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2 / 2)

隻見受驚的馬和拉馬車的兩匹馬相撞已經是受了重傷,馬車側翻在地,砸下來的磚瓦墜進馬車,砸出了幾個大窟窿,夏日的塵灰把事故地籠上了一層灰霧。

記場麵甚是慘烈,一時間站在路邊的人甚至不敢上前去觀看。

“這好像是張家的馬車……”

“是張家的馬車!”

……

許禾正在後廚裡看鮮魚,下午些時候村裡的魚塘起了魚,許禾喜愛有卵的鯉魚,這回村塘裡正好捕捉到了幾尾,運送到城裡的鋪子來時,順道就送到了宅子裡。

他瞧著魚不多大肚身圓滾滾的,甚是肥美,想著張放遠晚宴不回來,他和小鯉哥兒也不能委屈著,夜裡下廚做碗魚羹。

下人去鱗宰了魚,他正要燒湯,甘草急衝衝跑進了廚房:“夫郎不好了!方才外頭來了信兒,北交路上馬兒受驚撞了馬車,正是咱們張家的馬車!”

哐當一聲,許禾聽到消息手裡的大湯勺徑直便砸在了灶上。

他一把扯下腰間的圍襟,臉色發白:“老爺呢?可有老爺的消息!”

甘草紅了眼睛:“馬車傾倒,路上的宅樓又在維修,許是馬匹受驚橫衝直撞也驚著了建樓之人,不留神間磚瓦砸落到了咱們宅子的馬車上。”

說著甘草已經哭了出來:“壯著膽子上前去的百姓見著馬車裡趟出了血來。”

許禾一口熱氣堵在了喉嚨,險些摔倒在地,他儘可能的維持著理智:“這件事先、先不要讓小公子知道。”

言罷,許禾徑直便衝了出去。

待到匆忙趕到事故地時,道路兩旁還是亂糟糟的,擺攤做生意的小販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攤子一邊罵罵咧咧,而主道中間被撞砸壞了的馬和車都已經被清理了,依稀還能見著幾塊碎木。

許禾眼睛血絲遍布,導致整個眼珠都有些赤紅,他哽著聲音顫抖著身子走到路邊的手絹攤子前,聲音零碎不堪的問道:“大娘,方才事故的車馬和人呢?”

正在拾掇自己攤子的婦人本就揣著一肚子的火氣,馬匹受驚壞了大家的生意不說,也沒個人來賠償,小本生意不易,心裡的火正無處發,怒而道:“通通拖走啦,作孽的!”

許禾登時眼睛就包了一眼眶的淚水,那婦人一抬頭見著人傷心成這樣,心一軟:“你是方才出事人的家眷吧?哎呀,老婦不會說話,夫郎彆往心裡去。都已經送神草堂去了,那人可矯健,一下子就躥到了我的攤子底下,想來沒有大事。”

“當真?”

“哄你作何,快去瞧瞧吧!”

許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爬上馬車徑直就坐在了外頭,連內裡都不想多挪動一步去坐,急讓仆役驅車去了神草堂。

馬車尚未停穩許禾便跳了下去,他直衝跑進醫館,在門口看見堂子裡背對著門口叉腰站著的熟悉背影,登時淚水像洪水決堤般湧了出來。

“禾哥兒來了!”

張放遠正扯著脖子看大夫給車夫縫線,雖說馬匹相撞的時候及時棄車保人了,但是滾到地上時還是磕破了腦袋。

莊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頭間,看著門口淚雨滂沱的人,他趕忙衝了上去。

許禾徑直過來撲到了他懷裡,聲音嗚咽又驚喜的不成樣子:“你沒事,你沒事!”

張放遠曲肘摟住懷裡人&#30記340肩背:“我不是讓人回去給你傳信兒了嗎,一點事情沒有,就在神草堂裡。”

“我隻聽說家裡的馬車出了事故,以為你……”許禾緊緊抱著張放遠,臉埋在人勁瘦的腰間,左右是不會被人看見狼狽相,他便也不顧彆人的眼光了。

張放遠眉心一凝:“我是讓武館的人回來告訴你消息的,都反複交待了無事,怕是家裡仆役道聽途說了,你急趕著過來錯過了武館的人。”

不過究竟怎麼回事也不要緊了,隻要人好好的就行了。

張放遠輕輕拍著許禾的背,安撫著受了驚嚇的人,莊棋走過來看著兩口子這樣,倒是讓他不好開口了。

“那幾個狗雜碎……”

許禾聞聲,在張放遠胸口蹭了蹭,抬起頭又再擦了擦沒有蹭乾的眼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放遠摸了摸許禾的頭,先答複了莊棋的話:“你先把你幾個人給關著,錄下口供畫押,趁著鹽政還在,一並扭送衙門。”

“成。”莊棋道:“那我便先回去了,你整理好就過來。”

瞧著莊棋走了,許禾攥緊張放遠的袖子:“究竟發生什麼了,不準瞞著我。”

“我沒有要瞞你的意思。”

張放遠徐徐道:“下人通傳王老爺請我到望春樓我便察覺有些不對。”

前陣子他和王老板吃酒的時候便是在望春樓,那樓裡的夥計不懂事得罪了王老板,掌櫃的未曾訓斥夥計,反倒是護著自己的人,兩廂起了齟齬,王老板便說不會再去望春樓。

事情發生並不久,就算是私底下兩廂又和好了,但當時王老板放了狠話說不會再去,而後自己去也就罷了,再叫上朋友豈不是跌麵子。

王老板愛臉麵,斷然不可能如此。

想著鹽引一事城中風聲鶴唳,也不是他心眼兒多,實乃是不得不防。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不對,那就是有人故意想引他出門。

前往望春樓必經北交路,而那一帶是秦家的天下,這些年與秦家勢同水火,他很難不往秦中頭頂想,即便是他不知是為

著何事。

於是他不讓許禾與自己一起出門,出發前同馬夫打了招呼,路過集安武館時他便悄無聲息下了馬車去武館叫人,緊隨著馬車前去。

果不其然在秦家的地界上出了事兒,他當即便和武館的人把縱馬和拋磚石的人給扣了下來。

許禾心中後怕:“幸而是你有所覺察,提前小心防備。”

“沒事了,此次秦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人證物證皆在,他還能作何狡辯,知縣想護著他也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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