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談合作談的資料也忘帶了, 合作也一句未談。
晚上楚厘跟傅絳抱怨忘了正事，還得再去一趟。
傅絳主動提議他來找她，順帶看看她的辦公室。楚厘看著自己沒牌麵的辦公室陷入沉默。
上午, 傅絳一走進公司大廳, 公司裡的人立刻知道了。
設計部裡周圍人小聲交談著，因為是設計行業的緣故, 公司不會過多拘束大家。工作方式相對靈活，隻要能在截稿日期前交稿就行了。
是以這會兒大家八卦的火熱。
顧槿安安靜靜在工位上拿著手機坐著，似乎沒有聽到大家的討論, 也並不關心。
他平靜的編輯著信息：［哥，你多和楚楚姐聊聊天，多給姐姐打打電話問候問候，彆總那麼悶。］
顧琛：［嗯，我知道了。］
顧槿：［哥你從國外回來，要不要先來這邊陪我和楚楚姐住一段時間？］
［算起來我們很久沒住在一起了。］
遠在國外的男人猶豫了一瞬：［嗯, 好。］
顧槿：［哥你總是這麼惜字如金，可沒辦法抱得美人歸。］
［楚楚姐現在的男朋友可比你會講話多了。］
顧琛：［……嗯，我知道了。］
顧槿有一絲挫敗, 他眼神複雜的盯著手機。無意間扭頭, 從隔壁工位女孩子的鏡子裡照到自己有一絲病弱白的臉。
他盯著鏡子眨了一下眼睛，默然收回視線。
傅絳到達楚厘辦公室時, 在門口見到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小槿？”
傅絳看了眼門上的掛牌，“怎麼不進去？”
顧槿禮貌乖巧的笑笑：“我姐在打電話，我不想打擾他們, 等她打完再進去。”
傅絳敏銳的抓到了字眼, 不想打擾他們？是誰？
顧槿似有些猶豫, 唇張了一下, 又沒有開口。
“怎麼了？”
猶豫再三，顧槿還是問了一句：“傅哥，你對我姐是真心的嗎？”
男生的目光極其純淨，瞳孔像兩顆透明的琥珀琉璃，一眼便可望到底。
傅絳見過太多的人，除了幼兒，幾乎從未見過成年人有這樣澄澈、一眼可見底的目光。
對著這樣的眼神，說謊似乎是一種罪過。
楚厘和她弟弟真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姐姐遊戲世間，弟弟卻純粹乾淨。不是那種因為未接受世俗沾染因而保持的天真，而是明知道，卻依舊乾淨。
傅絳自覺算不得好人，他知自己一腔臟汙涼薄之血，即便外表再整潔如新，也掩蓋不了骨子裡的漠然薄情。他生來沒什麼同情心，也沒什麼同理心，即便他會看情況做一個紳士的人。
他倒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既在俗世，做個俗人自然自在許多。可遇到這樣截然相反的人，仍會心下觸動，柔軟幾分。
大概，人都本能喜歡純白的色彩？
他沒有回答。顧槿抿了抿色彩有些淡的唇，猶豫著垂著眼睫低聲道：“如果你不是很喜歡我姐……”
“有個哥哥——”
“哢——”顧槿話說到一半，門忽然從裡麵拉開。
楚厘驚訝地望著門口的兩人。
“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乾嘛不進來？”
“姐，我沒什麼事，你和傅哥先聊，我先回去了。”
顧槿說完便走了。
楚厘訝然，拽著傅絳的手拉進辦公室關上門。
傅絳不動聲色地問：“寶貝，剛剛在忙什麼？”
“嗯？沒什麼啊。文件給我。”
傅絳將文件遞給她，“小槿說你剛剛在打電話？”
楚厘愣了一秒，“嗯，對啊。”隨即她反應過來，好笑的探手捏捏他的臉，“小槿和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楚厘無奈：“大醋王，放心，我交往期間不會出軌的，我向來是一對一，沒和你分手肯定不會沾其他男人。”
傅絳嗯了一聲。“寶貝，新合約，看看滿不滿意？”
楚厘瞧他一眼，打開合同。
比原先一年少了百分之三十！比他們這邊的心理預估價還要低百分之十！
楚厘隔著辦公桌捧著他的臉，啵唧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愛你！”
傅絳驀地心中一動，那種感覺快得一閃而逝。
明明知道她眼裡的盈盈笑意是因為占了便宜，這句愛你也隻是因為得利。
這道念頭滑過的太快，他還沒仔細捕捉便被楚厘打斷了。
“你給我這麼大優惠，程總會不會被氣死？”
她帶給他的愛情體驗比以往都要有趣，放棄這麼點利益傅絳倒也不是很在意，再從其它地方賺回來就好了。
他打量她的辦公室：“寶貝，你這兒可真簡陋。”
楚厘早已想好了說辭，她義正辭嚴：“我這可不是簡陋，我這是簡約，是節儉，是美德！”
“工作就該有個工作的地方嘛。”
相處了這麼久，傅絳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氣。他心知肚明，沒拆穿她。
楚厘起身坐到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光明正大的在辦公室談戀愛。
“這種感覺真有點不同呢。中午要不要嘗嘗我們食堂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