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夏身高有188,向暖隻有167,此時她又脫掉了高跟鞋踩的軟底拖鞋。
向暖不得不微微踮起腳來。
與此同時,駱夏輕俯身,彎腰靠了過來。
他低頭,讓她把帶子掛到他脖子上。
向暖讓他轉身,駱夏就乖乖轉身。
向暖在他身後幫他係好結,然後,抬手飛快地摟了摟他勁瘦的腰身。
算是禮尚往來。
駱夏回過身看她時她已經躲到洗菜池那邊去洗菜。
他由喉間溢出一聲短促卻撩人的低笑,在廚房這有限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惹得向暖耳根發麻。
她看都不看他,佯裝認真地洗菜。
駱夏也沒鬨她,在另一邊整理肉。
向暖洗完後就拿了菜刀開始切洋蔥。
剛下去一刀,眼睛就被熏地忍不住要流眼淚。
向暖吸吸鼻子,拚命忍著,繼續切。
但洋蔥太滑了,向暖一不小心劃傷了手指。
她疼得“嘶”了聲,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因為切洋蔥而含在眼眶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向暖放下菜刀,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駱夏就放下手中的東西急步走了過來。
他打開水閥將自己的手洗乾淨才抓過向暖的手查看。
所幸她剛才隻是滑了刀,菜刀擦著左手食指表皮劃了下,傷口不深,但還是有出血。
駱夏拉著向暖走出廚房。
他讓她坐到沙發裡,自己去拿醫藥箱。
駱夏拎著醫藥箱過來,打開,從裡麵取出碘伏和棉簽自己創可貼。
他半跪在地上,低頭認真地在她手指上的傷口處消毒,動作很小心翼翼,一邊用棉簽擦一邊給她吹氣緩解。
向暖垂眸望著他,眼睛因為沒能擦掉淚還是有點朦朧。
駱夏從容不迫地給她處理好傷口。
在撕創可貼包裝紙要給她貼創可貼時,他皺眉低聲說:“左手怎麼總受傷?”
向暖笑了下,剛要說這次沒什麼事,就聽到正給她貼創可貼的駱夏又道:“高中劃了掌心,一個月前紮了玻璃,這次又破了手指。”
他給她貼好,仰起臉來看向向暖,無奈地歎道:“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向暖沒覺得哪裡不對,隻是意外他竟然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她的手受過傷。
她以為駱夏當時知道她手受傷是因為看到了她那幾天包紮了手,或者是聽邱橙靳言洲他們說的。
她不知道他才是發現她手受傷的那個人,邱橙之所以過去就抓著她的手腕查看傷口,就是他告訴的邱橙。
向暖用貼著創可貼的食指衝駱夏左右擺了擺,笑語盈盈道:“過幾天就好啦。”
駱夏歎了口氣。
他把東西收進醫藥箱,起身將醫藥箱放回去,折回來拿茶幾上用過的棉簽等東西時,對正要起身的向暖說:“好好坐著。”
向暖隻好在客廳玩,等著他把午飯做好一起吃。
駱夏做了三菜一湯。
青菜蝦仁,乾鍋土豆,紅燒肉,還有羅宋湯。
向暖沒想到駱夏做飯還挺好吃,飽飽地吃了一頓。
吃過午飯,她協助駱夏將廚房收拾乾淨。
倆人回到客廳,駱夏用遙控器合上客廳的窗簾,偌大的空間登時一片昏暗。
他打開投影儀,問向暖看什麼電影。
向暖想了想,說:“《海街日記》吧。”
駱夏找到這個影片,點擊播放。
而後來到她身側坐下。
他拿過薯片,撕開包裝,捏了塊喂到向暖嘴邊,向暖就張嘴吃下去。
駱夏看到她乖乖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後手臂繞到她身後,將她攬進懷裡。
向暖一邊看電影一邊被他投喂東西。
吃了薯片吃吸吸凍。
電影裡的四姐妹喝梅子酒時,向暖和駱夏正在討論養樂多的原味和低糖有什麼區彆。
駱夏喝的原味,向暖拿的低糖。
“低糖的更酸一點吧?”向暖也不太確定。
駱夏沒喝過低糖口味,他瞅了瞅向暖手中的養樂多,疑問:“是嗎?”
向暖說:“我感覺是,你嘗嘗,對比一下。”
“我嘗嘗?”他挑眉,似笑非笑道。
向暖:“……”
駱夏已經湊了過來,低聲問:“不給我嘗?”
桌上明明還有好幾瓶沒開封的……
向暖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把手裡的這瓶湊到他嘴邊。
駱夏就著她的手抿了口,語氣正經地評價:“好像還好?”
向暖卻握著手裡的養樂多,臉都在發燙。
過了會兒,她默默地繼續喝剩下的。
越喝越覺得,好像真的沒有很酸。
“要是我能喝酒,我也要嘗嘗梅子酒。”向暖吃飽喝足,依偎在駱夏懷裡呢噥。
電影裡的梅子酒看起來真的好好喝啊。
駱夏低笑,“想喝?”
向暖應:“嗯,想嘗嘗味道。”
但是不行啊,喝了會起疹。
駱夏沒再說什麼,隻笑了下,從她身後繞過來的手臂摟著她,大手捏著她的纖手把玩。
過了會兒,駱夏感覺懷裡的人呼吸很均勻,也不再說話了。
他垂眸,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了過去。
駱夏肆無忌憚地盯著她恬靜的睡顏看。
睫毛好長,鼻梁小巧又挺直,唇型也好漂亮。
臉好小。
他伸出一隻手湊近她的臉比了比,果真是巴掌臉。
駱夏瞅著她看了片刻,慢慢地偏頭湊近,在她光滑白皙的前額輕吻了下。
不是昨晚睡得挺好的麼?
怎麼又睡了。
說好的跟他一起看電影呢。
駱夏失笑,又這樣跟她呆了會兒,然後就輕手輕腳地起身,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把人抱進了臥室。
向暖昨晚沒睡好,這下睡的比較沉,對這一切都毫無所知。
等她再醒來,已經將近五點鐘。
向暖睡眼惺忪地用手撐起身體,坐在床上眯著眼打量著這間臥室。
陌生的。
不是她上次住的那間。
向暖正茫然地坐著,大腦還沒啟動運作,房門突然輕響,從外麵被人很輕很慢地推開。
駱夏出現在了門口。
他在她睡覺時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這會兒穿的是很簡單的白T黑褲。
駱夏看到向暖醒了,便走進來,嘴角噙笑地溫柔問:“醒了?”
“正要叫你起床,”他停在床邊,彎了腰湊近她看,眼眸中染著笑,低沉道:“起來洗洗臉,帶你出門。”
向暖點點頭,聲音還泛著剛剛睡醒的慵懶,輕應:“嗯,好。”
向暖在房間裡自帶的盥洗室洗臉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個臥室應該是他住的那間。
那她今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向暖的臉微微紅,低頭掬了一捧水揚在臉上。
因為條件有限,她隻能偷偷用他的潔麵清洗臉。
但沒帶其他東西,沒辦法再化妝了。
隻能塗個口紅提提氣色。
向暖對著鏡子將口紅抹勻,確定整體還好,這才開門出去。
駱夏正在坐在床尾凳上等她,手裡除了她的相機,還拿了件薄外套。
“好了?”他起身問。
向暖點了點頭,“嗯。”
“那走吧。”他朝她伸出手來。
向暖垂眼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抿嘴淺笑著把手遞給了他。
她被他牽著手出門,上車。
去往他想帶她去的地方。
直到車子停在沈城一中校外,向暖的心驀地一跳。
她下了車,又被他牽住手。
兩個人在門衛登記了下,踏入學校。
進門就是巨大的花壇,正對教學樓。
向暖已經無法平複下來,胸腔裡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隨著他們進教學樓,穿過教學樓,沿著台階一步步往上走,向暖的呼吸越來越不穩。
最後,他們停在了通往天台的那扇門前。
駱夏把密碼鎖的轉盤旋成2X21。
開鎖後,帶向暖上了天台。
天台上風很大,向暖剛踏上來,駱夏就把拿在手中藍色防曬服展開,讓她穿上。
向暖穿上他的外套,被他拉住手往前走。
她咬著唇,眼睛泛熱。
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過分。
向暖鼻尖發酸,在用力睜了睜眸子後,又快速地撲閃著眼睫,想要把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吞回去。
兩個人坐在長凳上,駱夏偏頭笑問向暖:“這裡的景是不是很適合拍照?”
向暖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須臾,情緒稍微緩和的她嗓音清淺地問他:“你為什麼想在這裡……告白?”
“也沒什麼特彆的原因,”駱夏說:“就是想來這裡,感覺這裡挺適合告白的。”
有風有雲,景色迷人。
“而且,”他低聲道:“隻有我們知道。”
這才是重點。
向暖眨了眨眼,望著遠處的天空,深深地舒了口氣,唇邊漾開淺笑。
隻有我們知道。
她從他手中拿過相機,打算拍照片。
就在這時,向暖忽而輕哼了聲,隨即就抬起手來開始不斷地揉左眼。
駱夏皺緊眉,拉下她的手,看到她左眼被揉得通紅,語氣擔憂:“迷眼睛了?”
“嗯。”向暖試圖睜開眼睛,又很快閉上。
眼皮裡麵像是多了個東西,磨得難受,還忍不住想流淚。
駱夏捧住她的頭,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撥開一點上眼皮,湊近她慢慢地給他吹眼睛。
他的氣息溫熱,比吹過的風還燙,灼得她長睫止不住輕顫。
好一會兒,向暖才感覺眼睛裡沒了東西。
“好了,”她眨了幾下眼睛,對他輕喃:“不難受了。”
駱夏卻捧著她的臉沒有退開。
向暖微仰臉望著他,被他深邃柔情的目光給吸引住,挪不開視線。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的呼吸都撲灑在了她的臉上。
而後,在向暖閉眼的那一瞬間,駱夏輕柔的吻落在了她通紅的左眼處。
他稍稍起開,向暖掀眸,又一次撞進他情緒翻湧的桃花眼裡。
駱夏低斂眼瞼,一點一寸地慢慢靠近。
在他們的鼻尖都擦碰到的那一刻,向暖緊閉上眼,稍微揚了揚下巴去迎合。
旋即,她的唇上覆了抹柔軟。
向暖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倏然停止。
呼吸也跟著停了。
她拿著相機的手霎時抓緊,在白色高跟涼鞋中的腳趾用力抓地,想要蜷縮藏起來。
周圍的風肆意吹過,天上的雲隨著風而飛。
粉藍天空中的燦爛的晚霞動人心魄。
駱夏的一隻手已經攬住了向暖的腰身,另一隻手依然停留在她發燙的臉上,輕捧著。
向暖在輕張開嘴的那一刹才覺得自己又得以呼吸。
但卻是從他那裡汲取氧氣。
駱夏遲遲不肯結束這個吻,到最後向暖實在受不住,抬手抵在他的肩前,沒什麼力道地推他,他才意猶未儘地慢慢退離。
駱夏用指腹在她的唇邊輕擦兩下,而後就把人給抱進了懷裡。
兩個人的氣息同樣的急促濃重。
兩顆心臟隔著幾層薄薄的衣料,不甘示弱地較著勁,一個比一個跳得快。
身體發軟的向暖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微仰臉望天空,在他懷裡努力平複著呼吸。
須臾,她偏過頭,將紅暈還沒褪去的臉頰埋進他的側頸,想讓自己靠得更舒服點。
卻在這一刹那,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那種清清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她好像聞到了屬於夏天的味道。
空氣中未消的餘熱被天台上的風吹散。
不知道樓下哪棵繁茂的樹中藏了蟬,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
夕陽餘暉灑落,橙色的光芒像一片橘子海。
向暖突然沒頭沒腦地在他的耳畔處呢喃:“夏天來了。”
摟著她的駱夏正輕輕順著她的長發撫摸她的後背。
他聽到她的話,短促地低笑了下,嗓音比拂過的晚風還要溫柔:“夏天早就來了啊傻瓜。你忘了?夏至都過了。”
向暖沒說話,伸手環緊他的腰身,回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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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忘。
我當然記得夏至已經過了。
我的意思是,
我的夏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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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
向暖感覺到駱夏將她耳邊的發絲輕輕撥開。
他偏頭在她粉粉的耳朵上吻了吻,嘴唇就這樣貼著她的耳廓,緩慢地對她溫柔道:“我喜歡你。”
雖然已經說過了,你也答應我了。
可我還是想在這裡再對你告白一次。
“駱夏喜歡向暖。”他又一次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