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狼愛上羊(九)(2 / 2)

有錢 呂天逸 6055 字 3個月前

……

景霖自我安撫一番,心緒稍平。幾日沒解手的憋漲感終於覓得空子,緩緩湧現,他起身尋夜壺,沒尋到,抓來件外袍,慢吞吞地披好,一腳深一腳淺地出去尋能解手的地方。

他沒住過農舍,亂走一氣,見門就推。不慎闖入廂房,正撞見沈白。

沈白衣衫淩亂,風流散淡地倚在床上,左手抓著一團拆下的舊綁布。

那些布條上殘存少許藥凍,大約還浸了些他在被窩裡焐出的細汗。軟遝遝的、泛潮的一大團,被修長五指死死攥著,抵在口鼻間,將那點兒滋味深吸入肺。

一口吸入,他似享受之至,喉間溢出低沉、顫抖的歎息,乾渴般咽著唾沫……

這舉動本不雅觀,說齷齪亦不為過,可由沈白做出來,竟有種懾人的誘--惑,絕不使人厭惡。

遭人撞破,沈白卻不赧,想來是因為撕去平日披的溫潤君子畫皮後,裡邊壓根兒就沒有臉皮。他抬眼望向景霖,瞳仁中迸出一股陰鷙、病態的貪欲。

僅一眼,景霖如遭雷擊,頭皮至尾椎骨麻得要炸,本該把這小無賴罵個狗血淋頭的,嘴卻像被衝刷著麵頰的熱血燙化了,黏住了。他渾渾噩噩,簡直不知是怎麼回房的,也不知是在哪小解的,唯獨那一幕的細節在腦內揮之不去——沈白充滿掠奪意味的一瞥、沁了細汗的結實胸口、抓著布團的泛白指骨……

荒、荒唐……

景霖本想小憩一會兒,但想起沈白那事兒就睡不著,反複翻身,烙餅似的。一種陌生的痛苦冒頭了,令他煎熬得厲害,他用包紮得粗笨的十指勉強勾著床沿兒,不許它們妄動,咬牙憑空抗衡那股要命的躁動。

那檔事……太齷齪、太無恥,他斷不會低頭。

少說過了一刻鐘,那痛苦毫無消解跡象。他一陣陣悶脹的疼、撓心的癢,難受得厲害,還飽受廉恥的折磨,隻覺這輩子也沒這麼遭罪過。

實在難熬,他改側躺為趴伏,痛處抵住柔軟鵝絨,那難過才稍微消解。

……

沈白端著烏骨雞湯進門時,瞧見的便是景霖這副“慘”狀。

景霖從頭到腳裹在被裡,像是撅著,或是拱著,總之被子隆起個小山包。

小山包一忽兒高,一忽兒低,笨拙地動來動去,不消停。

沈白將湯盅放在桌上,撩起被角,明知故問:“怎麼了,傷口疼?”

被子下露出一張急得汗濕的臉,碎發黏在腮上,顴骨讓被窩裡的熱乎氣兒焐得透紅,素日冷得能結冰碴的眉眼也像焐化了,線條軟了,惶惑又可憐地,朝他張望著。

“疼得厲害?”沈白惡狼般盯著他,語氣卻溫柔得不行,“入夜是容易疼,我去煎一服安神飲……”

景霖眉梢耷拉著,伸手欲扯沈白袖口,像要求助,伸到中途,卻猛地刹住,狠咬著嘴唇,冷哼道:“隨你。”

沈白輕笑:“好。”

一轉身,真要走。

“你……”景霖羞惱至極,手一揚,燉盅啪地摔成八瓣,哆嗦著罵,“混賬!”

周遭倏地黑下去,蠟燭滅了。

那惡獸繞到他身後,掀開被,鑽進他熱汗騰騰的被窩,摟著他,熱烘烘道:“我教你……行嗎?”

總算撕了那層畫皮。

見景霖恥於回答,沈白不依不饒,從後麵伸手,指尖輕輕抵住景霖下頜,將那張濕紅漂亮的臉撥轉向自己,啞聲問:“喜歡我嗎?玉佩你都不戴……怕我嗎?在你麵前我都把靈氣收乾淨了……”

景霖瞪他,眉眼冷硬了一瞬,可那冷硬凝不住,轉眼就熏化。

沈白火熱地啄吻那兩瓣嘴唇,撫他滾燙的臉:“方才想我了?今晚隻幫你……不會……彆怕……”

接著儘是些不著調的渾話,仗著夜色,仗著互相看不清,一句賽一句不能聽。

……

這傷一養就是兩個月。

景霖至鄙夷的那檔子事,夠不上十之**,也懵懂的、幾乎是被騙著誘著的試過十之三四了。

想起那些荒唐,那些沒臉的渾話,那些難以自持的丟人情態……比起談情說愛,景霖倒想先滅個口。

扔了拐杖就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