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結婚而已 蔣牧童 14248 字 7個月前

而高太太,卻隻是高太太這樣的稱呼,沒人在乎她叫什麼。

“你應該叫程厘,泛海首席架構師程厘。”

容祈的聲音,那樣認真而赤誠。

第一次,程厘有種哽咽的衝動,明明連她都沒想到的事情,他卻全都為她考慮了。

程厘此刻,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沒有說話,並不代表程厘的內心是平靜的,這一整晚她猶如坐了過山車般。

其實程厘一直是個很慢熱的人,特彆是對待感情,從她二十八年裡,隻有過一段感情就能看得出來。

上學的時候,雖然有因為母親耳提麵命的緣故。

但她也是真的對青春期的戀愛沒什麼興趣。

到了大學,她依舊忙碌著,忙著學業,忙著新生活,唯獨沒有忙著談戀愛。

因為程厘外表的原因,即便她在學校裡低調,但依舊還是有不少本院或者外院的人認識她。學生會活動,隻要她到場,總會有很多男生故意出現,撞著跟她偶遇。

追求者更是如過江之鯽,從未斷絕過。

但程厘就是沒什麼感覺,對那些人提不起興趣。

連孟元歌都覺得奇怪。

要是說她出生在原生家庭不好的地方,又或者因為父母感情不好受過傷害,或許還能解釋,偏偏她不僅父母感情極其好,原生家庭更是給了她太多愛,沒讓她受過一絲絲委屈。

孟元歌最後都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或許她就真的是感情冷淡吧。

研究生、工作,程厘就這麼平淡走來。

許冀衡的出現,大概隻是一個契機吧。

那時候程厘已經步入社會,進入公司工作,又是創業公司,正是壓力最大的時候。

許冀衡鍥而不舍的追求,讓她塵封著的情感世界,終於願意做出一點點嘗試。

隻是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就像許冀衡曾經抱怨過,她跟彆的女生不一樣,朋友圈從來不秀恩愛。

後來程厘雖然妥協,偶爾會發發她和他相關的照片。

但這樣的妥協,從未改變本質。

那就是她對許冀衡,不夠喜歡。

就像許冀衡那晚對她說的,哪怕他沒有劈腿,但總有一天,程厘會從這種被妥協的感情裡清醒過來,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

這話,如今看來。

倒也全然不是他甩鍋之言。

最起碼,程厘從未在許冀衡身上,感受到今晚這樣的情緒。

在容祈出現在包廂門口的那一瞬,那種心跳瞬間衝到人體所能承受極致的感覺,讓她陌生而恍然,她從未想過,原來人的心臟可以單單因為一個人,劇烈到這種程度。

那一刻,她耳畔心跳轟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在她胸腔裡橫衝直撞。

這種感覺,大概是喜歡吧。

其實這種情緒,並不單單因為今晚,才乍然出現的。

就像是火山爆發那樣,在日積月累之下,那種原本淺淺的期待,一點點被壓縮累積,直至最後一秒的爆發。

曾經,程厘在感情上總是被動,被追求,被喜歡。

從未有一次。

哪怕一次。

她想要主動。

但就在這一瞬,她腦海中裡有個念頭,強烈而灼熱的升起。

這次,她想喜歡一個人。

主動去喜歡。

程厘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容祈,他就站在門廳下,頭頂明亮的燈光照下來,籠著他周身都散發著溫柔舒緩的光暈。

一陣冬夜裡的寒風拂麵。

她腦海中的念頭,不僅沒有被澆滅。

反而猶如被澆了一桶滾油,呈燎原之勢,勢要將她腦海中其他的雜念都燒毀,隻剩下這個念頭,如雜草般,深深紮下了根。

她想要和容祈,談一場戀愛。

做一切情侶們都喜歡做的事情,牽手在夕陽下漫步,一起逛超市,沿著海岸線騎著自行車,她能想象到一切美好畫麵,她都想要和他一一實現。

“容祈,”程厘抬頭,突然喊了他一聲。

原本站在離她幾步之外的容祈,終於慢慢走了過來,隻是剛走近,他突然將身體將她肩膀上輕輕一靠。

程厘一下怔住。

她……她還沒沒把心底想說的話,說出來呢。

他怎麼就自己靠上了呢。

“彆動,”容祈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聲音帶著一絲暗啞。

程厘:“你怎麼了?”

“胃有點兒疼,”他低聲說道,片刻,聲音裡透著微微無奈:“可能是喝酒喝的。”

程厘想了下,小聲提醒:“可是你今晚,一滴酒都沒喝啊。”

“……”

自從容祈出現之後,他們酒桌上就沒人喝酒了,大家都是以茶代酒。

深刻貫徹落實了‘容指導員’文明酒桌文化的方針。

“昨晚喝的。”容祈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而語氣懶散的解釋道。

程厘點了點頭,隨即關心說:“要不要我們待會回家的時候,我買點藥給你吃一下?”

“不用,”容祈輕扯嘴角,淡笑了聲:“就讓我這麼靠一會兒,待會就好了。”

但是,他說靠,還真的是靠著。

畢竟男人的體格擺在這裡,容祈超過一米八五的身高,哪怕身材修長瘦削,但是他平時有鍛煉身體,肌肉含量高,體重並不算輕。

程厘用力撐著。

“我重嗎?”突然頭頂上,容祈懶懶的聲調響起。

程厘斷然否認道:“沒有,不重。”

但是,突然,程厘沉默了下。

再開口時,她輕聲說:“好像確實有點兒重。”

“那我起來,”容祈作勢要將身體的體重挪開。

“彆,”程厘阻止道,她此刻心底猶如有一條流動的岩漿,不時冒出一個巨大氣泡,每一次炸裂開,裡麵都是關於他的念頭,而此刻她的念頭是:“要不我抱你一下,這樣我就沒那麼累了。”

他們站在門口,等著司機來接。

程厘也不知道司機去了哪裡,這麼久還沒過來。

但是,好像,她可以趁機,小小的抱他一下吧。

原本正閉著眼睛,靠在她身上的容祈,突然睜開了眼睛,眉心跟著微微一跳,跟著反問道:“你想抱我?”

“就是這樣會比較輕鬆,”程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說,末了,還輕輕問道:“不可以嗎?”

“可以倒是可以……”

他的話還未完全落音,就感覺到腰間被一雙手臂,輕輕箍住。

冷冽的寒風,肆意從會所門口的走道穿過。

但是他們兩人,卻緊緊擁抱在一起。

連風都插不進一絲縫隙。

程厘才發現,原來他的身體可以這樣溫熱,一股熱流從她的身體,直直地竄進心底,滾燙而炙熱。

“不是,”蔣哲好不容易從那邊的飯局脫身回來,就看見門口站著,不,是抱著的兩個人。

不是飯局上還裝不熟呢?

怎麼這會兒就抱在一起了。

程厘也聽到了腳步聲,一扭頭,就看見蔣哲目瞪口呆的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會所的大門口。

幸虧這個會所本來就是私人會所,平時很安靜,這會兒又沒什麼人。

容祈發現她推了下自己,這才睜開眼睛,看到重新回來的蔣哲。

“有人來了,”程厘小聲提醒,希望他站好了,注意一下影響。

容祈朝蔣哲睨了一眼,拖著尾音,慢悠悠道:“沒關係,他不算人。”

蔣哲:“……”

對,他不算人是吧。

他是單身狗,專門眼巴巴的跑回來,吃彆人的狗糧。

“你怎麼又回來了?”話雖這麼說,但容祈還是重新站好,他雙手插著自己的大衣口袋,淡淡問道。

蔣哲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相互打量,半晌憋了一句:“不介紹一下。”

“蔣哲,”容祈衝著他抬了抬下巴,語氣又欠又拽:“我少年班時候的同學,不過不是很重要。”

這還是程厘第一次見容祈的朋友。

也是在之前容祈出現時,程厘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蔣哲眼熟。

因為,他就是她和容祈第一次重逢時,在酒吧裡坐在容祈身邊的男人。

蔣哲這會兒是真忍不了,冷哼一聲,看著程厘說:“提醒一下,我是少年班正經畢業的,有畢業證的那種,他呢,頂多算是肄業。”

容祈絲毫不在意地補充道:“是退學。”

程厘察覺到,容祈跟蔣哲在一起時,神色輕鬆而自在,看來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吧。

就在兩人說完,容祈轉頭看向程厘。

突然,他抬起手臂,用力揉了下程厘的腦袋。

這才重新看著蔣哲,輕聲說:“這是我太太,程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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