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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巍一抬手,接住了他扔過來的球衣,撲麵而來的汗味和草腥氣充斥著鼻腔,那上麵沾著大塊大塊的草屑和泥土。

林巍露出個略顯嫌棄的表情,把球衣揉成一團,又毫不客氣的給他扔了回去。

克裡斯顯然沒想到他男朋友最近脾氣見長,竟然還敢把球衣給他扔回來。接已經來不及了,他隻好身體往後一仰,球衣不偏不倚落到了他的腿上。

牆上,正在同步直播的電視機裡,比賽已經臨近尾聲,皇馬仍然1比2落後,他的隊友還在為了追平比分而拚儘全力,但大家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

克裡斯越看越來氣,甚至比上一次被齊達內換下場,然後又被拉斯帕爾馬斯扳平比分還要生氣。

這種眼看著球隊打不開局麵,被對方硬生生拖到比賽結束,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火冒三丈,思及此,他又抬起眼皮狠狠地瞪了門口的人一眼。

林巍也很生氣,這人為了比賽,竟然向他隱瞞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這性質太惡劣了,不能慣他這毛病。

於是當那人攜著滿目的怒火瞪過來的時候,他也毫無畏懼的會瞪了過去。

兩個人在更衣室內,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從扔球衣到互相怒目而視,已經你來我往交鋒了好幾個來回。

林巍麵沉似水的走過去,蹲在克裡斯身旁,儘職儘責的想要看看他腿上的傷。

哪知道他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腿,那人卻膝蓋往上一收,盤腿坐在了長凳上。

林巍抬起眼皮來看他,聲音冷冷的,顯然不是哄人的語氣:“領隊讓我進來看看你的傷。”

“謝謝,”克裡斯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嘴上在道謝,語氣卻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並沒有受傷。”

林巍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可以發脾氣,但是不能質疑我在專業上的判斷力。”

克裡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以往的每一任皇馬隊醫都被我質疑過,我說過我沒有傷,你卻堅持讓教練把我換下。”他揚了揚下巴,指向牆上的液晶電視,“我們要輸球了,你滿意嗎?”

“我有什麼可滿意的,難道在你心裡我特彆希望皇馬輸球?”林巍被他氣笑了,這是要借題發揮一下,把輸了球的怒求都撒在自己身上?

“你聽好了,我的狀態很好,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任何問題,賽後的總結會議上,我會將這件事情反應給教練組。”

言下之意,林巍必須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隨便你,”林巍被他氣得已經忘記了自己來更衣室究竟是為了什麼,轉身要走,卻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氣話,“你以為你在場上就能改變什麼?”

“上半場我就在最後時刻進球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在下半場最後時刻扳平比分,甚至反超。”克裡斯這話說得底氣很足,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實力,他做得到。

這一點林巍深信不疑,但那一定是建立在他有一個健康的,沒有潛在受傷風險的身體之上。如果有,無論如何,自己不會讓對方去冒這個險。

林巍忍無可忍,轉過身來,三兩步重新站回到他跟前:“你少跟我扯這些,比賽之前你就已經注意到自己肌肉有不適,卻不及時和醫療組溝通,你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嗎?”

他這話徹底激怒了本來還懶散的坐在凳子上的人,總裁突然站了起來,動作迅猛到差點把眼前的林巍撞飛出去,幸而他反應靈敏,伸手拽了一把林巍的胳膊,才讓對方勉強穩住身形。

站穩之後,林巍立刻就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不想跟他多做爭論,這一次是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比賽已經結束,瓦倫西亞2比1主場戰勝皇家馬德裡,為自己拿下3分的同時,還間接幫助巴薩在積分榜上縮小了和榜首的差距。

第二天,兩個人在場邊爭執的畫麵就傳遍了整個網絡,傳統媒體更是抓住一張照片大開腦洞,標題取得一個比一個驚悚,什麼皇馬一臉團隊再次遭遇信任危機,新任醫療主管上任半個賽季就在場邊和隊內大佬發生矛盾,恐怕要步奧爾默後塵。

還有人深度挖掘其中內幕,什麼林巍也是皇馬主席安插在更衣室的耳目,和球員關係愈發緊張,還任人唯親,弄了一大堆中國康複師進醫療隊,搞起了中國幫。

還有些專門挖掘花邊新聞的小報腦洞更加離譜,竟然扒出了他們在北歐一起旅行的照片,說霸道總裁故態複萌,過了新鮮勁兒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了。

他們在北歐被拍到的那張照片是在機場,兩個人被拍到個一前一後的背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沒有正臉,除了林巍這種當事人,根本沒人能分辨出真假,因此這條ins的點讚和評論並不多。

林巍把手機扔到一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場邊的爭吵還能牽扯到感情生活,還能再離譜一點嗎?

兩個人自那天以後沒在巴爾德貝巴斯之外的地方見過麵,就算在訓練場邊,或是醫療室、餐廳碰到也誰也不搭理誰。

關於克裡斯小腿肌肉過度疲勞的問題,林巍也全程交給了陸希處理,自己卻每天都要向妹子打聽一遍治療過程,恢複情況,或者遠遠地站在水療中心門口看上一會兒。

總裁脾氣來得快,消得也快,美美的睡上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沒事了。靜等著林巍來和他說句話,哪怕是關於工作方麵的也行,隻要給他一步台階,他就能把人哄得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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