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娘看著笑容溫暖的小姑娘,見著她頰邊梨渦,突然就想起那時候她領著他們跪在宮門前,他們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她卻始終直挺挺的頂著風雪不肯退走的模樣。
她暈倒的早,被人抬去酒樓後就有人好生照看著。
可哪怕如此,她也病了一場,難受了好些日子。
何芳娘還是後來才聽說,那一日蘇阮在宮門外跪了整整四個時辰。
宮門前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那些朝中的大人一進去就沒再出來,好像完全沒人理會外間,所有人都在勸他們走吧,走吧,而他們也陸陸續續的昏過去被人抬走。
唯獨蘇阮。
她一直跪到宮門大開,跪到皇上從宮裡出來,領著那些朝中的大人們看著滿地的牌位,讓得聖上開了金口答應重審荊南舊案,讓得他們冤情見了天日,這才暈了過去。
蘇阮整整昏迷了幾日,被救回來後險些廢了一雙腿。
那天蘇阮跟謝家侯爺到薄家老宅見他們時,她臉上瘦的幾乎瞧不見什麼肉,整個人病弱蒼白的厲害,可一雙眼睛笑起來時彎彎的,好看的不得了……
何芳娘突然低頭,伸手扶了扶兒子的腦袋,避開了蘇阮的眼。
蘇阮也沒多想,隻是取了薄被替虎子蓋上後,這才伸手撩開車簾,就見著騎馬走在一旁的祁文府。
“四哥。”
祁文府側頭看過來,“怎麼了?”
蘇阮問道:“咱們過去得多久?”
祁文府說道:“照著他們說的,出城之後還得走一段路,約莫得小半個時辰,你若是累了,就先靠著馬車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再叫你。”
蘇阮趴在車窗邊緣,用手支著下巴道:“我還不困。”
她瞧著出城之後,隱隱可見不遠處山林的重影,低聲道,“我很久沒回過荊南了,感覺這邊變了好多。四哥,你上次來荊南時候也是急匆匆的,等這事兒辦妥後,我領你去個地方。”
祁文府好奇:“什麼地方?”
“秘密。”蘇阮嘴角翹起,“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祁文府見她眼睛微彎,眼中儘是狡黠模樣,哪怕還沒瞧著荊南那些人的影子,卻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來。
馬車走的急,夜裡趕路又顛簸。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蘇阮就放下了簾子讓他們專心趕路,自己則是坐在厚厚的軟墊上,靠在車窗便閉眼小憩。
外間的祁文府不見蘇阮之後,眉眼間的溫情也瞬間收斂了起來。
他手中抓著韁繩,看了眼不遠處山間重疊的陰影,招手讓寒山走近之後,對著他吩咐道:“待會兒到了之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要守在阮阮身旁寸步不離,明白嗎?”
寒山點點頭:“是,四爺。”
蕭勉騎馬靠近,跟他並肩而行:“子嶸,怎麼了?”他睨了眼跟在馬車另外一邊的郭二狗,低聲道,“是他們有什麼問題?”
祁文府搖搖頭,“沒有,隻是帶著阮阮,萬事小心總無大錯。”
若他一人,怎麼都好。
可阮阮在,他總要多想一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