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商船(1 / 2)

大豆油一上市, 第一時間就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像這樣和百姓息息相關的民生用品,的確比多了一樣食品,傳播得更快。

特彆是……價格!

因為太過低價, 還引起了不少人的懷疑。

但一問, 才知道, 最近出的涼菜係列,皆是用的這種大豆油。

涼菜獨特的油香, 不少人也是知道的, 第一時間就有不少人購買了一些回家試試。

當然,大豆油是生油, 在購買的時候, 會被告知在熱鍋裡麵燒一會兒,弄成熟油才能食用。

大豆油有多香?

烏衣巷又新出了一種極為火熱的美食,從這種美食中, 完全能看出大豆油的好處。

那就是……燒烤!

烤串,作為火遍大街小巷的美食,以前隻有動物油, 烤串十分的不合適。

但現在有了大豆油,莫少珩第一時間就弄了出來。

烤上幾串燒烤, 放在牛皮袋裡, 邊吃邊逛烏衣巷, 為這條街道又平添了幾分熱鬨。

除了烤串,還有一種特彆漂亮的小吃也弄出來了,糖葫蘆。

北涼有一種紅色的,有些酸澀的果子,正好是這個季節成熟,上麵裹上一成糖衣, 漂亮到了極點。

一串串的,插在特製的小木架子上,由小貨郎抱著架子,走街串巷,“糖葫蘆呢,買糖葫蘆!”

每次聲音一起,後麵準能跟著一群小朋友,口水流個不停。

酸酸甜甜的味道,加上漂亮的外表,的確十分滿足小孩子的口味。

熱鬨到了不行。

除了食物,還有一種小玩具也上市了。

莫少珩覺得,他的小貨郎沒有什麼娛樂,專門準備的。

雖然在小貨郎心中,他們一天沒事就看看三街之戰,好玩到不行了,因為他們都是早上九點開始工作,中午吃完飯能休息兩個小時,晚上五點下班,玩的時間特彆多。

的確是一個小玩具,一隻小陀螺。

北涼產桑麻,將桑條上的皮剝下來,綁在小木棍上,用力地在陀螺上麵一鏟,陀螺就會馬不停蹄的轉動起來。

找一個人少的地方,一群小貨郎圍在一起,中間的陀螺轉得飛快。

歡笑的聲音也像陀螺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

這小玩具好使,連豆子都能將它鏟得動起來。

玩具雖然小,但帶來的歡樂卻不少。

比如豆子,哪怕他不鏟,拿在手上都能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見人都要說上一兩句,“這是我們世子,怕我們小貨郎沒有玩具,才弄出來的。”

“可好玩了。”

趙景澄等學生就有些眼巴巴的了,“這個陀螺,真的就隻有小孩子玩啊?我們這麼大的就不能玩了?”

還有點羨慕呢。

涼京城一天一個樣,似乎隨時都會出現一些稀奇的玩意一樣。

此時,莫少珩正帶著趙景澄他們去牧場。

牧場的牧童要遷徙了,他得去看看。

來到牧場,牧童們已經在整理行當了。

莫少珩吩咐了幾句管事,一定要注意遷徙路途上的完全問題。

路線早已經確定,也派人遠途探過路了。

準備妥當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等莫少珩吩咐完,外麵趙景澄等人已經玩瘋了。

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

小豬仔,滿地滿地的小豬仔。

實在太多了。

這都是他們牧場自己的豬下的,一胎能生十來個,一年能有三胎,由此就可知,這些豬仔有多少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還沒有達到草原的容量的上限,等容納量達到頂峰的時候,自然就需要控製。

趙景澄愣是抱著一隻都不敢動的小豬仔,“哈哈,還是小的可愛。”

他的小豬豬長大了,簡直無法直視,但小的時候,看上去可聰明了。

莫少珩以前說過,牧場總有一天會達成“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盛景,現在牛羊的數量雖然也多了起來,但還達不到這種效果。

但小豬仔,卻是漫山遍野都是了。

那場景看上去極為的誇張。

莫少珩看了看草原的情況,周圍的確被吃得快禿了,剩下一地的草根,淺淺的。

隻要有這些草根植被在,明年春天,又將是一片茂盛的綠色。

因為它們不缺肥料,這些牲畜會為它們提供天然的肥料。

因為北涼天氣的原因,哪怕養這麼多牲畜,草原上的味道其實也不臭,因為很快就曬成了沒什麼味道的屎餅。

算是一種天然的循環吧。

當然,不能讓它們將草根都供出來吃了,不然會破壞植被,長此以往,草原都會受到破壞。

若想長期發展,就必須嚴格執行遷徙計劃。

莫少珩又去看了看新買的雞鴨。

一隻隻小雞小鴨,正歡快地在草原上撲殺昆蟲。

趙景澄等:“……”

像這麼毛絨絨,黃嫩嫩的小家夥,他們估計也沒怎麼見過。

特彆是一大群一大群地,看上去心都化了,太治愈了。

小雞仔活潑好動,小鴨子搖擺著小屁股。

“我們要養這麼多啊?”

莫少珩點點頭。

有場地,現在榨油製作豆粉剩下的豆渣也有,自然也可以將雞鴨大規模地養起來了。

“哈哈,每次來到草原,感覺都好開心。”

玩得暢快。

莫少珩心道,估計跟旅遊差不多吧。

不同的心情,看不同的風景。

等回去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現在是秋末,莫少珩還有一件大事情要做。

一是,他的蜜蜂又可以分箱子了,一群學生還在等著分了箱,他們也養蜜蜂。

趙景澄和範慎是最先分到的,他們現在養的蜜蜂都產蜜了,沒少在其他學生麵前炫耀。經常帶一點自家產的蜂蜜,來給大家嘗嘗,羨慕死其他學生了。

現在好了,又分出好幾箱。

二是,莫少珩準備大量收集野花種子。

什麼樣的花種都收,不過得分門彆類好。

倒不是因為等蜜蜂多起來,需要大片大片的花海,因為城外的槐樹林,完全滿足養蜜蜂所需。

他收集這麼多野花種子,是因為他準備提取香精,製作香皂和提取色素,開染布廠。

無論是香皂和染布,都需要太多的花了,隻靠天然的野花的話,完全不夠。

他得種出花海來。

現在洗臉還用的肥皂呢,莫少珩總感覺怪怪的。

莫少珩收集野花種子,可驚訝住了不少人,因為收購的價格可不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專門組織人采集的話,太費精力了,隻得發動周圍的農戶一起幫著收集。

但農戶也有事情忙,不可能閒得沒事乾,漫山遍野的等野花的種子。

所以得花錢購買,他們才會上心才會有動力。

野花,在涼京百姓看來,雖然漂亮,但是沒什麼用不是。

又被莫少珩的大手腳驚訝了一番。

不過效果還算不錯,莫少珩就在城門口設置了一個收購點,前來賣花種的絡繹不絕,有的農戶收集得多有的收集得少。

莫少珩來者不拒。

也虧得他鎮北王府世子的身份,不然城門的守將早趕人了。

現在他們涼京的城門口熱鬨到了不行,每天都有來自各地的運魚的魚車,送去三街之戰的魚府做成鮮美的食物。

隔三岔五,一群群的豬牛羊,往東市趕。

現在又有了收購野花種子的攤位。

城內的熱鬨也不逞多讓,因為……科舉洲試開始了。

上一次還是各縣的學子前來郡試,現在已經是各郡的讀書人前來洲試了。

相信其他洲也一樣,都在迎接著本州各郡的學子。

能走到這一步的學子,隨便叫出一人,都是當地的才子了。

所以,等他們進城的時候,還引起了好大的轟動,特彆是一些特彆出名的學子,連入駐的酒樓都張燈結彩的。

科舉之風,恐怕超出了朝廷上的貴族的想象,在百姓之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浪花。

一群讀書人進了涼京,第一時間就是不適應。

生活方式的不適應,因為和他們以前的地方太不一樣了。

還有就是風氣的不適應,連亂丟個垃圾,感覺都會損了人品。

都是奔著仕途去的,這些方麵多少都必須注意。

還有就是那群無處不在的小學生,讓人耳目一新。

他們對這些小學生也不陌生,因為……上次郡試的策論題,就是義務教育。

能通過郡試之人,多少都對義務教育有些了解,哪怕當時不了解,僅僅憑自身強大的才華通過郡試的,後來也會因為此題了解一番。

這些小學生,就是義務教育法的產物了吧。

說實話,上次的考試,他們多少對義務教育產生的影響還有些模糊和未知。

但現在,他們看到這些小學生,才真正明白,義務教育的意義何在。

就像是一隻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巨輪,將涼京推向了和任何城池都不相同的高度。

涼京的百姓,都對他們天天都見到的小孩的改變,看在眼裡,感到驚訝。

更彆說,這些突然入京的讀書人,恍然間見到這些彬彬有禮,行為準則如同先賢書籍中刻畫的一般的小學生,此時的震驚了。

義務教育,在涼京試行的效果可見一斑。

趙景澄等,也拿著紙筆,去采訪那些讀書人中的名人了。

莫少珩都為被采訪的人擔心,讀書人多少心裡都是有些驕傲的,要是傲慢了一些答了什麼不該答的問題上了報,在洲試中又沒有達到同樣的效果,怕是無臉見江東父老。

涼京城的熱鬨,被科舉洲試推向了高峰。

等張榜那天,不僅考生和他們的家人父母去看榜了,涼京的好多百姓也去看了。

在他們心中,能上榜者,能被稱為天上的文曲星都不為過了。

莫少珩聽後也是覺得好笑,若這都是文曲星了,那……等京試的結果一出來,在京試中脫穎而出的讀書人又該被稱為什麼?

當日場麵之熱鬨,竟有史官去現場做了筆錄。

莫少珩:“……”

等以後,諸國商人前來,估計涼京又將上一個新的台階。

此時的涼京,在涼京百姓看來,已經是他們前所未見的景象了。

莫少珩也在為諸國的商人入涼京做準備,大力生產著紙筆書籍,糖。

趙景澄他們府邸,也派人去了其他洲,開拓他們的工廠,莫少珩從自家的廠子裡麵派了老人前去協助,技術支持得到位。

不出意外的話,來年,就要嘗試在其他地方推行義務教育了。

趙棣最近也特彆忙碌,因為……不知不覺,運河已經修了兩年了。

莫少珩還專門去問過趙棣運河修建的進度。

趙棣說了一句,“今年冬,應該就能修到涼京城外了。”

莫少珩都驚訝了好久,但仔細一想。

修到涼京城外,也不過是計劃中運河的一半工程,還會繼續修下去。

修一條運河,四年的時間,也差不多。

不要忘了,是舉一洲之力在修建,參與的工人不是任何朝代抓壯丁的人數能夠比擬的。

驚訝肯定還是要驚訝的,也就是說,來年的時候,他們城外就要有一條運河了。

運河的好處實在太多了,除了灌溉周圍的田地,它還是最好的運輸途徑。

古時候山路崎嶇,除了官道,其他地方都不太好走。

可以說,河運在古時候,比陸運要方便得多。

莫少珩想了想,不行。

他得提前準備著。

莫少珩說道,“你下次去看運河情況的時候,將我也帶上。”

趙棣一愣,莫少珩以前不是都不過問這事嗎?有時候說起,也就隨口說上兩句而已。

不過,現在運河已經修過來了,去看看也用不了幾天的時間。

莫少珩想去看運河,為什麼?

他想借助河運,就得知道運河的寬度還有深度,才能弄出合適在運河上運行的商船。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天就出發?”莫少珩說道。

趙棣:“……”

你這簡直是說一碼是一碼,毫無征兆地突然就熱心起來了。

莫少珩:“好歹你也是修建運河的主官,怎麼能這麼不關心!”

趙棣:“……”

他一天處理一大堆關於運河的文書,這還不關心?

得,讓準備準備,親自去看看唄。

莫少珩的這次出行來得突然,所以除了趙棣,南一,還有護衛等,也就沒有其他人了。

趙棣也以為,這一去也最多不過來回不到一月的時間,他向朝廷給莫少珩告假,也是告的一個月的時間。

結果,整整去了兩個月。

莫少珩在工地上呆得都不想走了。

等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冬末了。

莫少珩一回來,就對趙棣道,“我準備建一條商船。”

“噗!”

趙棣愣是將才喝進嘴裡的茶都給噴了出來。

“當真?一條商船的花費估計都趕得上建一工廠了。”

而且,北涼少河流,並沒有建大型商船的經驗,倒是南離,河流眾多,聽說畫舫商舫特彆流行。

比如,他們現在建設的這條運河,就是從通往南離的一條大河引流。

那條大河名叫濟河,麵積之龐大,站在河邊看對岸,都是模糊的,勉強隻能看見對岸的人影。

涼京離那條大河的距離可不近,修兩年修到涼京,還是因為這條運河,是前朝的前朝已經修建了好幾年,修進北涼不小的一段距離了,前朝的前朝還因為修這條運河,直接被推翻了,最後不了了知。

莫少珩點點頭,“我們現在修的運河,是按照以前的運河的規格來修的。”

“我考察了這麼久,足夠一條大商船運行。”

“以前北涼無這樣能運行大商船的河流,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河運。”

“但……你想想,這條運河沿途經過我北涼三個洲,光是將商品賣到這三個洲就已經十分有期待了,更彆說,運河直通濟河。”

“濟河下通南離,上通樓蘭古國。”

“諸國的商人和外域商人,不惜跋山涉水都要買我的商品回去賣,可見其中的利潤,我們如果有了一條商船,開辟出來商路,節省了爬山涉水的運輸費,豈不是能更賺。”

趙棣:“……”

說得好像頗為有理。

“不過光是修商船的花費就是不菲。”

“運行商船的花費更是巨大。”

古時的這種遠航的商船,順水也就罷了,如果是逆水,因為沒有動力發動機,都是通過水手一起劃槳。

一條商船,光是水手的人數,都是無法想象的。

莫少珩笑眯眯的,花費不菲他當然知道。

莫少珩讓人將府上的賬本拿來,“我們來理理賬。”

趙棣一愣,自從將賬本交給莫少珩,他就沒怎麼管賬了,他也隻知道,欠了朝廷不少錢。

結果這一理賬。

趙棣都有些愣,因為除了按時需要歸還朝廷的錢外,竟然還剩下了好大一筆,完全足夠修建一條商船的了。

莫少珩說道,“怎麼樣?”

都看著他花錢,卻不知道,也在不停的進賬。

光是批發給加盟商的商品,都能賺一大筆。

加上牧場的盈利也是極大的,沒看到趙景澄等一個個現在富得流油,分紅都分得樂開花了,還有閒錢去各洲加盟紙廠這些。

趙棣:“……”

他也想過會賺錢,沒想到這麼賺錢,這還是紙筆廠和印刷廠因為投資修建還沒有回本的情況。

得,有錢就去折騰吧。

隻要彆餓得討口就行。

其實,他有時候就覺得,像莫少珩這麼折騰,要是沒點商業頭腦,真得討口不可,到時候隻有去聖人那裡討飯吃了。

莫少珩要修商船的消息,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的。

沒辦法,修一條商船,光靠鎮北王府的工匠就完全不夠了。

莫少珩甚至還高價請來了一個匠師,這人曾經在南離呆過大半輩子,專門修商船的。

古時的商船大都是木質結構,如果用鐵的話,消費實在太高了,也因為太過笨重,水手未必能逆水劃得動。

彆看木質結構的船,其工藝也是超乎想象的,古時的戰船就不說了,光是商船,都有遠渡重洋的能力。

當然,也不全是木質的,一條普通的船,都要用三千鐵釘呢。

商船的話,也會加一些防撞的鐵皮。

莫少珩對這門工藝不是特彆熟悉,但他會提需求啊。

老工匠姓徐,看著莫少珩的需求圖:“……”

“世子,你這該不會是想在河上修一棟樓罷?”

莫少珩問道,“這樣不行麼?”

“行倒是行,隻是沒人這麼修。”

樣式有些像南離的畫舫,就是龐大了很多,對堅固程度的要求更是大了好幾倍。

莫少珩笑道,“能行就成。”

“修船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我會讓人儘量滿足。”

老匠人:“……”

百姓都傳開了,莫少珩這敗家子,欠朝廷的錢都還沒有還上,又開始敗家了,他們覺得,遲早有一天,莫少珩得將賺的錢全敗光。

一般人,都無法想象,莫少珩能多花錢。

趙棣對此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他能看到花費的流水,他現在開始有些心如止水了,都不是錢,是數字。

無論如何,在質疑議論聲中,莫少珩的商船也開始修建了。

花費也的確跟流水一樣,莫少珩看著都心痛。

想一想以後的效益,這才好受了一點。

時間一轉,竟然快到京試了。

涼京的百姓都有點懵,也有點激動。

也就是說,他北涼,最厲害的讀書人要齊聚涼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