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沒想到,一群妖怪對唐僧你爭我奪,甚至殞命的不在少數。

她呢,並沒有參與到爭奪中,卻撿了個大便宜。

誰叫她有命呢,作為一個受羅刹族驅使的妖怪,她一直暗地裡注意他們的動向。

沒想到發現了羅刹王他們想利用唐僧的肚子轉世,最後大王和王後雙雙死絕。

她都笑出聲了,更叫她歡喜的是,唐僧雖然死了,但真正的金蟬子又轉世了。

她悄悄潛入了陰司的六道輪回之所內。

說真的,那裡的衛生狀況真的堪憂,到處是厚厚的積塵。

她得意鑽進塵土中,不僅聽到了太乙救苦天尊的安排,還瞥了一眼投胎池中對唐僧和黃眉投胎轉世的人家的映照。

是一處村落,看形式有中土之風,但又不完全像。

幸好有一株花草被映照了出來,她查到那中植物隻在北俱蘆洲有,又聽到了村子的名字,一路追了過來。

等站在廣袤的大地上,看到了兩顆光點拖著長長的尾巴落於村落中,她拂去了眼角喜悅的淚水。

她速速來到了這戶人家,口吐煙霧,將他們都毒翻了。

好運來了,誰都擋不住。

之前的妖怪們搶來搶去,搶的不過是金蟬子疑心轉世的唐僧,吃了不一定長生不老,卻搭上了性命。

她有運氣,真正的金蟬子如探囊取物。

她當年蟄了如來,今天則要吃他的得意弟子。

忽然,她又有了新的念頭,要不然就不吃了,留著金蟬子長大成人,取他元陽也照樣大有裨益。

罷了罷了,萬一長大成了個醜八怪,豈不是白等了。

她張開血盆大口,對準嬰兒的腦袋就咬了下去。

嬰兒的眼睛雖然還不能睜開,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是本能的意識到了危險,嘴巴憋了憋,嚎啕大哭。

哭聲中,幾滴血淋在了他有些發皺的皮膚上。

他眼前的蠍子精張著嘴僵在那裡,脖子處出現了一條血線,越來越清晰,從這道血線處,頭顱無聲的向後仰倒,掉在了地上,咕嚕到了門口。

她的身體還保持著抱嬰兒的姿勢。

嬰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一雙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揩去了他臉上的血跡,輕笑道:“乖,不要哭。”

孔澤低頭看了眼蠍子精屍首分離的死狀,伸出手一抓,就挖出了她的妖丹,帶著血跡拿在手中,賞給了身邊的蒼鷹,“給你了。”

“謝公子。”他一口就吞了妖丹,奉上笑臉,“這個嬰兒真的是金蟬子轉世嗎?”

北俱蘆洲地處偏僻,最近才聽到唐僧身死,金蟬子再次轉世的消息。

而令人吃驚的是今晚上就見到了兩道“神光”降落在北俱蘆洲。

負責偵查的禿鷲注意到了之後,立即向他彙報。

若是這兩道光出現在彆洲的土地上,他們是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染指。

但這裡可是北俱蘆洲。

趕到這裡,正看到蠍子精要吞嬰兒。

這蠍子精他們認識,當初可是蟄了如來的,佛門倒處張貼她的畫影圖形,偶爾去佛門那邊竄門,瞧過幾眼。

孔澤嘴角噙著笑意,“聽蠍子精的話語,這孩子應該是金蟬子不假了,而旁邊那個,則是彌勒佛身邊的黃眉童子。哪個陰司神仙想出的損主意,叫他們轉世成為一對親兄弟,還托送到北俱蘆洲。”

“就憑您和如來的關係,替他養育弟子是應該的。”

孔澤笑道:“你說得對。”抱著金蟬子轉世就欲走。

蒼鷹問道:“那黃眉童子呢?”

“留在這裡吧。”孔澤舞動扇子,揮出一陣香風,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穩婆,還有屋內的產婦,因為中毒而猙獰麵孔恢複了平和,紫紺嘴唇變成了正常的血色,呼吸也平穩了,“叫他們繼續撫養。”

他可不想惹彌勒佛,至少現在不想,畢竟彌勒佛跟他可沒有“親戚關係”。

孔澤和隨從抱著嬰兒出了農家,在黑夜中飛上了天空,向著極北的雪山行去。

孔澤一路來飛到了矗立在皚皚雪山巔峰的巍峨宮殿群落前,落到宮殿禦階錢延伸出的漢白玉平台上,向殿內走去。

他並不想驚動父親,自從被如來劃開肋下之後,孔雀大明王的身體就落下了病根,有的時候夜裡疼,常常睡不安穩。

但此時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孔澤便封住了嬰兒的嘴,叫他哭不出來,憋得臉色發紅。

他低頭怔怔的看著嬰兒漲成紫色的臉,饒有興致的想,如來的得意弟子金蟬子,也不過是個吃喝拉撒都要依賴彆人的嬰孩。

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他會成什麼樣子?

“孔澤……”前麵傳來一聲輕喚。

“父親。”

孔雀大明王穿著白色的中衣,懨懨的道:“在外麵吃不行麼,非得拿回來。”

以為兒子帶了個嬰兒回來當夜宵,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弄出動靜,讓他不得安眠,實在令人不快。

“我帶這孩子回來也不是用來吃的。您猜他是誰?”知道父親猜不到,自問自答,“是金蟬子轉世。”

孔雀大明王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但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做事謹慎,從不打誑語,不得不信,當即喜上眉梢,“你從哪裡得到他的?快把來龍去脈講清楚。”

等兒子講完一切,孔雀大明王先是低笑,很快就轉變為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我想知道如來有何反應。我聽說他為了在金兜山贖出唐僧就花了十八座金沙山,這一次可是實打實的金蟬子,他還不得花一百八十座?”

孔澤另有打算,倒不是他說父親的格局有點小,而是金蟬子明顯有更重要的作用,“父親,金蟬子養在我們這裡,等他長大了稱呼你為義父,稱我為義兄,等他取經回來,還愁咱們北俱蘆洲分不了一些嗎?”

孔雀大明王愣怔。

孔澤繼續解道:“咱們北俱蘆洲終究是蠻荒之地,若是得到幾部經法,幫助眾妖開啟靈智,對修煉大有裨益。

人族尚且要讀書寫字,學習儒典,開蒙啟智。滿腹經綸者居高堂,販夫走卒受支配。北俱蘆洲妖物雖多,但未修成人身的居多,修出神通者甚少,若有佛法加持,必如虎添翼。

到時候,咱們率領眾妖打上靈山也未可知。”

人族中的蠻族為了提升實力,也會學習中土的文化典籍,無論是對帝王自身,還是對整個國家的實力都大有提升。

甚至許多蠻族還反客為主,一躍成為中原的統治者。

而佛經對他們北俱蘆洲來說,就是這個作用。

像蠍子精和老鼠精都是資質平平的尋常妖精,但是因為溜到大雷音寺內偷聽了如來講經,很容易便開悟化形了。

尤其蠍子精還能反蟄如來,今天要不是趁她注意力都在金蟬子身上偷襲她,免不了也是一場惡戰。

而北俱蘆洲許多妖怪,缺得就是佛經帶來的點撥提升。

等開啟靈智,北俱蘆洲的妖物們一個個都修出了神通,他便率領妖族們打上靈山,自己稱宗稱祖。

見自己的兒子有這等大追求,孔雀大明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好,有遠慮。”

他所謂的佛母地位,不過一個空頭銜,甚至直白來說,隻是當時燃燈一派跟如來鬥爭的結果罷了。

如來想殺他,而燃燈等佛為了反對如來而反對,不同意殺他,還按頭如來饒恕他,一番舉動就是故意惡心如來的。

因為如來也不是心甘情願低頭的,所以將他一個公孔雀封了“佛母”。

之後,他的地位很微妙,空有佛母的稱號,卻是個擺設,連參加聽經的資格都沒有。

佛門的說法是,怎麼能讓母親聆聽兒子的教誨呢?

孔雀大明王忽然覺得肋下的傷口不那麼疼了,“這金蟬子雖然轉世記憶不在了,但慧根一定還在。等他長大些了,就從長安綁幾個老和尚來給他開蒙,就是在取經之前,他想必也能參悟到一些佛法,到時候講給咱們聽,美哉美哉。”

孔澤頷首,“父親所言極是。還有一個彌勒佛身邊的黃眉童子也跟著轉世。不過我沒帶來,將他扔到了農家。”

“做得對,彌勒佛的童子,咱們不要管,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煩。”孔雀大明王看著窗外的明月仰頭笑道:“如來啊如來,你知道金蟬子在這裡,還能笑得出來嗎?”

信義村的太陽仍舊照常升起,暖洋洋的站在大地上,有的村民開始一了一天的活動,打水的,生火做飯的,炊煙嫋嫋,頗有幾分溫馨。

“來人啊——來人啊——”刺耳的喊叫聲驚動了村裡的老少。

村長聽到動靜,放下碗筷跑了出來,就見村裡的穩婆跌跌撞撞的正跑來,“村長,不好了,武德祐家又被襲擊了。”

“武德祐家嗎?”村長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還是上次那些羅刹嗎?”

武家漢子強悍,所以他自願住在村子的邊緣保護大家,就算媳婦又有了身孕,也沒申請調整住房的位置。

可是前段日子,一群吃人的羅刹襲擊了他們家,他隻身殺敵,倒是逼退了敵人,卻也受了傷。

當時作為村長的他,還勸過他帶媳婦搬到村子中間來,他還說沒事,結果這才沒幾天就又出事了。

穩婆哭著道:“我也不知道啊,都沒見著人,就一陣煙,我就沒知覺了,等醒來,昨天武德祐媳婦生的孩子被偷走了一個。”

一般孩子沒了,就是被吃了,村長痛心疾首,“可恨啊,可恨!”

和穩婆快步跑到了武德祐家裡。

院內已經有了街坊鄰居在幫忙,聽說村長來了,都讓出了一條路。

村長走進屋,見武德祐正在磨著一把鋼槍,“你乾什麼?”

武德祐紅著眼睛道:“我要把孩子帶回來!”

“你知道孩子在哪裡嗎?”

“肯定是上次的羅刹鬼們做的!”武德祐狠道:“反正他們就在這片大陸上,總能打聽到他們的老巢在哪裡。”

這時,武德祐媳婦虛弱的從裡屋出來,扶在門框邊默默流淚。

村長見了這般情景,仰天一歎,“我也隨你走一趟,殺光羅刹,也要將孩子帶回來。”

武德祐感激的看了村長一看,一切儘在不言中。

事不宜遲,村長立即返回家中打包行囊,帶上了自己的鋼刀,出門與武德祐會合。

“走吧,村長。”

兩人帶好乾糧拜行囊,晌午十分才正式騎馬出發。

兩個男人千裡迢迢,不畏艱險去尋找丟失的孩子,何等的可歌可泣。

他們已經做好了失敗身死的準備,但任何困難,都不能讓他們放棄尋找孩子的步伐。

一路打聽,也遇到了許多魔物,險些喪命。

他們騎著馬奔跑在廣袤無垠的大地上,身後是如血的殘陽,和被他們殺死的怪物屍體。

他們風餐露宿,每日與危險為伴,但都不能澆滅他們心中複仇的火焰。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披星戴月,花費了幾乎一個月的時間,終於來到了羅刹的老巢前。

“望霞城?”武德祐皺眉,不應該是羅刹國嗎?

此時,他們就見大路一側的田地中,一群羅刹扛著鋤頭喊著號子,排成隊做了出來,正欲進城。

“哈哈哈,這個月的勞動標兵,肯定是我的。我昨天偷看過丞相的記分本了,我遙遙領先,這個月就剩三天了,不會有人超過我的,哈哈哈。”

“嘁,西瓦,你就得意吧!”

武德祐瞄著他們,驚愕的想,這是什麼新品中羅刹?怎麼跟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