久的高中同學。
程厘拿著結婚證,自言自語道:“如果淩女士知道,會不會打死我?”
淩霜華女士一輩子教書育人,大概怎麼都沒想到,她循規蹈矩的乖女兒,居然會給她在背後乾了這麼一件離經叛道的瘋狂事。
“我會和你一起承擔。”
身側男人清冽低沉的聲音響起。
程厘微仰著臉,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頰,那種荒唐的夢境感再次襲來。
因為這一切,都實在是太像做夢了。
直到他嘴角輕揚,低低說道:“結婚快樂,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