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守歲拜年(小修)(2 / 2)

殷鶴聞領完壓歲錢後,便呼呼大睡,因為是小孩子,也沒人管他,其餘的大人倒是熬到天亮才算守歲結束。

顧舒窈回臥室時已經困得不行,躺床上合著衣便睡著了,殷鶴成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回來的,他精神不錯,替她蓋好被子後,又坐回沙發上,靜靜看著窗外的天光一點一點亮起。

初一到初三這幾日帥府來了不少前來拜年的人,有帥府的親戚,有盛軍以及政府的高官,還有日本大使館的人。

殷軍長是初一早上便帶著夫人過來了,隻吃了頓午飯便走了,不過席間他還誇讚殷鶴成剿匪有功,後生可畏。殷鶴成斂著目看了殷軍長一眼,隻笑了笑,卻不置可否。

顧舒窈聽著“後生可畏”四個字用在殷鶴成身上,雖然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卻也的確有些奇怪。

殷軍長剛走,日本大使館的人便來了,帶了厚禮過來,不過一進門便說要去探望殷司令。殷鶴成帶著顧舒窈過去接待,不過他卻當做沒聽見一樣,直接帶著日本的官員去了一樓的會客廳,那位日本官員和殷鶴成寒暄了半晌,又提出去見殷司令,殷鶴成斂了斂目,笑著回絕:“實在不巧,家父剛剛才睡下。”

大年初二殷鶴成便去了一趟北營行轅,他那一天到很晚才回來,他回臥室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因此也沒有機會過問他。

陳師長大年初三才過來,往年初一便來了,傭人通傳的時候,五姨太還輕聲埋怨了一句,“他那家醜不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還對我們帥府有意見了?”老夫人一向不喜歡五姨太不分場合,瞪了她一眼。

好在陳師長那位姨太太還沒出月,隻帶著陳妙齡到帥府來拜年,陳師長自然是收到了律師函,不過他雖然對顧舒窈心裡不滿,卻也沒有太表露出來。陳師長是老夫人的侄兒子,他看望了殷司令後,又去探望了老夫人,隻是他在老夫人麵前神情總是鬱鬱的,不太打得起精神來。說話也是繞來繞去,像是想讓老夫人替他做主一樣。

老夫人也是個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隻敲邊鼓似的提點了幾句,其餘的話並不多說。

陳師長又給了殷鶴聞一封“利是”,殷鶴聞到不推辭,直接接過,轉過身便拆開了,顧舒窈看了一眼,是一張麵額一萬的支票。殷鶴聞過年以來,這樣的“利是”並沒有少收。

老夫人自然也是要給陳妙齡紅包的,顧舒窈這才注意到陳妙齡,她雖然依舊穿了身豔麗的洋裙,整個人看上去卻蔫蔫的。

許是看見顧舒窈在看她,陳妙齡和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後,趁著老夫人跟彆人說話,直接走了過來。陳妙齡在顧舒窈身側坐下,與她說話,“你知道麼,我還過幾個月就要嫁人了。”她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看不出什麼情緒。

顧舒窈微微一驚,陳妙齡還在女校念書,之前也沒有聽說她有婚約在身,驚訝看著她,問了句,“和誰?”

那邊陳師長他們正在和老夫人她們寒暄,倒沒人注意到她兩在交談。

“我父親和他的姨太太嫌我在家多餘,隨便給我找了個婆家,不過也是個政府官員的兒子,也還門當戶對。我正好也不想在家待了,看著那個女人和她娘就心煩,嫁出去眼不見為淨,也是件好事。”陳妙齡頓了頓,又些難為情道:“說真的,我現在還挺想見見你姨媽的,說不定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她想見陳夫人?顧舒窈想了想,誠懇道:“我姨媽就住在法租界,不過我可能還是需要先過問下她的意思。”顧舒窈知道,陳夫人並不想見陳公館的人,何況陳妙齡與她之前也沒少鬨矛盾,不知道陳夫人願不願意見陳妙齡,所以顧舒窈也不好擅自做主。

見顧舒窈猶豫,陳妙齡卻笑了,“雖然她已經和我父親鬨離婚,可好歹也照顧了我十幾年,我去看看她不是應該的麼?”

顧舒窈以為她說的律師函的事,因此並沒怎麼介意,她正準備初三一過回藥房,再帶著陳夫人打官司的。顧舒窈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時期的春節短,隻休農曆元旦這一天,這幾天一過便可以帶著陳夫人去。於是顧舒窈對陳妙齡道:“過幾天我就帶姨媽去法院上訴,這段時間可能不太方便。”

陳妙齡看了顧舒窈一眼,十分驚訝道:“你難道不知道?昨天陳夫人娘家的人已經帶著律師去法院上訴了?”

娘家人,莫非是張家的人?顧舒窈知道她還有幾個表哥,不過都遊手好閒,並不住在盛州。這麼突然跑過來管起陳夫人離婚的事來了,還讚同她離婚?

陳妙齡見顧舒窈出神,又說:“我把年前就派人找了地方法院的法官,不過好像沒什麼用,昨天法院已經接受了他們的訴訟,過陣子就要判了,你要知道娶兩個夫人是抓進牢裡要判五年的,她昨天是真嚇著了,回來讓上上下下的傭人都改口,以後隻準喊那個娼婦作姨太太!”她陰沉的臉上突然笑了起來,“昨天那個娼婦和她媽還找他鬨來著,看著她們不痛快,我就痛快!”

顧舒窈皺了皺眉,她隻覺得哪裡不對勁,為什麼這大過年的,張家的人怎麼突然來插手這件事?

那一邊也任子延過來拜年,他和殷鶴成一起去了殷司令那,等上了樓梯,見沒有彆人,任子延實在沒忍住:“雁亭,你說那個誰那封文件上蓋的帥印是真的還是假的?”

殷鶴成答得冷靜,“我看過了,是真的。”

任子延憤憤的,“不可能啊,伯父不是一直用那個位子要挾你,怎麼會之前答應給他呢?”說著他又道:“現在還沒定下來,你想想,日本內閣和長河政府都是支持你的,你現在剿匪又立了大功,萬一那誰要和你爭,想和你硬碰硬,你也是有勝算的。他手底下有三個師,你也有三個師,我父親又是站在你這邊的,那幾隻老狐狸肯定也隻敢中立。”任子延突然想起什麼,又輕聲道:“我聽人說陳師長昨兒個在鬨離婚。”

任子延見殷鶴成不動聲色,又說:“雁亭,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叔父可正四處拉攏人,你這麼還真容著你媳婦胡鬨?”

任子延說完的時候快走到殷司令臥室門口,殷鶴成突然停步,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皺了皺眉:“你這幾個師幾個師的,是要去和誰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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