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愛情買賣(十三)(1 / 2)

有錢 呂天逸 6500 字 3個月前

翌日清晨,喬樂然渾身酸痛地爬起來。

讓人折騰到挺晚,一大早又起床上課,真想當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覺得不能總這麼著,他才成年沒幾天,在成年界屬於初出茅廬,稚嫩的腎不能成宿成宿這麼糟踐,要不遲早尿漏尿頻尿分叉。

他得批評批評愛情部門的林主管了,為業績罔顧健康,這哪行,這不是敲骨吸髓的資本主義作風嗎?路線都歪了!

喬樂然勁勁兒地一轉身,林涯碰巧坐起來。

夏季空調被,質料薄而柔軟,如人工織造的外層皮膚般馴順地貼合著身體。沉靜的湖藍織物,隨林涯起身的動作水般滑下堆積在小腹,猝不及防地坦露出被它遮掩的上半身——是僅僅出沒於大版麵銅版紙上的那種身材,在現實中具備核.彈規模的殺傷力,血肉之軀一觸即死,不存在炸著炸著就被炸出抵抗力的可能。

他屈起一條腿,用胳膊肘搭著膝蓋,揉一揉太陽穴,接著,烏黑的瞳仁直直朝喬樂然轉去。

“……”喬樂然又勁勁兒地轉回去了,心砰砰跳。

忽然,一隻皮膚粗糲的手握住他上臂,把他往後拽,那力道有點兒凶,有點兒不講理。

“不可以。”喬樂然勉力守住僅存的一縷清明,“我八點半上課。”

林涯也是剛睡醒,他斷斷續續睡過九百多年,睡出輕微後遺症,主要症狀是清醒慢,清醒階段不太通人性。

他稚拙地重複道:“不可以?”

喬樂然恍惚生出一股正在訓練狗子排便的錯覺:“……對。”

“我難受。”大狗子不滿地用喉嚨嗚嚕兩聲,但終歸算是訓練有素。他鬆開爪子,轉而紮進喬樂然的枕頭,弓著精悍的腰與背,用結實的小臂緊緊攏著枕頭,貪婪地嗅聞。

“你乾什麼啊!”喬樂然快瘋了!

“聞聞。”林涯悶聲,還挺委屈。

喬樂然燥熱得快著火,把批評林主管走敲骨吸髓資本主義路線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嘟囔道:“那我可以,我又可以了……”

他改名叫喬樂可算了!

半小時後,林涯又纏他,要跟去上課。大學上課有校外人士旁聽挺正常,喬樂然不僅沒攔著,還給帶倆充電寶,讓林涯上課靜音練練王者,省得沒事兒乾,光在課桌下麵摸他腿,弄得風氣挺不好的。

簡直什麼都慣著了,這不眼瞅著烽火戲諸侯麼,小昏君愁壞了。

他這種小色鬼本來就對林涯沒抵抗力,結果林涯還變本加厲把遊戲打得那麼好,這樣下去他顏狗獸進化舔狗獸可怎麼得了?

上課都上得憂心忡忡,全係第一都不穩了。

下午馬哲,喬樂然昏昏欲睡,微信傳來幾聲提示,一看,聶飛發來一溜小鮮肉照片,像個爸爸桑。

聶飛:[圖片][圖片][圖片]

喬樂然再一看,圖片上還有聶飛用美圖秀秀秀在角落的編號,從1到9。

聶飛:精神小夥兒,個個精神。

喬樂然迷惑:乾什麼?

聶飛:看上哪個告訴我。

喬樂然:白馬會所的啊?

聶飛:不是,差不多。

喬樂然:白馬會所的兄弟單位唄。

聶飛:挑挑,換一個。養小情兒不能慣臭脾氣,越慣越蹬鼻子上臉。

喬樂然敲字,周身籠罩著理性的光圈:沒有,他脾氣還行,我自己有時候也挺任性的,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聶飛:你當處對象呢,你花錢你退個幾把。

喬樂然:你彆老說臟話。

聶飛:誰讓你總打岔?

喬樂然:你還挺押韻,頗有我的神韻。

聶飛:挑!!!!!

喬樂然蔫蔫的,絲毫提不起興致,不僅提不起,甚至還隱然泛起負罪感,他點開一張小鮮肉的半.裸.照片端詳起來,準備為這人寫首詩。

——打油詩,充滿人身攻擊那種。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耳畔便猝然炸起一聲怒吼:“你看什麼呢?!”

喬樂然嚇得差點兒把桌子吃了!

馬哲課全學院一起上,教室極大,教授講課得拿麥,喬樂然坐得還是最後一排。饒是如此,這怒吼也順利傳進了教授耳中。老頭兒把人中一抻鼻梁一塌,老花鏡滑落一截,遠遠眺望過去。

“臥槽你彆喊。”喬樂然把臉埋進書裡裝死,知道內情的同係學生們紛紛竊笑起來。

林涯回過味兒,不再出聲,薄唇緊抿,臉繃得駭人,眼白儘是血絲。隔幾秒,教授扶正老花鏡,學生們也挪開視線,林涯將音量壓得極低,卻仍難掩妒火,再次質問:“你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