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自為之(2 / 2)

殷鶴成雖然看上去不動聲色,可他今天的舉動實在太可疑,任子延也隻將信將疑。

任子延實在難以理解殷鶴成,他任子延費那麼大勁追求孔熙,不過是人沒到手勾得他心癢癢,可殷鶴成不一樣,雖然顧小姐現在的確是變了樣子,但是曾經她連孩子都替他懷過,人早就是他的了,他還有什麼想頭?老話說得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殷鶴成開始是從北營行轅臨時趕過來的,他還有公務沒處理完,便和任子延先回了北營官邸。殷鶴成回到他的辦公室處理公務,他原要派人送他回去:“醉醺醺的在行轅像什麼樣子?你先回去。”

任子延喝多了酒,不怎麼想走動,死皮賴臉在殷鶴成辦公室裡的沙發上打了會盹。

眯了不到半個鐘頭,任子延便被開關門的聲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黃維忠走了進來,皺著眉頭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為難。

“什麼事?說。”殷鶴成抬頭問黃維忠。

黃維忠猶豫了會才道:“洋樓那邊傳來消息,說戴小姐已經連著好幾天天不肯吃東西了,說一定要見您一麵,不然就絕食。”黃維忠戰戰兢兢的,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向少帥報告這件事,自從戴小姐被軟禁之後,三天兩頭地吵著要見少帥。前幾次他還稟告了,可少帥不僅沒有去的意思,還嫌煩,黃維忠之後也不敢再提了。隻是這一回,那邊將事情說得很嚴重,他把事情壓著,萬一戴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呢?

任子延聽到黃維忠向殷鶴成報告的是這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才去了顧小姐那,這邊又來了戴小姐,誰叫他殷鶴成之前處處留情?

任子延原以為殷鶴成不會去,沒想到殷鶴成看到他笑後斂了斂目,對黃維忠道:“跟那邊說,我一個鐘頭之後過去一趟。”

任子延十分驚訝地看了殷鶴成一眼,他記得殷鶴成之前是完全不見戴綺珠的,難不成真的怕她死了?

黃維忠一走,殷鶴成低下頭又開始批閱文件,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三刻鐘之後,他處理完公務,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殷鶴成站在原地冷著眼打量她,她見他沒有過來的意思,自己走了過去。

她走到他跟前站定,一邊看著他,一邊當著他的麵脫下外麵那件的風衣,他這才注意到,她那件風衣底下,隻穿了一條藕粉色絲綢質地的吊帶睡裙。

戴綺珠見他神色稍有變化,以為他動情,又伸過手來去解他戎裝上的扣子。

然而那隻手剛碰到第一顆扣子就被殷鶴成按住了,他皺了下眉,冷靜地將她的手拿開,然後又彎下腰撿起地上她那件大衣,重新披回她身上。

戴綺珠尤不死心,“你將我一個人關在這裡,我快寂寞瘋了,你知道麼?我每天都在想你,留聲機裡放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跳的那支曲子。”說著她立即轉過身,將唱針放回唱片。

不一會兒,臥室裡響起華爾茲的樂曲聲,她忽然露出笑容來,像從前一樣踩著節奏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

可他的麵色依舊冷淡,過了一會兒才問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麼?”

她被他冰冷的態度嚇了一跳,聽出了他要走的意思,連忙上前抱著他去挽留,“少帥,你就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我們重新來過……”

他將她推開,仍皺著眉,嘴角卻有一絲極淡的笑,似乎還帶了些許鄙夷。隻聽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口氣是極冷的,“就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留你的性命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麵上了,我以後不會再見你。還有,你知道太多的軍務,這幾年我不能放你走,以後你想去哪我不管你。”說完他不再管她,輕輕帶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

他從洋樓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料峭的晚風從他麵上刮過,他皺著眉掃了一眼眼前這棟樓,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想的,居然會同意到這邊來。他原以為是他如今心軟了,對誰都一樣。可一看見戴綺珠,他才發現他根本心軟不起來。

那邊顧舒窈回到洋樓,梅芬依舊在臥室哭鬨個不停,想起梅芬方才說的那些話顧舒窈就生氣。

她聽久了,心也有些軟了下來。其實也理解梅芬,畢竟今天是羅氏的生日,又在這樣的日子遇見了殷鶴成。想了想,等梅芬哭聲停歇了些,她讓阿秀給她熱了晚飯端了進去。

羅氏和顧勤山都不會教孩子,兩個孩子習慣和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有缺陷,好在她們年紀都還小,好好教也是可以教好的。越是這樣,接受教育越為重要。

劉四爺一被抓,複生藥房那天直接沒有開門,藥店門外還貼上了轉讓字樣的紙,一問才知道是生意完全坐不下去,劉四爺的兒子便自己做主,準備將他們家的藥房賣出去。

而複興的生意經此之後反而還往好的那邊走了。顧舒窈正好想在城西開家藥房,正好那邊裝修正好是學著她來的,索性就將那間藥房買了下來做了分店。不過幾天,就將複生的牌匾換成複興,又另外將複興的西藥放了進去。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反而像是給顧舒窈打了個廣告,大家都知道她的藥是有獨家代理權的,生意從此更加好了。

許長洲去了燕西,姨媽正好留在盛州,顧舒窈便讓姨媽暫時替她打點著法租界的藥房,吳叔則先去城西的藥房將那邊扶上正軌。

顧舒窈先前請了兩天假,她原本還有些擔心,孔熙是否在她不在學校的這段日子裡對曾慶乾他們泄露她的身份。不過顧舒窈一問才知道,孔熙最近也請假了,一直都沒來學校。聽人說,孔熙好像去燕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