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把銀角這混賬收進葫蘆裡了,還剩下金角這廝。

可另一道燒灼痕跡的儘頭,並不見金角的身影。

施錚拿眼睛迅速的在周圍的山林中搜索,卻這時,聽頭頂傳來一把聲音,“快放了我弟弟,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見金角停在半空中,衣衫被剛才的烈火燒去了大半,頗為狼狽。

但施錚卻沒心思笑話他,因為他手裡拿著一個瓷白淨瓶,正對著他和袁持譽。

施錚輕笑道:“為什麼不拿幌金繩捆我?我猜,那法寶在銀角身上,被我一並裝進了紫金葫蘆內了吧。你就剩個淨瓶,來叫我們,看我們應不應。”

不管是葫蘆還是瓶子都得被喊應聲了才行,名字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應聲,這是唯一的硬標準。

現在這情況,就是金角大王換著花名叫一百聲,施錚跟袁持譽都不帶應一聲的。

金角氣得抓耳撓腮,將淨瓶係在腰間,從袖子裡拿出一把扇子,“以為就你這廝能玩火?讓你嘗嘗芭蕉扇的厲害。”

施錚臉色一變,“我還以為芭蕉扇被你們落在洞裡,沒帶出來。”

這芭蕉扇乃是太上老君之物,跟鐵扇公主那把功能相反,那把滅火,這把生火。

生出的火焰乃是無行中的靈光火,十分純粹,沒有煙塵。

才一扇,一道赤練般的紅色火焰憑空而生,直朝施錚撲來。

施錚也不甘示弱,凝結法力在掌心,也放出一道火焰。

兩道火焰對衝,嘭地一聲,仿佛火山噴發,密雨般的火星紛紛掉落,好一場火雨。

一塊火星剛好落到袁持譽的衣擺上,他忙低頭撲打,才沒燒著。

金角跟施錚都被後坐力彈得向後退了一步。

那金角才站穩,又再次搖那扇子,“哈、哈哈,我這法寶不需消耗我自身的法力,你卻不行!再來,看爺爺怎麼耗死你。”

這就是法寶的好處,扇一扇就行,施錚卻還得消耗自己的能量,隻消一會,就能分勝負。

“那就來。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弟弟先化濃水。”施錚揪住袁持譽騰空就飛。

“你站住!”金角在後麵火急火燎的追,隻要敵人逃脫三刻鐘以上,他弟弟的命就沒了,“罷了,罷了,咱們有話好說,行不行?你先把銀角放出來!”

施錚停了下來,就算他感性方麵想弄死銀角,但理性告訴他,這廝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將來還得化作一難,為難取經團,不能弄死。

袁持譽見施錚不逃了,問道:“你不是打算放出那妖怪吧?”

施錚理解,在他看來這個決定肯定蠢死了,放出唯一的人質,無異於自斷退路,“你不懂。”

金角見金眼睛的妖怪不跑了,有和談的餘地,“彆打了,先將我弟弟放出來,一切好說。”

“行。咱們下去,找塊平整的地方再說。還是你喜歡我把你弟弟放出來直接摔死。”

施錚帶著袁持譽,率先往下飛,金角緊隨其後。

三人找了塊平整的斷崖釋放人質。

金角催促道:“快點!”緊盯著對方拆瓶口封條的手。

突然這時,金角猛見對方朝他打出一道火光,不禁大罵一聲:“不守信用的畜生!”忙轉身閃躲,可等他再回身,就見眼前的地上,趴著兩個銀角,都痛苦的直哼哼,臉上皮膚被葫蘆灼出好幾塊血淋淋的創麵。

兩個銀角,無法區分。

“銀角!你們哪個是銀角?”金角猛揉自己的眼睛,可兩個弟弟分明一模一樣,分不出真假,不禁氣得直跺腳,“混賬!你又要玩什麼把戲?”

施錚自從經曆過識彆出譚高軒的偽裝,回來越琢磨越覺得,隻要你比對方修為高,一眼能看穿對方的障眼法,但對方若是比你厲害,或者兩人差不多,就看不穿。

孫悟空後來騙走了芭蕉扇,但轉身就被牛魔王變成的八戒給騙回去了,也是這個道理。

施錚之前看穿了銀角的偽裝,說明他比銀角強,而他們兩兄弟修為差不多,所以金角應該看不穿他的變化。

果然,金角直撓頭,“你們哪個是銀角?”

施錚見真正的銀角還在那兒痛苦的哼哼,說不出話來,趕緊用胳膊微微撐起半身,將袖子裡的葫蘆口悄悄對準金角後,叫道:“金角哥哥——”

金角不知是詐,應道:“誒,哥哥在這裡——”

最後一個“裡”字就已經是從葫蘆裡發出來的了。

施錚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對著正捶地的銀角道:“這回換你哥哥進去了。”

銀角欲哭無淚,“你到底想怎樣?放我出來,又把我哥哥裝了進去。”

“把幌金繩給我。”施錚伸手,“敢耍滑,你哥死定了。”

銀角悲憤的咬唇,從袖中摸出一根繩子,但就在拋出的瞬間,施錚注意到他嘴唇輕微嚅動,一看便知是在念《緊繩咒》。

“好你個銀角!”施錚叫道,將手中的紫金葫蘆朝懸崖下一拋,與此同時,他又被幌金繩給捆住了。

懸崖下不僅有密林還有滾滾流淌的河水,紫金葫蘆像個黑點似的掉了下去,若是進了水裡,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

銀角急出了眼淚,大喊一聲,“哥哥——”就一頭跳了下去。

見銀角跳崖了,袁持譽忙過來幫施錚解繩子,“這繩子怎麼沒頭?這怎麼解?”

“紫金葫蘆還在我袖子裡,你拿出來給我。方才扔下去的是之前趴在地上變銀角時,偷揣的石頭變的假葫蘆。”

袁持譽趕緊從施錚袖子裡掏出了紫金葫蘆,抵到他麵前,“快問金角怎麼鬆繩。”

正是施錚要做的,“金角,你聽到了嗎?趕緊念《鬆繩咒》。繩子鬆開,我就把你放出來。”

金角在裡麵抗拒的道:“念完了,你不放我出來,我不是自尋死路?”

“清醒一點,你有選擇嗎?你弟弟到懸崖下找你去了,彆說三刻鐘,就是一個時辰也回不來。你要是不急,咱們就等著。反正我頂多被多捆一會。等他回來,我使個計謀,把他也騙進葫蘆化了。至於這破繩子,我還不信割不斷了。”

金角氣得在葫蘆裡哇哇大叫,葫蘆震動了幾下後,他大聲質問,“你說話算話!給你鬆開,就放我出來。”

“你不快點念,我可要反悔了。對了,念大聲點!我可不想再被你們這破繩子捆住。”

金角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鬆繩咒》。

袁持譽低聲對施錚道:“我都記住了。”

隨著吐出的字越來越多,施錚身上的繩子逐漸鬆綁。

等徹底鬆掉了,他將繩子揣進自己袖子,將紫金葫蘆的封條解開,把金角給倒了出來。

金角臉朝下摔在地上,揉著鼻子站起來,四下張望,確定是在葫蘆外麵了,心有餘悸的道:“你還挺講信用。”

“比你們強一百倍。我來求你們,為此還掏銀子給你們老母親買了禮物,結果你們垂涎我的法寶,將我裝進了葫蘆裡,我沒殺你們,因為我有好生之德。”

金角道:“裝你進葫蘆裡不光是我們垂涎你的法寶,還因為我弟弟垂涎你本身。”

“……”施錚心道,所以,他一會還要再把那變態裝進葫蘆裡折磨一回。

說曹操曹操到,那銀角突然從山崖下躥了上來,見金角已經出了葫蘆,激動的道:“哥哥,你出來了!我下麵找不見葫蘆,正著急,卻遇見了母親……”

這時,就見四個小妖抬著一頂香藤轎從懸崖下飛了上來。

從裡麵探出頭來一個頭發花白,穿金戴銀,妝容精致的老太太,“我的兒,方才就覺得地動山搖,火光四濺,出洞看看,沒想到正遇到銀角。這是怎麼了?”看到施錚跟袁持譽,老太太眼中精光迸發,直吸口水,“這倆是誰呀?”嗅了嗅,再看袁持譽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明顯失去了興趣,“這是個人。”

施錚曉得這是金角銀角的老母親九尾狐狸,自我介紹道:“不知老夫人收到了一套禮品了沒有?正是在下送的。”

“收到了,收到了,原來是你送的。”九尾狐狸笑得合不攏嘴,“看不出你這後生有可顆玲瓏心,心思真是靈巧。眉黛口脂變得好用得很。我看你這後生很是有眼緣,不如我認你做個乾兒,與我這金角銀角做乾兄弟,不管之前發生什麼,都化乾戈為玉帛如何?”

認你做兒子是化解矛盾的手段,施錚隻想說老太太真愛占便宜。

但未等張口,忽然覺得天旋地轉,餘光見袁持譽早已經栽倒在地,而他狠掐了自己一把,仍不能抵抗這濃重的眩暈感。

他指著九尾狐狸,“老……”

老東西,想不到你還真有點手段,能釋放無色無味無痕的迷|香。

這是施錚在暈倒前,在腦海裡浮現的一句話。

……

果然能在妖界活九尾狐狸這麼大年紀的,都不是白給的。

雖然後來九尾狐狸被孫悟空一棒子給打死了,但隻能證明九尾狐狸的物理攻擊不行,並不代表老太太沒有其他的招數。

不愧是九尾狐狸精,在用迷人方麵已經出神入化,不管是迷失心智,還是物理性的迷倒,都是好手。

施錚不知什麼時候,恢複了意識,雖然手還不能動彈,眼睛也睜不開,但能聽到聲音。

就聽老太太九尾狐狸道:“我的想法是,不如收他做個‘銅角’,三兄弟更能有個照應。”

好家夥,連名字都給他起好了,可銅角也太難聽了。

金角道:“母親,連這妖怪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收他做乾兒子?您也跟銀角一樣,看中他的臉蛋了罷。你們啊,真是!”

“他也就比你那死去的爹俊那麼一點點,老娘還不至於被他迷倒。”老太太道:“不過,他和你們住在蓮花洞,有些擁擠,跟我回壓龍洞住去也行。”

銀角道:“娘,您想養小白臉,也彆打著為我們找兄弟的旗號。你要看中他,我就把他讓給您了。”

金角怒道:“他詭計多端,娘,等他能動了,怎麼能服您的管束?太危險了!”

九尾狐嗬嗬笑道:“你老娘這麼多年,也不是白修煉的,放出的體香,就是玉帝也能迷暈,還怕他個毛頭小子。”

銀角也跟著笑,“那就交給老娘了,等我以後有空了,也去壓龍洞教訓教訓這小子。”

施錚腦子還不太清楚,隻覺得聲音忽遠忽近,過了好一會,才穩定在一定的距離,此時,他發現眼睛也能睜開了。

他仰靠在一張帶靠背的石椅子上,好在,身上並無捆綁。

他聽到腳步聲走近,看衣擺是九尾狐狸,心裡不禁罵這老妖精,一把年紀隻會使陰招。

聽他那意思,還想他做她的小白臉?發什麼瘋?!

不過,施錚心裡也害怕,那狐狸迷香厲害,萬一迷得他失去心智,他就徹底完蛋了。

“嗬嗬嗬,後生,我知道你醒了,能聽到我的聲音。剛才我跟我那兩個兒子商量過了,他們已經答應了,認你做個義第,我收你做個乾兒。以後做一家人。我們青丘狐族,雖然如今沒落了些,但曾風光過,產業無數,等我壽數儘了,理應有你一份。”

施錚除非瘋了,才肯跟這幾個狐狸做一家人。

九尾狐狸繼續說道:“我有兩個兄弟,長兄萬歲老狐王,還有一個弟弟狐阿七大王,他膝下沒兒女,也有好大家業。”

那意思,施錚如果願意,狐阿七的家業也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