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夏沒理他:“你去了哪家醫院?”
鬱行一說:“中醫院。”
遠夏對司機說:“師父,到中醫院去。”
鬱行一還在急診室做檢查,遠夏就已經推門進來了,看到鮮活的鬱行一,胸腔的心才終於回到原處:“行一!”他努力睜大雙眼,不讓眼淚流下來。
鬱行一朝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沒事。”
護士見到遠夏,趕緊推他出去:“這是急診室,閒雜人等不允許進來,你趕緊出去。”
“遠夏,你先出去吧,我沒事,也沒骨折,估計就是一點擦傷。”鬱行一露出安慰的笑容。
鬱行一那一跤摔得有點嚴重,車子被撞倒之後,連人帶車在地上滑了很遠,身上的擦傷非常嚴重。萬幸的是,似乎沒有骨折,不過具體還要等照完片才知道。
遠夏進來的時候,護士已經用剪刀將鬱行一的衣服和褲子剪開了,露出觸目驚心的鮮紅的大片擦傷,傷口還滲出了不少血珠。
遠夏看得死死攥緊了雙拳,他咬緊牙關,緩緩退了出去。
遠夏蹲在急診室門口,雙眼盯著地上某一處,周遭一切都離他遠去,他聽不見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腦海中反複回放著剛才那一幕,又不禁勾起他記憶深處那永世都不願意回想的一幕。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這都怪他太大意,竟然會讓這種事發生,他怎麼會想到給鬱行一買摩托車的?這難道不是最不安全的交通工具嗎?
他為什麼不早點給他買車,明明他什麼車都能買得起了,為什麼對他這麼摳門?他因為摳門,差點害死了鬱行一!要是鬱行一有個好歹,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辛辛苦苦兩輩子,要是都落個同樣的結局,那他就不該再活著!
鬱行一的傷終於被處理好了,說起來是皮外傷,但由於創麵太大,還是進行了包紮處理,以免傷口感染。
鬱行一自我調侃說:“我現在包得就跟木乃伊一樣。是不是特彆可笑?”
遠夏握住他沒受傷的手,搖頭,眼淚隨著他的動作甩落下來。
鬱行一詫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病房裡的另一個正在休息的病人,小聲地說:“我真沒事。對不起,是不是嚇著你了?”
遠夏吸一下鼻子,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儘量平穩一下情緒:“以後再也彆騎車了。”
鬱行一點頭:“好。不騎了,我打車吧。”
遠夏說:“我給你買輛車,再請個司機。”
鬱行一說:“司機就不用了,我自己會開車,還要什麼司機。”
遠夏不容他拒絕:“要!”
鬱行一知道遠夏的情緒還沒平複下來,也不跟他爭,說:“好吧。你去跟交警處理車子的事了嗎?”
“車子都不要了,還去處理做什麼。”遠夏說。
“還是要的吧,就算不開了,車子也可以賣掉。”鬱行一說。
遠夏心不在焉地說:“再說吧。”
鬱行一說:“你今天不是去參加表彰會了,怎麼樣?有哪些領導去了?”
遠夏“嗯”了一聲,顯然不想談那個。
鬱行一又說:“幸虧明天放假了,不需要跟學校請假。”
遠夏說:“放假也沒什麼好。要是不放假,說不定你就不會這個時間去公司。”
鬱行一笑起來:“這倒不會,放不放假,我這個時候都會去公司。”
遠夏說:“還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給你買車的。”
“是我自己不要的。”前兩年遠夏確實提過要給他買車,他自己沒要,因為覺得太貴了。
“那我也應該給你買。”
鬱行一知道,自己這次車禍絕對把遠夏嚇得不輕。不過想一下,設身處地,換成受傷的是遠夏,自己怕也是要瘋掉。所以他用手指在遠夏手背上輕撫著以示安慰,說:“好,聽你的,買輛車。你的車也換了吧,太老舊了,不安全。”
遠夏非常配合:“好,都換。”
鬱行一笑著說:“也給你找個司機?”
遠夏說:“我不用找司機,讓陶陽給我開就行。”
“陶陽是個新手吧?我不放心。找個老司機吧。”
遠夏突然想起來,陶陽好像還在考駕照,還是今年調他來總裁辦後才去報的駕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