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晚上的視力還不如白天,即便是戴上眼鏡也改變不了在黑暗的地方視物模糊的事實,球快要砸他腦袋上他才看清楚,反應過來應該躲開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拉了他一把,然後旁邊的人身影一閃,站在了他的跟前,乾淨利落的胸部急停,皮球好像有了靈魂,規規矩矩的落在了他的腳下。
不遠處幾個學生都看向他們這邊,但似乎因為光線的原因,並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臉。
穿著克裡斯7號球衣的學生衝著他們喊:“兄弟,這停球漂亮啊,要不要來一起玩玩?”
克裡斯小聲問林巍:“他說什麼?”
林巍簡單給他翻譯了一下,“問你要不要過去和他們一起。”
克裡斯推了他一把:“你站遠一點。”
林巍從善如流的退開兩步,就看他男朋友稍一助跑就起腳了。皮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長且平直的拋物線,幾乎不帶任何旋轉的朝著球門方向飛去,就在即將撞上橫梁的一瞬間迅速下墜,落入網中。
場上站著的那幾個學生都看呆了,這距離這力量這腳法這牛逼到可以拍下來大吹特吹的電梯球,看來暗處站了位絕世高手。
球場上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幾個人喊著“好球”就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林巍急死了,拉著剛裝完逼,恨不得跳出去擺個標誌性慶祝動作的某人說道:“還不快走,等著上新聞頭條嗎?”
兩人手拉著手轉身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去老遠,林巍幾乎是被他男朋友拖著在跑,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後麵幾人的談話。
“我去,跑得好快。”
“我讀一頓燒烤,這絕對是個職業球員。”
“看身形像個外國人。”
“難道是俱樂部今年剛簽下來的外援?”
“……”
林巍實在跑不動了,眼鏡上凝結了一層小水珠,看東西就像各種重重水幕,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夢幻感。
他甩開克裡斯的手停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我跑不動了。”
旁邊的人呼吸依舊平穩悠長,仿佛連心跳的節奏都沒有改變,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冷笑:“在床上還能堅持半個小時,跑步就能治堅持三分鐘。”
林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庭廣眾之下他在說些什麼虎狼之詞,於是很不忿的辯解道:“什麼時候隻有半小時,哪次不是快到天亮……”
克裡斯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他:“那是因為我持久,並不能說明你體力好。”
林巍冷哼一聲,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是是是你持久,以後咱們定個鬨鐘,半小時之後準時睡覺,要麼自己解決。”
“……”
晚上快十點鐘的時候兩個人才散完步回到家裡,林巍拿車鑰匙準備送他男朋友回酒店,唐遙卻在一旁叮囑:“這麼晚了,開車小心一點,早點回家。”
林巍便靈機一動,裝作臨時起意和他媽商量:“是呀,這麼晚了要不讓他在我們家住一晚。”
唐遙責備的看了他一眼:“咱們家條件有限,人家哪裡住得慣。”
“讓他和我湊合一晚沒關係,他不挑的。”林巍把媽媽送回自己的房間,“我今天太累了,訂的酒店有點遠,一來一回得一個多小時。”
唐遙也不想兒子來回折騰,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那你好好地照顧人家,我和你爸明天要早起,就先睡了。”
等爸媽休息之後,林巍才把人帶回房間。克裡斯一進屋就從後麵將他抱住,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那種刻意壓低的聲線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讓耳語也變得好像前戲:“知道我最想在你房間,準確的說在你床上乾什麼嗎?”
答案顯而易見,但林巍並沒有給出他想聽的那個賓語,而是掙脫開他的懷抱,回了他一句:“除了好好睡覺,你什麼也彆想。”
關了燈躺在床上,克裡斯就真的聽他的話什麼也沒做,心無雜念的抱著他。
林巍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忽然很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耳邊傳來克裡斯的一聲輕笑:“你哪來那麼多秘密?”
林巍翻身背對著他:“不想聽就算了。”
“說來聽聽。”
“忽然又不想說了。”
克裡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哪能輕易放過他,環在他腰上的手緩緩下移,落在了最要命的地方:“說,還是不說,你自己選。”
林巍一把按住他的手:“十二年前的今天,也有個人睡在我旁邊。”
“誰?”克裡斯手臂一緊,將他牢牢地禁錮在自己懷裡:“初戀?”
“不算吧,”林巍眨了眨眼,十多年前那個少年的樣子,在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人家對我沒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