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我怎麼知道!”
褚玄良懷裡的孩子大概是哭累了,趴在他懷裡慢慢睡著。
羅小梅笑著拍了拍手,喊道:“羅小梅,早上起來洗衣服啦~”
羅家三人被動地走到中間,他們麵前各自出現一個木質的大盆,裡麵放著的就是羅小梅身上那件血色的長裙。
羅小梅催促道:“快點洗衣服啦,不然要挨打啦。”
說著從一樓臥室裡走出兩個人偶。
人偶外麵套著普通的衣服,裡麵是用紙張和布料塞實的,白色的臉上畫著簡筆五彩繪出的五官,可以依稀看出羅父跟羅母的輪廓。兩個人偶一人手裡拿著根粗大的木棍,一個手裡拿著捆粗厚的竹條,站到他們後麵。
羅母抑製不住,渾身顫抖,發出尖細的哭聲。
她停下了,那羅母的人偶就抽一下竹條,用她的聲音罵道:“這點衣服都洗不好,怎麼洗的那麼慢,快點洗乾淨!你弟弟的尿布呢……”
那三人認命地蹲在木盆旁邊搓衣服。
盆裡全是血水,不管他們怎麼搓,那衣服都洗不乾淨。血液在他們手上乾涸,凝結著厚厚一塊,隨機覺得渾身發癢,痛苦不堪。
褚玄良不知道羅小梅究竟要做什麼,就看著羅家三人被逼著洗衣服,洗啊洗,竟然一連洗了好幾個小時。
羅浩誌早就受不了了,他從來沒乾過粗活。中途停下來歇息了一會兒,那兩個人偶也沒有責罰他。就是羅父跟羅母,不消一個下午,身上恐怕沒一塊好肉。
褚玄良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但看那邊羅母已經整條手臂都抬不起來。
羅小梅說:“可是我還要去拔兔草,喂兔子,拔兔毛,還要砍柴和摸小魚呀!你看你們洗了那麼久為什麼一件衣服都洗不好?”
羅母嗚嗚地小聲啜泣。怎麼也沒力氣。
“好吧。”羅小梅又拍手說,“羅小梅要結婚啊!是你們逼她結婚的!”
緊跟著房間裡再次出現一個人偶。
那人偶大腹便便,簡筆畫中的臉,被塗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黑色。
褚玄良想起來,資料上麵寫著,羅小梅的老公,比她大了十七歲。
可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羅母眼中驚恐頓現。
那個新人偶,一手菜刀,一手啤酒瓶,獰笑著直接朝他們衝了過來。
三人放聲大叫,被舉著刀的布偶追得滿屋滿院亂跑,追到了就是一陣毒打。
啤酒瓶砸碎在他們身上,又會出現新的瓶子。就是一場無休止的施暴。
打過一頓之後,凶悍的人偶停了下來,將他們拖回羅小梅的麵前。
三人身上血漬斑斑,隻是不知道是來自血盆裡的,還是他們自己身上的。
羅小梅似乎看得很開心,黑漆漆地眼睛不住打量著他們。嘴裡發出低吟的小調。
羅浩誌哭著祈求道:“姐!姐姐救我,救我!”
羅小梅聲音停了一下,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dengdeng~”羅小梅伸出一根手指說,“你們現在有一個求救的機會!”
眾人一喜。
羅小梅說:“向你們的父母求救吧!”
羅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崩潰道:“小梅,小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乖女兒,我去給你燒紙錢,我去給你立碑行嗎?”
“噓,羅小梅,向你爸爸媽媽求救,不要亂說話。”羅小梅不帶感情地說,“現在你才是羅小梅。”
羅父直接配合叫道:“爸……爸媽,救救我吧!救救我!”
羅小梅冰冷地吐出三個字:“我拒絕。”
那兩個人偶的臉上,眉毛上衝,嘴角下沉,露出非常憤怒的表情來。同時發出羅母的聲音,唾罵道:“你胡說些什麼?他沒事怎麼會打你?你連人家老婆都做不好,打你也是活該!”
“我錯了,”羅母泣不成聲,“我錯了我錯了!兒啊我錯了!”
羅小梅沉沉地看著她。
褚玄良小聲偏頭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黃玉咬牙道:“我會弄死他們。”
褚玄良歎道:“不值得。”
殺人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已經死了,生前受那麼多苦,死後難道還要因為他們再經受折磨跟煎熬嗎?
今天她殺了他們,就能做到坦蕩去對待以後嗎?善良的人做不到的,她今後會永遠記著這件事。他們就再也分不開了。
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殺。
羅小梅從人偶的手裡拿過那把菜刀,低訴道:“媽媽,你從來沒有給過我原諒的機會。不是嗎?”
褚玄良將孩子遞給黃玉,摸上懷裡的羅盤,正待開口,院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
那人背著光走進房間,身上帶著股騰騰的熱氣。摘下遮陽的帽子,在手上甩了甩。
江風看著這滿地的血,挑眉道:“乾嘛?”
羅小梅不由手一抖。
江風下巴一抬,對著她問:“你拿著刀想乾嘛?”
羅小梅小聲答:“我……切……切菜。”
褚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