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河眼底滿是陰雲,更是惱恨交加。
早知道,他就該把所有人都留在大牢裡看著這些人!
祁文府說道:“施大人何必擔心,死了個仵作而已,不是還有旁人嗎?”
“旁人哪有他們重要!”施河說道。
祁文府淡聲道:“其他人無甘緊要,這不是還有薄大人嗎?”
他朝著地上躺著的薄錫看了一眼,“隻要他還活著,就是死再多的證人都無礙,你何愁撬不開薄家的口子?”
施河猛的低頭看向地上的薄錫,而薄錫身上雖然傷重,但是意識還是清楚的,他同樣也聽到了祁文府的話,忍不住睜開眼仰著頭,臉色蒼白的看著他。
祁文府對著他揚揚唇:“薄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薄錫身上傷重,剛才那一劍哪怕沒要了他的命,也去了半條。
他說話時氣息奄弱,唇上幾乎看不到半點血色。
薄錫有些吃力的揚唇諷笑:“祁大人該不會想要跟我說,是我大哥和薄家派人,是他們想要滅我的口吧……”
“怎麼會。”
祁文府搖搖頭:
“薄尚書又不是沒腦子,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刑部大牢裡殺你滅口?”
“這可是朝廷的府衙,先不說那些刺客進來要冒多大的風險,就說是你,你若是真被人殺死了,薄家不僅脫不了乾係,甚至還會更加觸怒了皇上。”
“而你若是不死,知道薄家和薄翀對你狠下殺手,你也定然會心生怨恨。”
“到時候哪怕你原本打著想要一個人死扛,護著薄家周全的心思,也會因此改了心意,萬一再因憤恨將他們拉進水裡,讓他們給你陪葬怎麼辦?”
“這般得不償失的事情,薄尚書怎麼會去做?”
薄錫嘴角邊諷刺笑容猛的僵住。
他以為祁文府會跟他說,這次行刺的人是薄家派來的,會拿此事來刺激他,讓他開口指證薄翀和薄家。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反駁,要怎麼跟他們說他大哥絕不可能這麼對他。
可是他沒有想到,祁文府不僅心裡門兒清,嘴上更是直白的厲害,直接就點出剛才的事情跟薄翀無關。
薄錫原本的肯定神色瞬間晃了一下,半晌才緩過神來,聲音虛弱的說道:
“既然祁大人都知道,就該明白我絕不會開口指證我大哥的。”
“兩年前是我自己貪心,才會背著大哥做了那些事情,這些跟我大哥都沒有任何關係。我大哥忠於皇上,忠於朝廷,更是從來都未曾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所以祁大人不必費心了,我是不會如你們所願,去汙蔑我大哥的。”
祁文府身上有傷,站久了之後隻覺得牢中陰冷,他伸手按著手臂上的傷口,垂眼看著薄錫說道:“薄大人跟薄尚書之間兄弟情深,我自然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