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塵埃落定(2 / 2)

顧勤山心裡打著鼓,跟在殷鶴成身後下樓,故作不知地上去問:“舒窈怎麼了?”

顧舒窈稍微清醒了些,半閉著眼看了一眼顧勤山,隻覺得諷刺得很。

殷鶴成完全沒理會顧勤山,連看都沒看他們,直接抱著人往洋樓外走。倒是黃副官看見殷鶴成的臉色心裡一驚,他很久都沒有看見少帥這樣生氣過了。

顧勤山不識趣,還想上去問話,黃副官直接回過頭,朝他使了個眼色,警告他:“你是不要命了麼?”

殷鶴成走到車前,他的侍從替他將車門打開,他自己沒有進去,隻將她放在汽車後座上,冷著臉將門關上。

殷鶴成的視線越過顧勤山與羅氏,眼風朝黃副官那邊一掃,黃副官立即走上前來,聽殷鶴成與他吩咐。

黃副官聽完,十分驚訝,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隻看著殷鶴成直接走到駕駛位的位置,將車門拉開,“出去!”

司機楞了一下,不敢猶豫,立即下了車。他的侍從一個個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殷鶴成的車開在前麵,黃副官也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讓人開車跟在殷鶴成後麵。

顧勤山和羅氏戰戰兢兢追了出來,黃副官見他們心虛的模樣,睨了他們一眼,冷淡道:“現在害怕晚了,你們得跟我回去一趟。”說著吩咐衛戎,“帶走!”

顧勤山急了,“乾什麼,我可是你們少帥未婚妻的親哥哥!”

黃副官冷冷一笑,“就是少帥吩咐的,帶走!”

陳夫人看著殷鶴成將顧舒窈抱走,現在轉頭又將顧勤山他們帶走,心裡十分忐忑,上去問黃副官,黃副官頓了頓,隻道:“夫人,這都是少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者,顧勤山之前就和土匪有牽連,這件事與您無關,您先上樓休息吧。”

已經是深夜,盛州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兩旁的樹上還掛著前幾天下過的雪,而路旁還堆著爆竹的殘屑。車廂後座裡傳來她的呼吸與啜泣聲。他從後視鏡裡看了她,她依舊不太清醒,倒在汽車後座上。她早就將他的大衣掀開,她臉上仍是通紅的。

她這個樣子實在太狼狽,他親自開車,就是不想讓她在他的侍從麵前丟了顏麵。

他將車直接開到了官邸,將她抱回自己的臥室。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上還蓋著他的戎裝,那種熟悉的煙草香味圍繞在她身邊,這一回卻並沒有讓她覺得抵觸。

他原本吩咐侍從叫了醫生,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種事情出在誰身上都不光彩。他原本連傭人都不打算叫進來,準備自己替她去換睡衣。她和他雖然一直沒有成婚,可一直都在一張床上躺著,她身上不該看的他也看了,不該碰的他也碰了,實在沒有什麼嫌可以避。隻是他一想起她之前看他的那種眼神,猶豫了一會,還是叫了女傭進來,隻說她是發燒。

他退了出去,等女傭替她擦拭完身體,換好睡衣後,他才進去。

那一晚,她睡在他的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穩,一直在做噩夢。

而他一直都沒有睡,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整宿的煙。聽到她夢魘,他並沒有走過去看她,依舊在沙發上自顧抽著煙,隻皺著眉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態度稍有些冷漠。

許是今晚的幾乎得逞讓他失去了對她步步為營的興致,又或許是他看到了她狼狽的模樣讓他生了厭棄,他終於能夠冷靜地去看待她。不過思來想去,她的確說不上來哪裡特彆,他之前的確是被衝昏了頭腦,太不理智了,居然差點送了命替她去擋槍。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她不僅曾經和她哥哥一樣用過不光彩的手段,除此之外,他和她之間還隔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隻要想到這些,就感覺有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他看得出她也耿耿於懷,他們都沒有必要再去勉強自己。

她如今替他惹了一堆是非,殷老夫人已經同意他解除婚約,而他父親也沒有對他信守承諾。於他而言,這天底下漂亮、溫柔、家世好的女人多得是,找一個沒有心結糾葛的重新開始,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他素來是個理智、乾脆的人,全身而退才是他該有的態度。

他今晚原本並沒有必要將她接回官邸,他想,他之所以帶她回來,不過是想著居然有人會對這個親妹妹用這樣的手段,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他會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是於心不忍,僅此而已。

他抽了一整晚的煙,天亮的時候,她突然咳嗽了幾聲,他下意識將煙掐滅。

不過顧舒窈還是醒了,她此時已經完全清醒,從床上撐著坐了起來。

顧舒窈一眼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殷鶴成,他穿著一身中山裝的深藍色軍裝,見她醒了隻淡淡望了一眼她,便準備起身離開了。

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顧舒窈也覺得他們之間處境尷尬,但還是叫住他,“殷鶴成,昨天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他回過頭看著她,平靜道:“你說。”

她說不出來他今天哪裡不同,可讓她覺得他似乎在刻意疏遠她,他這樣的態度反而給了顧舒窈底氣,她想了想,直截了當道:“我想和你談談解除婚約的事情。”

她原本也做了他會拒絕的準備,構思了言語去接著說服他,卻沒料到殷鶴成這回完全沒有猶豫,“我其實也有這樣的打算。”顧舒窈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稍有些詫異。

殷鶴成也看了顧舒窈一眼,他雖然已經覺得對她沒有多少興趣,可那畢竟也是一個懷過他的骨肉、和他有過婚約的女人,和他斷絕關係之後,想必再嫁他人也不容易。或許是這個緣故,使他稍微猶豫了一下。

不過他也隻稍稍皺了下眉,還是拿出他慣常用來交際的語氣,與她客氣說道:“錢、房子、車或是彆的什麼,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我會儘我所能去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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