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離開之後,房間裡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克裡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門德斯走過去想和他說兩句:“你也彆……”
剛開了個口,發現他顧客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臉上寫滿了“你說啥我都聽不進去”,於是金牌經理人隻好乖乖地閉了嘴,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的林巍,於是和Ricky走到他身旁。
“他還在生氣呢?”門德斯在林巍耳邊輕聲說道。
林巍點點頭:“看出來了。”
Ricky也把聲音壓得極低:“他在氣頭上我們可不敢過去招惹他,隻有……”
“嗯?”林巍聽他這話的語氣不對,他正要轉過頭去問他什麼意思,就感覺一左一右兩個人推了他一把,門德斯催促道,“現在隻有你才能安慰你男朋友,快去吧。”
“……”林巍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正回過頭去控訴他倆不講義氣,這時候竟然把他推出去,然後那個坐在沙發上生氣的人此刻正好也轉過頭來看向他們這邊。
門德斯和Ricky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林巍繞過沙發走到他男朋友身後,雙手放在人家肩膀上捏了幾下:“怎麼樣老板,我這手法夠專業吧。”
克裡斯沒說話,一動不動坐在那裡。
林巍換著手法在他的斜方肌上時輕時重的揉捏,活像是真的過來給老板做推拿來了。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安慰了一句:“彆想了,事情總會過去的。”
“你也認為我應該選擇繳罰金和坐牢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克裡斯雖然靠坐在沙發上,但林巍感覺得出來他的脊背繃得很緊,整個人都不是放鬆下來的狀態。
“我並沒有這樣認為,”林巍一心想要讓手底下緊繃的肌肉重新變得柔軟而富有彈性,“不過這的確是目前看來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克裡斯沒說話,忽然就坐直了身體準備站起來,林巍雙手稍微使了點勁,又把他重新按回到沙發上:“但無論你最後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這其實隻是一句除了安慰起不到什麼實質性作用的話,但克裡斯的身體還是漸漸放鬆了下來:“我在英格蘭的時候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林巍俯下身,雙手交叉搭在他的胸前,在他耳邊說道:“有同樣困擾的不隻你一個人,他們並不在意你是否真的有犯罪事實,隻是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從中獲利。”
“哼……”克裡斯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對於我而言這點錢不算什麼,但我討厭他們這副貪婪的嘴臉,我也丟不起這個人。”
其實西班牙稅務部門對於球員的指控根本就沒有道理,因為幾乎所有在西甲踢球的球員或者教練,或者富商都會在維京群島成立公司,以此合法避稅。
但事實上,梅西的問題更為嚴重,首先它是阿根廷人,並不是屬於歐盟,其次為他打理財務的家人因為貪心,企圖一分錢的稅也不想交,而將公司注冊在洪都拉斯,並且他的父親在被檢方調查時竟然提前銷戶了一部分財務憑證,一係列“坑兒子”的騷操作都使得梅西的案子看起來似乎更加坐實了偷稅漏稅這一指控。
相對而言,克裡斯的問題要簡單許多,其實就算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拒不認罪,西班牙稅務除了死纏爛打進行拉鋸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隻是圖錢,並不是真的要讓誰去坐牢,通常絕大多數球員因為不堪其擾,最終也會乖乖掏錢。
林巍俯身,雙手滑到他的胸前抱著他:“你有沒有想過尋求俱樂部的幫助?”
“當然,豪爾赫是專業的,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就聯係過俱樂部,你知道我們得到了怎樣的答複嗎?”
皇馬給C羅團隊的答複是,既然到最後所有人鬥湖以補繳稅款了結此事,為什麼不現在就速戰速決,與西班牙稅務部門和檢方打持久戰勢必會影響皇馬俱樂部的形象,一點點小錢,給了就給了,反正又不用坐牢。
這話要是換個球員興許也就聽進去了,可是坐在對麵和他們談話的人偏偏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從不肯低頭也從來不會服輸。
林巍聽得也很唏噓,皇馬家大業大怎麼可能為了某個球員與西班牙稅務作對,就算這個球員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又怎麼樣,弗洛倫蒂諾八年來從沒有將他當成過自己人。
林巍偏過頭去親了親他的臉:“沒關係,無論如何有我陪著你。”
在庭審的時候,克裡斯果然拒不認罪且金句頻出:
“我隻上了六年學,我唯一能做的是踢好球。”
“我今天坐在這裡,隻是因為我叫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