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錚一時間猶豫不決。
按理說,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如果能學會一招半式，鍛造幾樣厲害的法寶,把妖怪們武裝起來,到時候,說不定真的能拋開天庭的牽製，實現妖族自由。
但是,這時間差也是真的叫人頭疼。
他在天上進修,把袁持譽撇在人間。
保不齊等他幾年後回來，袁持譽見到他之後,熱情給他介紹他媳婦。
到時候,他真能嘔出一口老血來。
施錚試探著問,“您當初教袁持譽都是在斜月三星洞進行的，我有必要跟您上天嗎？”
“不是說了麼，下界沒有煉器爐,所以我也沒教他,當然他也沒學的必要。”靈寶天尊見施錚為難,以為他是擔心玉帝,開解道：“彆擔心，在我宮裡，你不會和其他神仙打照麵的。”
看來煉器爐是昂貴設備，下界都沒有，施錚道：“那咱們在下界搭建一個不行嗎？反正我以後也要在下界煉器。”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想搭建,至少也得見過煉器爐長什麼樣。”靈寶天尊道：“你到底在猶豫什麼？不如直說。”
“我……對妖族的統治才有點起色,我怕我走了,剛歸順我的地盤有異心,鬨起事來！”
施錚不想去天上，確實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靈寶天尊道：“沒事的，有袁持譽幫你照管著，沒人敢叛亂的。”
所以才糟糕啊，施錚並不和袁持譽分開。
說曹操曹操到，靈寶天尊剛提到袁持譽，他就來了。
見到師父，袁持譽明顯一驚，“您說會來看我們，沒想到這麼快。”
今年還沒過呢，即是說天上剛結束了蟠桃宴，師父就迅速來見他們了。
“因為你們做得比為師想象的還好。”靈寶天尊道：“對妖族的統一進程，比為師預料的要快。”
所以，是時候叫施錚更強大一些，讓他擁有鍛造的法寶能力。
施錚控製自己不去看袁持譽，隻盯著靈寶天尊的麵龐看，“是麒麟主動送機會，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有起色。”
沒麒麟乾掉獅駝嶺三魔和一眾大妖怪，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叫一個個山頭歸順他。
“這就叫氣運！”靈寶天尊很滿意的笑，證明他當初沒看錯人，就知道這獅子能行，“你想通了，咱們就走吧。”
袁持譽反應過來，師父是來帶施錚走的，忙問：“你們要去哪裡？”
“我要教他如何煉器。先回天上看看真正的煉器爐是什麼樣的。”
袁持譽立即意識到施錚這一走，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五年，甚至幾十年都是有可能的，趕緊道：“我也去。”
靈寶天尊道：“你得留在地上照管國家，你們總得有一個人看家。”
袁持譽打定主意要跟著，“我也想學煉器。”
“……”靈寶天尊道：“你不說過你不學嗎？”
當初在斜月三星洞，他倆的對話如下：
“哎呀，為師這洞中沒有煉器爐，搭建一個太費事了……”
“那我不學了。”
“好。”
袁持譽本身對法寶並沒有強烈的渴望，人造法寶奈何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人造法寶傍身。
沒有內心對法寶的渴望，就注定他不會花心思在煉器上。
有煉法寶的功夫不如他多打坐一會，增進修為。
所以師徒倆一拍即可，跳過這一項，直接學彆的去了。
但現在袁持譽居然想學煉製法寶了，出乎靈寶天尊的預料。
“你沒必要學吧，有這時間鞏固一下你自身的神通罷，況且……”靈寶天尊直言不諱的道：“我覺得在煉器方麵，施錚比你有天賦。”
袁持譽的性格不適合需要奇思妙想的法寶鍛造，施錚倒是塊好苗子。
“天賦？”施錚心道，比天賦他還能強過袁持譽。
靈寶天尊對施錚道：“同樣是鍛造法寶，他八成會給我鍛一個循規蹈矩的飛劍，而你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有天馬行空的驚喜。我很期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施錚不想錯過，眼神複雜的看袁持譽，“那我去了，你跟叔叔照管著各地，能行嗎？”
袁持譽總不能攔著施錚不許他去，皺眉道：“行吧。”
施錚哪裡看不出他滿臉寫著不願意，愧疚的道：“辛苦你了。”
袁持譽見他這幅表情，走過去安慰道：“沒什麼辛苦的，你放心去吧，這裡都交給我和叔叔，你不用牽掛。”
施錚歎氣，“到頭來還是要麻煩你。”
“咱們倆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
兩人忽然間感到空氣安靜得可怕，一抬頭就見靈寶天尊咧著嘴看他倆，毫不掩飾的“嫌棄”。
靈寶天尊皺眉想，他倆上次不是跟他解釋，他們之間清清白白嗎，那這會在這裡膩歪什麼呢？
他心道，他倆自己說他們之間沒什麼，他才計劃叫一個上天學習，一個留在地上照管國家的。
結果瞧這膩乎勁兒，倒像是他做惡人，拆散他倆了。
要命，能不能給他這老人家一個實話。
瞅著他倆這依依不舍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有什麼。
果然不能相信徒弟嘴上說的。
“不是，您彆誤會……”施錚十分無力的解釋，並偷偷瞄袁持譽的表情，見他臉上並沒有急色，便也冷靜下來，淡定麵對靈寶天尊，“您彆誤會，我們倆真沒什麼。”
“沒什麼都這樣，有什麼的話，得什麼樣啊。哎呀呀，真受不了你們，都一起來吧。袁持譽也學，到時候也幫幫施錚。”靈寶天尊直搖頭，他朝施錚伸出手，“給我根頭發。”
施錚就拔了根頭發給他。
靈寶天尊接過頭發，吹了口氣，就見這頭發落到地上，變出了個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施錚。
靈寶天尊朝這施錚腦袋上打了下，真正的施錚一愣，“好奇怪，雖然不疼，但是我很清楚，我被你打了腦袋。”
這難道就是孫悟空最常用的分|身術？
叫這根頭發留在地上，相當於智能掛機。
這邊基建發展著，他上天學習煉器，兩不耽誤。
“他是你的發絲變的，所有保留了一點你的意識，會按照你平時的行為習慣做事。他感受到的，你都清楚，若是有反叛發生，你也會知道。”靈寶天尊解釋完，對袁持譽道：“這一招我教過你，你要不要也留個分|身？”
不等袁持譽回答，施錚搶先道：“不用了，留我的就行了。”
施錚就怕萬一保留他意識的分|身，不受控製的對袁持譽的分|身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如果那樣，他就不用再回人間了，直接飛出三十三層天，找個犄角旮旯過完餘生了。
袁持譽點頭同意，雖然分|身受他的控製，但天上的時間要快上許多。
萬一照管不到，地上的分|身欠缺理智，對施錚的分|身做出唐突的行為，他根本沒法解釋，想想就可怕。
靈寶天尊道：“那一起走吧。”
“等一下。”施錚道：“我得再交代幾句。”
施錚叫靈寶天尊稍安勿躁，跑去找叔叔，至少他得知道留下來的是個替身，要不然見他有的時候反應遲鈍，彆以為他得了什麼病。
九靈元聖聽說施錚要去天上學習鍛造法寶，是一萬個支持，“快去快去，學成歸來，咱們也做個法寶富戶。你放心吧，這幾座城都走上正軌了，按部就班繼續過日子就行了。況且，你還有個替身留在這裡，誰也不敢來造次。”
施錚吃了定心丸，叮囑道：“不過，若是孔澤來見我，你找個理由推辭了，彆叫他看出破綻。”
九靈元聖道：“他都很久沒來見你了，八成以後也不會主動來了。”
雄心壯誌的孔雀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親口承認自己依附望霞城。
望霞城這邊不主動喝令孔雀城，已經不錯了，他是不會自己主動往這邊湊，獻殷勤的。
施錚覺得叔叔說得有道理，“但願吧，那我走吧。”
等他回到殿內，見靈寶天尊和袁持譽正在說話，等他走過去，靈寶天尊道：“這回，可以走了吧？”
施錚和袁持譽一起點頭。
三人往南天門飛，靈寶天尊瞅著施錚道：“剛才我還和他說呢，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好了。”
施錚一聽，嚇得差點從雲彩上跳下去，“彆亂說！”
袁持譽皺眉道：“師父，你彆嚇他。”
靈寶天尊自顧自的道：“我說，如果他喜歡你的話，他對這個世界的依戀會多一些，這沒什麼不好。”
袁持譽道：“師父，你也沒有愛慕的人，這難道是壞事嗎？”
“臭小子，你這麼愛犟嘴呢！”靈寶天尊捋著胡須道：“為師有大愛，愛的是對芸芸眾生。”
“我沒有大愛嗎？”
靈寶天尊道：“你有小愛就不錯了，為師不敢奢求你有大愛。你願意為天下蒼生獻身嗎？”
“不願意。”
靈寶天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我才會比較實際的希望你隻為一人做出改變。”
“……”袁持譽不是很懂，“改變？”
“你想讓心上人生活在一個更好的世界。”
袁持譽道：“這個是一定的。”
施錚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心道，不知道哪個人那麼走運，能做袁持譽的心上人。
這麼一想，竟然還有點紮心。
希望這個幸運兒，出現在兩萬三千年以後，到時候他撒手閉眼了，眼不見為淨。
忽然，靈寶天尊指著施錚笑道：“哎呦呦，你表情怎麼這麼落寞啊？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羨慕上了？”
施錚佯裝淡定，“羨慕什麼？”
袁持譽道：“師父，你彆開他玩笑了，他挺反感這種事的。”
施錚想說他不是反感，他隻是心虛而已。
靈寶天尊哈哈笑了兩聲，捋著胡須不再說話，繼續朝南天門飛去。
到了南天門，也沒有下祥雲，而是在越過南天門，直接飛了過去。
守門的將領和天丁，見是靈寶天尊，都沒吭聲，目送他帶著施錚和袁持譽離去。
施錚想，這就是三清的特權嗎？根本不用搭理南天門的守將。
進了南天門，更是一路誰都不鳥的直接飛到三十四層天外的上清境，到了殿前，靈寶天尊道：“都下來吧。”
施錚之前去過老君的兜率宮，對裡麵煉丹爐印象深刻，跟著靈寶天尊走進他的殿宇，就見規模排場還在兜率宮之上，隻是沒有老君那裡繁忙，很多爐子都是熄火的，隻有一些童子意興闌珊的照管著。
“天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