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堯道了聲,“謝謝”。
“你這個時候來鴻西口做什麼?”他開門見山直接問她,上一次她去林北,殷鶴成就因為她負了傷,這一回又到了鴻西口,他實在不知道她來這的目的。
她很平靜,也很坦誠,如實回答他:“殷鶴成沒有跟你說麼?我是來給他送磺胺藥的,現在我有朋友可以生產磺胺。”
“磺胺!”任子延挑著眉複述了一遍,點了點頭,“不錯啊,顧小姐!抗菌藥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賣的,居然生意都做到我們盛軍頭上來了!”
顧書堯隻笑了一下,沒有和他說太多,她以前雖然經常遇見他,但其實並不熟悉,更多的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防備。
任子延換了個話題問她,語氣像是在和她敘舊:“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國快兩個月了,之前一直在乾都,這幾天才回的盛州。”
他打量了她一眼,笑著問道:“之前何總理的那位公子沒有跟你一起回來麼?我可記得你們是一起去的法國。”
顧書堯沒想到任子延會提何宗文,也疑惑地瞧了眼他,才說:“他現在還在乾都,跟他父親在一塊。”一提起何宗文顧書堯心裡便有些過意不去,她其實是有男友的。
“乾都?”任子延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那他父親下野了,你知不知道?”
她從乾都離開的時候,何昌任還是副總理,也沒有任何風聲,她不由有些意外,“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下午。”任子延才記起已經零點,又糾正道:“不對,已經是昨天下午了。前幾天乾都的學生在國.務院的門口遊行示威,抗議長河政府不對日出兵。結果警察署的人不小心開槍走火,打死了兩個學生。這件事情鬨得很大,各界紛紛要求穆明庚下台。”他頓了一下,俯下身去炭盆烤了下火,不緊不慢道:“穆明庚自然是不會願意下台的,就找了何昌任替他擔了責任。你也彆覺得意外,現在長河政府的那些總統也好總理也罷,能任滿兩年不被趕下台便已經很不錯了,何況何昌任手上一直都沒有什麼兵權。”
聽任子延這麼說,顧書堯突然想起前幾天給何宗文打電話都一直沒人接,難不成是他也跟著出什麼事了麼?
那一夜的炮火聲就沒有停過,顧書堯心事重重,一顆心也跟著槍炮聲上下起伏。好在快天亮的時候傳來好消息,三個師的日軍最終被盛軍打得撤退了。
殷鶴成是將近天亮才回來的,顧書堯在指揮室裡等了他一夜,他回來時已經非常疲憊了,看見她卻仍對著她笑了一下。
他趴在指揮部的桌子臨時休息了一下,過了一會就睡著了。她記得他的病還沒康複多久,如今又勞力又勞心,整宿整宿的不休息。
然而沒過多久,前線又傳來消息,日本又派了五個師的兵力過來支援,他們似乎是不拿下鴻西口不準備善罷甘休。殷鶴成剛睡了不到一刻鐘,便又起來和幾位將領分析如何排兵布陣了。
卻也在這個時候,日本那邊又發了一封電報過來。
通訊兵過來彙報,殷鶴成接過電報一看眉頭便開始變得緊蹙。他將夾著電報單的文件夾還給通信兵,跟在座的幾位師長坦誠道:“田中林野發來的,他說有事與我麵談。”
麵談?這個時候麵談難不成是要議和?還是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