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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淩容連忙推開壓在她身前的祁瑾洛, 微微喘著氣, 一雙本就漂亮的眼睛還泛著水光。

這副模樣一看就是被欺負狠了,向來就疼愛小崽子的皇帝頓時心就不知道偏到了哪裡去, 當即便對祁瑾洛厲聲道:“阿容是你弟弟, 你這是在做什麼混賬的事!”

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皇帝又不好發火以免引來其他人,硬是壓下內心的震驚和怒火,皇帝對兩人道:“你們都給朕來禦書房!”

皇帝一臉怒容走在最前麵,鎮南王在之前的震驚之後反倒沉思了起來, 似是在考慮著什麼,而事情的兩個主人公則惴惴不安地跟在後麵。

淩容在心裡千回百轉地想著該怎麼解釋,說實話,這次祁瑾洛是真的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來這麼一出。

祁瑾洛見她低著頭不說話, 以為淩容是生氣了,心中失落的同時又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想鉤住她的手。

還在亂來,皇帝可就在前麵!淩容都快被少年的膽大給氣笑, 隨即一把拍掉了祁瑾洛伸過來的手。

打的手不疼,祁瑾洛卻疼在了心上,讓他害怕的不是接下來自家父皇的責罰, 而是阿容對他的態度,是厭惡反感,還是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再也不要見到他?

一想到這個事實,祁瑾洛心中便一陣陣地苦澀,今天還是他太衝動了,若不是那些女人非要纏著阿容,他本可以慢慢循序漸進讓阿容慢慢接受他的。

終於到了禦書房,遣散了包括全福在內的所有太監宮女,一時間禦書房內隻剩下四個人。

“你個逆子,給朕跪下!”皇帝甚至來不及坐上龍椅,就指著祁瑾洛厲聲斥責,祁瑾洛依聲跪下,膝蓋與地板發出明顯的一聲響。

皇帝此刻是怒火大過了心疼,就差沒有直接上手,指著祁瑾洛鼻子罵道:“你可知道你做了什麼混帳事,今天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一直在這裡跪著吧!”

“這事跟阿容無關,都是兒臣一廂情願,對阿容的感情變了質,剛才一時控製不住才會強迫阿容。”祁瑾洛首先就將淩容摘了出去。

這解釋反而讓皇帝更加生氣:“一廂情願?!你可給朕好好看清楚,阿容是你皇叔的兒子,是你的親堂弟!不是那些鶯鶯燕燕!”

“我知道,我對阿容是真心的!我喜歡阿容,不想看到她娶妻生子,如果可以,我的身邊人隻能是阿容,我絕對不會接受其他女人!”祁瑾洛也是瘋了,在皇帝麵前這種話也敢說出口,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委屈淩容,將太子妃之位改成了身邊人,不想讓淩容落了下處,哪怕他內心的確是這麼想的。

而他此刻也顧不上或者說也已經管不了聽到這些的淩容會不會對他感到惡心,既然這次已經衝動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那麼再隱瞞也沒有用了。

也許他敢這般表明自己心意的機會隻有這麼一次,他不想就這樣放過。

“你是太子,是以後這個國家的皇帝!你可想過這一點!”皇帝終究還是理智的,他絕對不可能允許一個國家未來的帝王會愛上一個男人,甚至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堂弟。

“我可以不要這個太子之位。”這句話祁瑾洛不是衝動地喊出來,反而表情愈發冷靜,讓人知道他不是因為意氣用事,而是真的真切地考慮過這件事。

“你……混賬,你是把儲君這個位置當做什麼了!”

見皇帝氣成這樣,淩容立馬也跪了下來,拉了拉祁瑾洛的袖子想讓他彆在火上澆油:“皇伯伯息怒,四哥哥隻是一時口不擇言,請您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看著自己向來寵愛的孩子皇帝這時候也心煩意亂的很,現在事情鬨成這樣,他到底要拿這兩個孩子怎麼辦才好!不管是一廂情願還是兩情相許,他勢必要將兩個人分開,可一邊是自己視作最佳繼承人的親子,一邊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讓誰遠離京城都是不舍。

他不由得看向了鎮南王,怎麼說也是另一個孩子的親爹,肯定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麼辦?”

可皇帝並沒有在自家親弟臉上找到和他一樣的憤怒和震驚,有的隻是沉思。

說實話,鎮南王對如今這個局麵也是震驚的,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看好的祁瑾洛竟然會喜歡上自家女扮男裝的小崽子,而且還是在完全不知道她真是性彆的情況下,可作為唯二知道真相的人,鎮南王考慮的點卻和皇帝完全不同。

這反而啟發了他另一種思路,他早就擔心自家小崽子的終身大事該如何解決,不可能真的娶一個貴女毀了對方的一生,更不可能終身孤苦,那會讓他內疚一輩子,可如果有這麼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就真心愛護他的小崽子,那麼再借此機會恢複真實身份,倒也是美事一樁。

隻是這欺君之罪,鎮南王在心裡歎息一聲,還是得想想該怎樣讓自家皇兄好好消消氣了。

“瑾洛,皇叔問你,你是真的喜歡容兒?哪怕她是個男子之身?”鎮南王在皇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問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他問出這個是何意,但祁瑾洛還是無比認真地答道:“當然,我喜歡阿容和她的身份性彆無關。”

“可你是太子,以後的三宮六院無法避免,我絕對不可能會允許阿容委屈到和一群後妃爭寵。”

“那我便罷了後宮,隻要有阿容,這後宮不要也罷。”

皇帝在旁邊聽的眉頭直跳,要不是麵前的是自己最在乎的親弟和親兒子,他一定現在就上前打上兩巴掌,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朕以為王妃應該也是想要看到阿容為王府開枝散葉才是。”皇帝也是無法,隻能拿去世已久的王妃出來說事,難不成他弟弟還能看著鎮南王一脈斷了血統?

和淩容對視良久,確認了她的想法後鎮南王也終於跪下,緩緩朝皇帝行了跪拜禮:“陛下,請先恕臣犯了欺君之罪。”

“你這是乾什麼?”親兄弟之間還從未有過這般生疏的時候,皇帝一下子不知所措。

鎮南王直起腰後沒有說話,隻是右手伸向淩容的腦後,驀地將她用力束發的玉簪一把抽中,淩容如瀑般的三千青絲頓時柔順地披散開來,全部服帖地散在她的背上乃至胸前。

皇帝微微愣了一瞬,他早就知道淩容這孩子從小就生得精致,一副雌雄莫辨的好長相,如今長發披散的樣子倒真真是像極了那待字閨中的絕色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