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以前親王勢大,很多官員選擇了中立,南一處境尷尬,但偏偏親王急於求成,又以為南一已經死了,皇室就他一個選擇了,竟將三分之一的兵權給了司馬劍南。
聖人點了點頭,這事情本就隱秘得很,所以他才隻宣了和此事密切相關的莫少珩前來商量。
在塵埃落定之前,定是不能有半點消息泄露的。
這時,聖人卻皺了皺眉,“但,這裡有一個極大的問題。”
“雖然離九思公說的時間還有一年之久,足夠我們派兵前去南離邊境。”
“但一但派兵,南離必定心生警覺,時間一長,說不定司馬劍南手上的兵權還會發生變動。”
與南離接壤的邊軍肯定是不夠,若是沒有足夠的兵力,就威脅不到南離親王,就不能讓那些中立派選擇站他們這邊。
若是審時度勢的中立派選擇了南離親王,這就麻煩了。
“調兵時間太長,恐會生變,除非出其不意。”
莫少珩也皺著眉。
也就是說,得突襲的形式調兵,給南離來一個措手不及,也讓那些中立派沒有思考的時間。
但,這幾乎不可能。
古時候不像現代,軍隊是用火車運輸,用汽車運輸,一股溜兒就能讓無數人大遷移,數天就能穿過大半個國度。
古時候行軍,得靠腳步走。
像這麼大規模的調兵,時間一長,南離肯定會發現的。
莫少珩皺著眉,“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行軍艱難,費事綿長,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道路太難走了。”
“若我北涼有幾條好路,也能讓軍隊快速移動,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莫少珩抬頭,繼續道,“而且,我北涼現在重商,諸國商人來我涼京,商隊爬山涉水,額外消耗的精力和金錢也頗多,我北涼想要發展商業,也的確需要幾條像樣的道路。”
“若是有了方便的道路,車馬運行無阻,來我北涼的商隊就會更多。”
這是一個良性發展,也是一個商業重國的基礎。
聖人猶豫了一下。
莫少珩所言,他自然明白,商隊運輸,多是靠馬車,對道路的依賴十分嚴重,若是道路好了,商隊一次都能多帶幾輛馬車行走,又能節約時間的話,效益自然高。
可修路,特彆是能供馬車行走的道路,是需要一部分石子的。
泥路很容易就坍塌了,或許為了一次行軍,泥路自然也是可以的,但太不值得了,除非是修了之後能長久使用的商路。
但,石子,一般來源於兩處,一是河道附近運輸而來。
但北涼這樣的石子太少了,運輸也困難。
二是,就近打石頭。
但困難是,打石頭太費人力了。
北涼正在修運河,哪裡來這麼多的人力和金錢。
莫少珩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修路,除了石子,花費的金錢可不在少數。
其實有了金錢,人力反而不是問題了,隻要工資高,隻要不是強行抓壯丁,是不愁找不到工人的。
總的來說,也就兩個難題,一,修路的材料,二,招工的錢。
其實莫少珩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隻有一年時間,就實在有些緊迫了。
莫少珩說道,“請聖人允許,將工部交由我一段時間,或許現在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聖人直接都愣住了。
就算莫少珩是少師,但直接就借去一個工部?
這怕是要鬨得滿堂皆驚。
朝堂向來都是各司其職。
但此事非同小可,關乎洵州六地的歸屬。
思量了半響,最後答了一個字,“允。”
莫少珩現在是少師了,按理,連小朝會他都必須參加。
就跟上班一樣,每天都必須打卡。
隻不過朝廷的官員吧,當官是主職,而莫少珩似乎將當官當成了副業,做生意才是主業。
第二日,朝廷上,果然因為莫少珩暫領工部的事情,鬨翻了天。
不過,皇帝的□□這時候就顯出了那麼一點點優勢了。
聖人決定的事情,百官都反駁不了,這一向是聖人的作風。
百官麵麵相覷,關鍵是,莫少珩他要一個工部是為了什麼?
疑惑,更加的疑惑,因為……莫少珩連朝都不上了,每一天都往工部跑。
一開始也隻是整天的在工部呆著。
沒過多久,竟然帶著工部的人往城外跑,從早上出門,晚上才歸。
莫少珩那群學生,也一天拿著個本子,跟在屁股後麵,嘴裡念叨著什麼,“物理,化學,石灰石,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一開始,莫少珩還僅僅是帶著人在涼京城外到處轉悠,但慢慢地越走越遠。
好幾天才回一次涼京。
都不用去打聽,每一次回涼京,都是聲勢浩大,在城門口就能聽到莫少珩那群學生衝得飛快,嘴巴裡麵還不停的叫喚著,“我的火鍋,我的串串,我的冰淇淋,我終於回來了。”
“這以後離開了涼京可怎麼辦。”
這句話說出了涼京百姓,甚至來過涼京的商人的內心,一但適應了涼京的生活,再到其他地方,簡直……無法忍受。
涼京的生活方式,實在太舒適了。
一個個看著,跟從深山老林回來一樣。
連小貨郎看著都直接抓腦袋,“這是怎麼了啊?好像……好像好幾天沒吃飯。”
彆說,莫少珩還真帶著人去深山老林去了。
特彆是一些礦廠,最近挨個挨個的去了個遍。
那日子,能有口飯吃就了不得了,所以彆提什麼吃好。
這才有了一群學生一回到涼京就嗷嗷叫。
礦廠,都是朝廷的生意,所以莫少珩去深山礦廠也沒有多少阻礙。
但這還沒完,一回來,暢快地玩了一天之後,又開始往城外跑。
每次回來的時間間隔都在延長。
以前,莫少珩帶學生出去上什麼戶外實踐課,涼京的百姓也是知道的,但從來沒見過這麼奔波的。
這份奔波直到,莫少珩帶著一車灰白色的石頭回來,才算結束。
趙景澄他們本子上都密密麻麻寫了好多東西。
誰也看不懂,若是以前,寫的至少還是字,現在變成了一些古怪的符號,比道士畫的符還要深奧。
路途上,莫少珩帶著他們實踐,空閒的時間正好教學,這倒是將斷斷續續的不少課程補上了。
因為隻教數理化,沒有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課程乾擾,進度還算不錯。
拉著一車石頭回了涼京後,莫少珩和這群學生就差住在工部了。
這次倒是沒用多少時間,一群學生重新出現在了涼京街道上。
他們都穿上了定製的小鎧甲,帶著隊伍……巡邏。
他們的官職現在是涼京隊吾,職責是守衛涼京的秩序才對。
人不大,卻帶著隊伍,小模小樣的,彆提多引人注意,有時候和豆子帶著的廣告隊擦肩而過,大眼瞪小眼,有趣得很。
有熟悉地人會問,他們最近在乾什麼,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們也僅答,在做大事。
表情多少有些激動。
因為,他們老師說,讓他們暢快的玩幾天,然後就要再次帶他們上金殿了。
而莫少珩,帶著人,將涼京城外的道路封了一半,出行難免麻煩了一些,但至少還留了一半的道路,加上有工部的封文,一開始也沒人敢說什麼。
但時間一久,自然會鬨出一些問題來。
比如涼京風向官,已經好幾本折子參莫少珩擾民了。
被參的人,當然不隻莫少珩,還有工部的人。
工部現在變成了莫少珩執掌,原工部尚書多少應該心有怨言的。
但……不,工部尚書現在高興得很,天天也往城外的道路跑。
至於風向官的折子,無論是莫少珩還是工部的人,都沒有人搭理。
這太離譜了。
朝廷的風向官,是十分特殊的一種存在,他們官職未必高,但他們是市井和朝廷之間的喉舌。
風向官的折子,是民意的一種體現,一向都是牽一發動全身。
莫少珩和工部,這是在無視民意?
甚至暗潮都開始湧動了,不要以為,莫少珩現在就沒有政敵了,哪怕僅僅因為他和趙棣成了親,對付趙棣的人也會對付他的,甚至拿他為突破口,去對付趙棣。
不過,也沒等暗潮醞釀好,莫少珩直接帶著一群學生站在了金殿上。
這一次,不僅一群學生興奮得臉都忍不住笑成了菊花,連工部的人臉上也實在沒忍住,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滿朝文武:“……”
這是怎麼了?
怎麼看都有些不合常理?
這些天,參他們的折子聽說都堆得老高了,若不是聖人壓了下來,恐怕早問罪了。
莫少珩直接出列,“啟稟聖人,莫少珩暫領工部事畢,前來歸還工部。”
一片鴉雀無聲。
折騰了這麼久,他們還沒有看出個所以然,直接就完事了?
還有,莫少珩可是帶著他的那群學生上金殿的,按照慣例,怕是沒這麼簡單。
果然,莫少珩說完繼續道,‘聖人,臣有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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