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嬌藏以後 非木非石 6860 字 6個月前

陳俊寧頂著月色從寫字樓出來,走到台階旁,回身又看了一眼身後。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如今才方三年,賴司硯就成了賴氏掌權人,鐘意不在陽城的這三年,賴氏發生了幾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先是賴司硯的父親賴明淮病逝,後賴司硯繼承家業,賴司硯接管賴氏不久,母親吳珍紅被全票請出董事會,回家種花種草,後來賴司硯二哥,又不知犯了什麼規,判了三年牢獄之災,至今還在監獄裡踩縫紉機。

董事會人人自危,唯有賴司硯位置坐的安穩。

有人說,這些都是賴明淮為了扶小兒子坐穩,提前安排好的。

也有人說,賴司硯殺伐果決,手段狠辣,這些大變故,都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大家族之間的是是非非,外人也隻能私下裡猜測議論。

不過陳俊寧不太信,畢竟賴司硯頗重情義,對付外人,他信,大義滅親,大抵下不去那個狠手,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方才在辦公室,陳俊寧說話半真半假,也不純粹是開玩笑,賴司硯大學時很低調,彼時陳俊寧壓根不知他是賴氏繼承人。

在宿舍裡初次見麵,聽他自我介紹姓賴,還開了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傻的玩笑——

“你姓賴啊,這個姓貴氣。”

賴司硯正低著頭整理書櫃,聞言掀起來眼眸,“貴氣在哪?”

他笑著拍了拍賴司硯的肩膀,“兄弟咱們可是學金融的,你難道不知道陽城賴家?真是孤陋寡聞。”

畢業後,陳俊寧知道他就是賴氏的太子爺,差點驚掉下巴。

對於鐘意,陳俊寧雖然心有不甘,也是從那個時候,才徹底服輸。

現在機會來了,去追鐘意麼?

隱隱約約,陳俊寧總覺得他二人還未蓋棺定論,賴司硯不見得真會拱手讓人,尤其是讓給他。

猶記得那一年元旦盛會,賴司硯被幾個發小纏著套話,不小心酒後吐真言。

他支著額角,眯了眼睛輕笑,許久才委婉道:“她還小,你們在胡亂猜測什麼。”

一句話把大家弄得目瞪口呆,有人哭笑不得,“十九歲可以了,還小?難不成你還沒碰她?”

賴司硯掀起來一隻眼縫,餘光掃了對方一眼,醉酒後的模樣,略霸道略不講理,“我說小,就小。”

賴司硯也才比鐘意大三歲,護著鐘意的語氣,卻仿佛比她大十三歲。

男女之事上如此慎重,如果不是滿心滿眼的喜歡憐惜,陳俊寧實在找不到合理解釋。

*

鐘潤山五十八歲生日,仍舊簡樸,主張著不鋪張不浪費。

和往年一樣,這幾天家裡熱鬨,陸陸續續,一天到晚不乏有人提著禮品盒登門問候。

鐘意昨晚沒睡好,早晨九點多方醒,才得知賴司硯正在樓下,和陳俊寧一起陪恩師下棋。

鐘意靜靜看了哥哥片刻,“他們會在家裡吃飯嗎?”

鐘商言握拳輕咳,“往年都會。”

鐘意拉開房門,又輕輕推上,轉身回來。

“那幾點走?”

鐘商言思慮幾秒,“最遲下午四點。”

鐘意想了想,“既然現在有人陪爸爸,那我晚上再讓爸爸切我買的蛋糕。”

說完彎腰坐床邊,踢了鞋子,掀開被子準備補覺。

她躺下,轉過去身醞釀睡意。

誰知哥哥站在身後遲遲不動,空氣中沉寂了好半晌,鐘商言才在身後試探:“中午飯不吃了?”

鐘意輕輕睜開眼眸,臉頰無意識蹭著軟枕,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我準備一覺睡到晚上。”

鐘商言哭笑不得,“他一來,你連樓都不下了,省得大家不知道你們的關係,這麼拂他的麵子,不好吧?”

鐘意不為所動,閉上眼眸繼續睡覺,許久不見鐘商言走人,才訥訥解釋:“不是不給他麵子。”

她拉了拉枕頭,“不想見隻是純粹不想見,那你說我下去,能說什麼呢。”

她慵懶地轉過來身,眼眸清澈,烏黑蓬鬆的長發,遮擋了小半張臉。

“他說好久不見,我說近來可好,關心一下彼此的感情生活,聽他刷存在感,我也順便刷一刷存在感,最後假仁假義言不由衷互道一句,以後要幸福之類?”

鐘意語氣輕飄,卻也犀利,帶著一絲雲淡風輕的恬淡。

鐘商言表情豐富,被說的啞口無言。

半晌才咧嘴笑了,“好像也是,不管說話還是不說話,彼此看著,都夠添堵的。”

鐘意輕笑。

這輩子,她是他尿過的一塊牆皮,他也是她尿過的一塊牆皮。

賴司硯能雲淡風輕過來,這定力鐘意委實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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