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不被人陪著是根本睡不著的。
意識到這點,初杏也沒猶豫。
她索性爬起來,就這麼穿著睡裙抱起枕頭往靳言洲的臥室跑去,膽小慌張的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
初杏在走路時都感覺走鬼在跟著她,她一口氣闖進靳言洲的房間,心驚膽戰地小聲可憐兮兮地問他:“言言,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正在和駱夏連麥遊戲的靳言洲立刻摘掉耳機,並關了麥。
她穿著一條薄薄的睡裙,沒有穿拖鞋,瑩白的腳丫直接踩在地板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枕頭,局促地杵在那兒,腳趾輕勾起,左右腳互相蹭著。
靳言洲的眼眸暗了暗,他起身,朝她走來。
初杏仰臉望著他,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鞋呢?”他皺眉問。
初杏輕聲說:“我害怕,沒來得及穿……”
話音未落,靳言洲就把她抱了起來。
初杏登時輕咬住了嘴巴。
靳言洲將人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薄被。
初杏眨巴著眼看他,懂事地輕喃:“你繼續玩遊戲吧,我不會吵你的。”
“不玩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初杏就急忙說:“玩吧,不會打擾我睡覺,我聽著你敲鍵盤的聲音就知道你在,會覺得安全。”
靳言洲想起已經組隊了,這會兒退了其實很坑隊友,便應道:“嗯,那你睡。”
他起身回到電腦前,坐下來重新戴上耳麥,但沒有再開語音。
而是打字跟駱夏說:【再玩這一局我就下了。】
駱夏在耳機裡低笑回他:“嗯,行。”
後來倆人一邊打遊戲一邊你打字我說話地交流著,駱夏才得知靳言洲為了讓人家跑來跟他睡,做了什麼幼稚的事。
對靳言洲這種小學雞行為,駱夏早就見怪不怪。
上學的時候他就這樣。
初杏躺在床上,懷裡抱著自己拿過來的枕頭。
她枕著他的枕頭,蓋著他的被子,周圍盈滿了屬於他的那種清冽淡香。
讓她覺得很安心。
初杏側身垂眸望著電腦前打遊戲的他,不知不覺就襲來了困意。
她慢慢合上眼,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中。
靳言洲一局遊戲打完,初杏已經蜷縮成一團抱著她的枕頭側身熟睡。
他走過來,在床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小臉白裡透紅,長睫濃密烏黑,她安靜地睡著,看起來格外恬靜。
靳言洲伸出手輕輕幫她撥了下遮在臉上的發絲。
心裡在想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以後都在他的房間睡。
他試圖挪開她的胳膊,想把她懷裡的枕頭抽出來。
初杏被擾到,一下子驚醒,睜開了眼。
她目光茫然地望著他,表情呆呆的。
靳言洲見她醒了,索性就把她的枕頭拿了過來,丟在旁邊。
初杏立刻抓扯住他的手指,重新閉上了眼。
須臾,就在靳言洲以為她又睡著了時,突然聽到她輕輕呢噥:“言言,我以後還能過來找你睡嗎?”
靳言洲稍愣。
他都還沒想到要怎麼才能繼續不動聲色又自然無意地讓她睡在這裡,她就自己主動提了出來。
初杏等不到他的回答,覺得有點尷尬,她閉著眼往被子裡埋臉,想躲起來緩解。
然而,下一秒,被子就被他往下扯了扯。
她剛埋進被子裡的臉被迫露出來。
紅通通的,快要滴血。
初杏默默咬住唇裡的軟肉,不敢睜眼,就假裝自己睡著了,假裝剛剛的話是她神誌不清胡亂說的。
可,她的眼前覆過來一道陰影。
初杏的眉心微蹙,在她慢慢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靳言洲的唇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初杏登時睜大眼眸,她鹿眼渾圓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
胸腔裡的心跳停跳幾拍,甚至忘記了呼吸。
他的吻像蠱,初杏被他吻得頭暈目眩,眼睛睜不開,隻能合上,乖乖地迎合著他。
好一會兒,意亂情迷的她聽到他親著她的耳垂含混不清地低啞道:“你還想再分開睡?”
初杏茫茫然地眨了眨眼,胸腔裡滿滿脹脹的。
她誠實地搖頭,坦然說:“不想,我怕。”
靳言洲把人摟緊,繼續吻著她細嫩光滑的肌膚。
“就不怕我?”
初杏應:“嗯,不怕你。”
靳言洲停下來,撐起上半身凝視著她,男人黑沉的眼眸裡翻湧成浪。
因為她這句話,他沒打算再做什麼。
靳言洲剛要起身,初杏就環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我要。”她的小臉通紅,眼睛裡沁著水光。
說話總是這樣直來直往,心裡想什麼就會說什麼。
靳言洲的心口滯了瞬,他直勾勾地盯著初杏,開口時嗓音沙啞而性感:“要什麼?”
他明知故問。
初杏的臉頰酡紅,像喝醉了酒。
“要言言。”她的聲音很輕細。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連他們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的話,靳言洲聽得格外真切。
他摁在床上的手蜷起收緊。
下一秒,他就重新俯身,堵住了她那張總讓他心跳失控的嘴巴。
臥室的燈光亮堂堂的,初杏的眼淚被靳言洲一顆顆吻進嘴裡。
她羞澀的緊緊閉著眼,想要把臉藏起來。
靳言洲便關掉燈,讓她在黑暗中適應放鬆。
初杏後來疲累又安穩地睡了一覺。
什麼恐怖片什麼鬼的,統統都被她拋到了十萬八千裡遠。
她腦子裡隻記得和靳言洲親昵。
再醒來時,已經是隔天中午。
初杏一睜開眼,就看到靳言洲坐在她旁邊,倚靠著床頭在用手指劃平板屏幕。
好像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見她醒了,靳言洲暫時擱下平板,端過他放在床頭櫃的一杯水,遞給她。
初杏用手撐著身體坐起來,將他給她準備的水喝下肚,乾澀的嗓子和嘴巴終於舒服了些。
“衣服我都放衣帽間了,”靳言洲語氣稀鬆平常地說完,語氣變溫和了一點,又道:“以後住這屋。”
初杏的眼簾顫了顫,細弱地應:“嗯。”
然後,她才發覺自己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初杏微怔,而後抿唇笑起來。
她舉起手衝他晃了晃,莞爾問:“什麼時候準備的?”
靳言洲掀起眼皮看了下,語氣如常地模糊籠統道:“最近。”
他總是什麼都不說。
卻會細心地顧及著她所有的感受。
會默默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會偷偷給她戴戒指,以此讓她明白他對待這段感情的認真和慎重。
他總是什麼都不說。
但偏偏就是能讓她無比安心。
而她想要的也不過如此——在她醒來後,他遞給她一杯她最需要的溫水。
和他一樣會讓她覺得溫暖舒適的水。
.
初杏第一次跟靳言洲回家那次,很不巧的她那幾天在感冒。
初杏最怕吃藥,因為苦。
而靳言洲特意讓醫生給她配的藥,藥片有好幾個沒糖衣,吃起來格外痛苦。
但又不能不吃。
她隻能把藥就著水吞下去,舌頭上留下了讓她難熬的苦澀。
靳言洲塞給她一塊糖。
初杏立刻吃進嘴裡,好歹緩解了些藥的苦。
吃過藥後她就開始犯困,迷迷糊糊間被靳言洲抱起來,初杏立刻睜開了眼,清醒不少。
向暖和駱夏還在看著,初杏覺得很不好意思,紅著臉讓他把她放下來。
靳言洲沒聽,她也就沒再提。
一路被他抱回房間,十分困的初杏沾了枕頭就睡著。
靳言洲摟著她,和她一起睡了個午覺。
初杏醒過來時,男人被她枕著手臂,側身摟著她,還在睡。
她在他懷裡仰起臉來,眼巴巴地瞅著他看。
然後悄悄地伸出手,沿著他的輪廓慢慢地描摹。
初杏想起自己電腦裡藏了很多有關於他的畫,不禁莞爾。
現在這一幕,她也要找時間畫下來。
睡著的言言看起來好溫柔。
眉目疏朗,線條流暢,五官精致。
像漫畫裡的男孩子。
她輕手輕腳地從他懷裡出來,悄悄離開了臥室,去跟向暖到院子裡堆雪人。
後來,初杏被睡醒的靳言洲找過來,他站在不遠處,在朝她走來的同時冷著臉沉著聲音喊她:“初杏。”
初杏不開心地往後退步。
她直接表達出來,說:“你喊錯了。”
說好要叫她初初的。
靳言洲無奈,又拿她沒辦法,最終妥協,不顧向暖還沒走遠,語調彆扭地低喚了聲:“初初。”
初杏這才乖乖走過來,肯被他牽手進屋。
回到他的臥室後,初杏說:“言言,你剛剛不喊我初初,是因為暖暖在,你不好意思那樣叫嗎?”
被她說中心思的靳言洲:“……”
他嘴硬道:“不是。”
靳言洲和初杏對視著,她清透的眼睛裡映著探究,顯然不信他的話。
靳言洲就幼稚蹩腳地岔開話題:“感冒加重或者發燒了彆衝我哼唧委屈。”
說完他就轉身出了臥室。
初杏格外了解他,當然聽得出來他在關心她。
她非但沒惱,甚至笑的眉眼彎彎的。
須臾,怕她感冒加重的男人端著一杯熱水回來,遞到她手中,硬邦邦地命令:“喝完。”
“再出去貪玩,看我管不管你。”他沒好氣道。
初杏接過水杯,笑語盈盈地拆穿嘴硬心軟的他:“你會管的,言言。”
靳言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推遲到下午四點鐘。
這個月底會完結嗷。
還有一章吻杏,一章秋橙,兩到三章餘渡×陳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