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成其實已經想好了, 他儘可能地去幫舒窈去和老夫人協調,但這婚他是一定要結的, 就算老夫人以後還是不喜歡舒窈,大不了結婚後就和她先去官邸住一段時間。
他想好了,可顧書堯並沒有做好準備,聽著殷鶴成又說了一遍“結婚”, 她隻笑了笑,不回答他。
倒是殷鶴成馬上要去林北了, 或許是因為他在林北受過一次傷,顧書堯對這個地方莫名有一種恐懼。
她是去過他在林北的營地的,她知道條件有多艱苦, 一想到他又要去那兒, 囑咐道:“林北太冷了, 被子蓋厚一點, 沒有暖氣多少幾個炭盆子,但是窗戶得記得打開,不然一氧化碳……”她話說一半止住了, 自己都嫌囉嗦, 估計殷鶴成也不一定知道一氧化碳是什麼。還好她在法國留過一年學,不然得露餡了。
他一直沒做聲,抬頭看他時, 才發現他在看著她笑, 還是忍著不做聲的那種笑, 他也生怕打擾她。
他低頭看著她, 他的臉龐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紅血色。他見她一本正經地望著他,沒忍住碰了下她的臉頰,“看什麼呢?”
“多休息,不能再連著這樣熬了,你又不是鐵打的。”
“知道了,夫人。”他笑著打趣她,她從前是他未婚妻時都沒有這樣細致過,如今他們相處起來倒真像是妻子一樣了。
一聽到他說起結婚她就頭疼,偏偏他又忙著抗戰時代,哪頭輕哪頭重她還是分得清的,她不好也不想分他的心。
“我要走了。”
“又要走了?”她跟他開玩笑,“不會今天晚上又看到你吧。”他早上才跟她說過幾天才來看她,結果中午剛過就又來了。
“我倒是想。”
“需要藥記得跟我說。”
他點了下頭,“暫時還需要一百箱左右。”說完,他將傘遞給她,拍了下她的肩,“書堯,我先走了,等我回來!”他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即使不舍也還是走的乾脆,說完便往車裡走了。
他走之後,她便回到姨媽床前去陪著。她總出神,姨媽也笑話她:“我剛剛聽阿秀說少帥又過來了,看你們兩者如膠似漆的,早些結婚也是好事,就能常在一塊了。”
從盛州到林北開車要好幾個小時,他時間抓的緊,一路上一邊看文件一邊和車上的幾位將領分析如何布防。最新的電報已經傳了過來,或許日軍得到了殷敬林被捕的消息,忽然收斂了許多,林北那邊似乎有退兵的跡象。畢竟最開始那部分日軍想的是和殷敬林之流裡應外合。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殷鶴成才在車上閉目養神。
吳師長坐在副駕駛座,他突然想起什麼,想跟殷鶴成彙報。吳師長是個大嗓門,極為粗聲地喊了句“少帥”。他喊完之後才發現殷鶴成正在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