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林勁鬆還是向兒子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跑起來的姿勢明顯不對,或許是傷愈複出不久,或許是反複的傷病對他的身心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我看得出來,他的右腿不敢用力,也在本能的逃避右腿發力和身體對抗。”
林巍點點頭:“你說對了,他的比目魚肌在幾年隻能已經反複受傷快十次了。”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林勁鬆繼續問道。
林巍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前年這個時候我就已經對此做過詳細的分析,因為他在2014年有一個增重計劃,因為腳下技術到了瓶頸期,當時的教練組和醫療組就想到用增加體重的方式強化體格,提高在場上的對抗性。”
他這樣一說,林勁鬆就明白了:“所以他腿部肌肉傷病隨身體負荷增加而變得愈發頻繁。”
“對,主要就是右腿的比目魚肌。其實兩年前還沒有這麼嚴重,如果及時減重,或許能夠糾正這個問題,但現在不行了,肌肉已經發生嚴重的退行性改變,越來越脆弱。”
林巍電腦裡麵有關於貝爾傷情的所有資料備份,回家的時候在他爸的要求下還特意找出來父子倆又分析了一番:“他的情況很特殊,其實她是個心氣很高也很有實力的球員,在威爾士被認為是民族英雄一般的存在。但他的性格之中有非常固執的一麵,彆人很難改變,這也是他的傷病拖到現在越來越無法挽回的一個重要原因。”
林勁鬆坐在電腦桌旁歎氣,他兒子彎腰站在他身後,此時正在用鼠標點擊屏幕,聽到他歎氣正好轉過頭來看他:“歎什麼氣,你就當個有趣的病例看看吧,反正事已至此,我是拿他沒辦法了。”
林教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感慨道:“無論什麼運動,傷病對於一個優秀的運動員而言帶來的打擊從來不是身體上的痛苦,而是意誌的消磨和心理層麵的摧毀,他現在28歲,對於速度型球員來說本就是一個轉折點,最多兩年,他的競技水平和巔峰時期相比可能會下降一個量級。”
林勁鬆在國內也是曾經給許多優秀運動員治療過傷勢的,雖然他的專業領域是針灸推拿,但對於運動醫學也有深刻的理解。
他像個預言家一樣,精準的給出了兩年這樣一個時間節點,林巍甚至想問一句“下降一個量級”到底是多大的差距。
轉念想一想,大概就是一個億和一千萬的差距吧,不過兩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同樣也是2014年,Cris在世界杯前被診斷出髕骨肌腱炎,並且堅持代表葡萄牙踢滿了三場小組賽。後來返回俱樂部,因為沒喲得到足夠時間的休息和康複,甚至多次帶上出戰,才落下了舊傷。”
林巍轉了個身,背靠著書桌,拿了支鋼筆低著頭隨手擺弄:“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錯不完全在俱樂部。堅持帶傷踢完三場世界杯小組賽,他自己就要負很大的責任。可是為國家隊贏下榮譽是他畢生希望,我能理解他當時的決定。”
林巍忽然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有時候想起來都不知道怪誰,隻能怪自己不能早點來皇馬。”
林勁鬆笑著看他:“第一次看我家小巍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林巍下意識的把鋼筆在指尖轉了幾圈,忽然反應過來這筆貴到可以在他們家郊區買一套房,於是趕緊停了下來,將筆握在掌心:“可不,第一次談戀愛嘛?”
“高中那個不算?”
“當然不算,一廂情願的仰慕,回憶起來很美,其實啥也不是。”
林勁鬆眯了眯眼睛:“我看著可不像一廂情願。”
林巍放下鋼筆,站直了身體,笑著警告他爸:“彆搞事情啊老林。”
第二天是除夕,因為爸媽都在馬德裡,往年不怎麼當回事的傳統新年卻被林巍過出了一點儀式感。
他決定下午把男朋友和兒子帶回家來包餃子,打電話過去征求意見,今天隻有上午的半天恢複性訓練,下午父子倆正好在家無事可做,便欣然同意了。
於是上午出門的時候他還專門係了一條紅色的圍巾,看起來特彆喜慶。到了訓練基地,發現迷你羅也跟著爸爸來了,於是一整個上午,小家夥都乖乖的跟在他小V哥哥身旁,寸步不離。
徐傑的家人也來了馬德裡,於是休假和家人一起過年,陸希一個人留在馬德裡,林巍看人家妹子孤零零的有點不忍心,於是訓練結束的時候,便邀請她一起去家裡幫忙包餃子。
妹子一聽能去蹭吃蹭喝,立馬答應下來,林巍把新家的地址發給她,讓她下午自己去,還指了指迷你羅,開玩笑地說:“彆忘了給我兒子準備紅包。”
陸希眨了眨眼:“我是破解了世界足壇的未解之謎嗎?”她指的是網上盛傳的“迷你羅生母是誰”這個問題。
林巍隻給了她一個字:“滾!”
回家的時候,林巍把孩子放在安全座椅上,自己坐在他的旁邊,克裡斯在前麵開車,聽見後麵兩個人在進行中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