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長得”奇怪“的豬(2 / 2)

那人也在感歎,“吃著這鹽,心裡多少有些堵得慌,以前我可沒少偷偷罵莫少珩。”

“莫少珩自從回了北涼,之於北涼,倒是從來沒有虧欠過什麼,反而……”

莫少珩做過些什麼,他們也是看得見的。

周圍也是沉默。

“吃著便宜又上好的鹽,若還肆無忌憚地罵莫少珩,怕真是沒臉沒皮了。”

那人繼續道,“我昨日買完鹽,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跑去旁邊的鹵肉鋪買了些鹵肉,似乎若不買點莫少珩賣的其他東西,心裡跟欠了人似的。”

“不過,那鹵肉當真跟彆人說的那樣,味道好到了極點,完全不敢相信,鹵肉都是用豬肉做出來的。”

當然,也有人還是不相信。

那人嘀咕了一句,“官鹽鋪子就在那裡,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若不是以後都能買到這樣的好鹽了,我才不會講出來,我偷偷的買不好麼?”

無論是相信不相信的人,自然都是要去看個明白的。

官鹽鋪子,第一次排起了長隊。

烏衣巷也第一次出現了排隊的跡象。

買完鹽的人,看著提在手上價格低廉又極好的鹽。

可以說,沒有莫少珩,他們就吃不上這樣的鹽。

這對於整個北涼的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多少也懂。

其中不少人,默默地走向了旁邊的鋪子。

莫少珩能改變,他們何嘗不是。

對於烏衣巷的抵製,進一步鬆動了。

莫少珩得到消息後,心情都愉悅了不少,主動說了一句,“晚上將賬本送到府上,我要翻看翻看。”

掌櫃都笑了。

心中也充滿了喜悅,這麼多年,他烏衣巷終於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第二日,莫少珩讓人抬著一箱子鹹魚去送趙棣。

城外。

密密麻麻的難民已經在遷移了,估計要不了兩天,涼京城外就很少能見到難民了。

莫少珩讓人將鹹魚搬上車,鎮北王府的管事嬤嬤也在教燕王的人,烹製鹹魚的方法。

“這鹹魚煮起來簡單,在路上吃的話,也能添加個滋味,是個好東西……”

莫少珩走向趙棣,“這一去得多長時間?”

燕王答道,“一月有餘。”

主要是前期工作的安排,等安排穩當後,他也隻需要呆在府中,按時聽工作彙報就行。

莫少珩點了點頭,一個月時間也不長,眨眼功夫就過去了。

莫少珩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小聲道,“等你回來後,這婚約又怎麼辦?”

趙棣也在愁,“到時候再想辦法。”

路過的知南和知北:“……”

他們聽到了什麼?

主子和世子在合謀阻礙解除婚約?

咕嚕。

兩人吞了口口水,對視一眼。

真是在偷偷合謀啊。

為什麼不願意解除婚約,搞……搞一起了?沒什麼征兆啊。

送走趙棣後,莫少珩就回了鎮北王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來鎮北王府的人多了起來。

因為,鎮北王府的姑娘們,穿的衣服太漂亮了,走到哪都是所有人矚目的存在,讚美聲不斷。

他們很快也發現,想要買這樣的布料,根本買不到,無論哪一個布店都沒得賣。

所以,時不時就有各府的夫人上門來了。

府裡染出來的布也不多,但是吧,總有些人情是避不開的,老夫人和永安夫人怎麼也得均出來一點送人。

莫少珩也沒有管,這些家長裡短的人情,就讓祖母和永安夫人應對著去。

鎮北王府似也熱鬨了不少,有些像一個正常的貴勳府邸了。

莫少珩依舊該乾什麼乾什麼。

今日,是小朝會,按理莫少珩是不會上朝的。

但他還是去金殿外等著了。

因為今日朝上,有和他有些關係的事情

洵州戰敗,守備郭肅及被牽連的一家子的審判結果要出來了。

無論什麼原因,作為守備,沒有守住洵州,自然是罪不可赦。

但這懲罰有大有小,朝上正在議論著如何處置郭肅一家。

武勳中,有同情郭肅的,覺得洵州之失,郭肅雖然有罪,但罪不至禍及滿門。

也有人覺得,若是輕罰,以後還有誰誓死守衛疆土。

誰都有理,一時間爭論不休。

聖人沒有開口,也就是說,如何處置郭肅及一家,需要朝上大臣討論出一個結果。

莫少珩在金殿外等消息。

朝議暫歇的時候,莫少珩通過趙焰秋了解了一些情況。

趙焰秋說道,“這事你好不容易脫了乾係,你該不會又往裡麵鑽吧?”

莫少珩:“……”

這個道理他何嘗不懂,但若說郭肅遭受的這場災難和他完全無關,也不對。

要是來個滿門處斬以儆效尤,他心裡會留下一個遺憾。

這時,有公公來宣,讓諸官進殿了,馬上要繼續進行朝議了。

莫少珩想了想,手撫在了琴弦上。

金殿上,眾臣:“……”

誰竟然在金殿外撫琴?

現在朝議雖然還沒有開始,但多少也是有些不和禮數的。

琴聲還挺好聽,剛才他們好像看到了莫少珩候在殿外。

莫少珩該不會又來惹事了吧?最近不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了嘛。

倒是殿上文臣一方,細聽這琴聲,臉上變得古怪到了極點,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上位,珠簾後的聖人。

有和文臣關係還算不錯的武勳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我看你們臉色怎麼這麼奇怪。”

那人答道,“也沒什麼,隻是……莫少珩彈的是《廣陵散》。”

“在前朝,有一位極擅《廣陵散》的大儒,這位大儒名聲極高,但因被家中牽連上了刑場,在行刑當日,有三百太學生奏響《廣陵散》,為其求情。”

這在前朝,可是驚覺天下的事情。

問話的武勳愣了愣,哪怕不解釋,他也明白莫少珩在乾什麼了。

這些文人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一件事,非得遮遮掩掩搞些誰都看不懂的名堂來。

不由得也看向了聖人。

聖人若是不開口,自然有人去訴斥莫少珩,估計還要治一個殿外失儀的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殿外弄出這些動靜。

這個莫少珩也是奇怪,今日並非他上朝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將罪名摘乾淨了,卻又來弄這麼一出,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時,有公公向殿外走去,“宣,鎮北王府世子莫少珩進殿。”

眾臣不由得一愣,聖人竟然真的召莫少珩入殿了。

不由得又想起來,聖人曾經封賞了莫少珩一個極為不合適的官職,教書育人的四門助教,如今的文學博士。

因為這兩個官職,雖然官不大,但對道德口碑要求極高,身上不能有汙點的人才能擔任。

怎麼看也不該給莫少珩這樣的封賞。

實在猜不透聖人的心思。

又比如現在,要是換了其他人,怕是得打了板子才許入殿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少珩什麼時候這麼得寵了?他們竟一無所知。

莫少珩進了殿,走到殿中間,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聖人威嚴的聲音響起,“何事在殿外喧嘩?”

眾人:“……”

在他們耳中,聖人就像在無關痛癢地隨口問了一句,你剛在殿外乾什麼?

莫少珩拱手,“稟聖人,臣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需來稟告聖人。”

眾人:“……”

一件要事?剛才撫的《廣陵散》,難道不是為了守備郭肅的事情?

莫少珩繼續道,“關於臣所進奉的棉種,雖然隻有一盒,但臣卻知道在外域之地還有很多這樣的種子,如果現在派人出發,或許在明年開春,就能帶回大量棉種回來。”

莫少珩繼續道,“棉種事關重大,還請陛下早下決斷,現在棉的用處還沒有傳播開,但以防萬一,被人去取了棉種捷足先登。”

眾人:“……”

外域還有棉種?不是就那一盒嗎?

莫少珩繼續道,“隻是這外域之地,一向神秘莫測,我北涼之人甚少踏足,此去必定是千辛萬苦,九死一生。”

在古時候,長途跋涉,特彆遠去西域,的確是九死一生,因為沒有路,翻山躍嶺,古時的野獸凶禽可不是關在動物園裡麵,隨時都有可能遇險。

莫少珩道,“所以,臣進言,讓郭肅以功代罪,去外域取回棉種。”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大概知道莫少珩要乾什麼了。

莫少珩要用此法保郭肅一家。

但,外域何其艱險,郭肅就算免了死罪,但這一去能不能完好回來也未可知。

但的確是一個保命贖罪的法子。

眾人沉默了,郭肅為了免滿門之罪,定會拚儘全力,的確是現在最好的人選。

莫少珩說完就開始等待。

聖人開口道,“眾卿覺得如何?”

金殿上,眾人討論了起來。

對於郭肅,他們其實心裡早就有了定論,現在不過是出一個結果。

半響,六部各尚書站了出來,“喏。”

莫少珩這才鬆了一開口氣。

第二日。

涼京城門口。

郭肅帶著一隊人馬準備遠行。

這世間之事,實在難料,他因為莫少珩引起的一場騷亂丟失了洵州,本以為滿門都在劫難逃了。

卻沒想到,竟然是莫少珩在金殿外奏響了《廣陵散》,為他滿門求情,這才有了一線存活的生機。

對著前來送行的家中父輩子輩道,“你們安心在家中,等我將棉種取回。”

“以後雖不能再像以前富貴,但終歸能安安生生的生活。”

這時有一快馬向城外而來,是一老兵,鎮北王府的鷹衛。

鷹衛下馬,走到郭肅麵前,“郭將軍,我家世子有一物要我交給將軍。”

郭肅一愣,趕緊道,“現在哪還是什麼將軍。”

接過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張……地圖。

老兵道,“外域雖然艱險,但此地圖是當初給世子棉種的外域商人所繪,將軍隻需要沿著地圖上標好的路線走,便不會有失。”

“望將軍早日帶回棉種,保得一家平安。”

郭肅:“……”

在金殿上,莫少珩不是將此行描述得九死一生嗎?現在卻拿出了具體的地圖。

心中一震,莫少珩如不是將此行說得這麼艱難,他郭家又怎麼能輕易脫險。

趕緊將地圖收好。

心中複雜到了極點,按理他郭家落到這等田地,莫少珩也是脫不了乾係的,但現在……

終是抱了一拳,道了一聲“多謝”。

長長的隊伍,這才離開涼京,向遠方而去。

此時,莫少珩正在教他的那些學生,關於種子定向培育的課題。

既然要實踐,每人種一塊實驗地,那麼開始種地之前,選種就是關鍵了。

莫少珩正在教怎麼選優良種子。

這一天,十五個學生,跑遍了涼京所有的米鋪。

進鋪子就挨個挨個的往彆人米袋子裡麵看。

看得還有模有樣的,嘴巴裡麵叨叨,“這個不夠飽滿,肥力不夠。”

“這個色澤不好,一定是老師說的光照出了問題。”

鋪子的掌櫃也奇怪得很,這些貴族少爺怎麼有心情跑他鋪子上來了?

就聽進來的學生興奮地問,“這個袋子裡麵的米產自哪裡?”

掌櫃:“……”

什麼情況?買米還問產地?

看米的品質好不好不就得了。

掌櫃也不敢怠慢,一一回答了起來。

結果,這個學生走後,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將……將最好的米拿出來給我看看。”

等這些學生回府的時候,後麵跟著的下人一人提了一麻袋糧食。

愣是將人看懵了,他們家少爺什麼時候還學會采購了?

看這些袋子,還不是在同一個鋪子買的,這是跑遍了整個涼京的米鋪?

還不僅如此,一回到府上,就開始召集府裡的下人了,無論粗使婆子,還是端茶送水的丫鬟都叫來了。

指著袋子道,“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挑種子,將其中大顆的,顏色鮮亮的,全部挑出來。”

“那些歪瓜劣棗都不要。”

一群下人:“……”

有府中老人問道,“這粟米每一顆看上去都差不多,還分優劣?”

她們看著也沒什麼不同。

那學生一叉腰,“怎麼就沒有優劣了?給你們瞧瞧,像這樣比較飽滿的,色澤又好的,一看就是一顆好種子……”

老師就是這麼教他們的,矮個子中也是有高個的。

弄得雞飛狗跳。

府裡鬨騰得這麼厲害,府裡的長輩自然要來看看了。

“又在胡鬨什麼?”

這些學生就不服氣了,“怎麼就胡鬨了?我們是在給我們的實驗地選種。”

“老師說了,彆看是簡簡單單的選種,說不得以後能改變我們整個北涼。”

“以後我們都是北涼的大功臣。”開心到不行。

愣是將人說得一愣一愣的,又有些好笑,“就挑一些種子就能成為我北涼的大功臣了?我看著這些種子不都一樣,種下去還都是長出一根苗來。”

學生趕緊道,“不一樣不一樣,基因不同,就像人一樣,你看父母長得高的,他們的子女是不是大概率也長得特彆高,植物也是一樣的,我們得將優良基因的種子選出來,這樣它們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再選出更加優良的,這叫種子的定向培育……”

眾人:“……”

“我覺得我得派人去延州和治州買點種子回來,我們老師說,我們北涼就延州和治州的粟種得最好,定是有原因的。”

“可我去米鋪問了,延州和治州因為離涼京較遠,都沒什麼人去進貨。”

“最好讓人去東唐買種子,老師說他們的粟的產量在諸國第一。”

雞飛狗跳的鬨得沒個停歇,不給他們買種子,能哭得汪汪的。

反正離開春播種的時間還長著,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想辦法選種。

一群家長,“……”

以前讓這些小祖宗讀個書,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現在這些小祖宗開始認真學起來了,但……

他們怎麼覺得,沒有要了這些小祖宗的命,反而在要他們的命。

還專門讓人跨越州縣,甚至跨越諸國,就為了買一點粟米?

這是沒事閒著折騰他們吧?

莫少珩一天教的都是些什麼啊?

這樣晃晃悠悠,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天氣開始轉涼,小風吹得特彆舒服,街上的行人都多了不少。

莫少珩心情也不錯,鋪子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

等趙棣回來後,他一定要拉趙棣去烏衣巷看看,一洗他不會做生意的汙名。

不過,也遇到了一點問題。

草原上的管事派人來,讓莫少珩去一趟,好像是豬出了問題,長得奇怪了一點。

莫少珩得到消息的時候,腦門上全是問號。

豬長得奇怪了一點?

就算閹了它們,再怎麼長也不會長得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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