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秦。

無論哪個時期的嬴政都不會因為陵墓沒有被盜而滿足,祖龍們還在為不知道為什麼滅亡的大秦憤怒,猝不及防聽到了他墓中陪葬品的消息。

陪葬俑都被挖出來了還叫沒被盜?!非要將屍骨挖出來才滿足嗎?

祖龍暴怒.jpg

唐,公元636年(貞觀十年)。

李世民低低驚呼一聲,“六駿?!”此時的李世民相當迷惑。他令閻立本作描繪六馬英姿的《六駿圖》,並讓閻立德將其雕刻於石屏之上,鑲嵌在陵墓北闕。可這六馬再如何神俊,也是隨葬之作,怎能隨意仿造?描摹圖畫還好,模仿石雕大可不必。

【害,古代皇帝的陵墓各有各的奇妙境遇,被盜墓都算是好的了,要我說最慘的當屬宋朝皇帝的墓,唉,那叫一個不忍卒讀啊!】

[小辰用錯成語啦!]

[不忍卒讀是不忍心讀完,用以形容文章內容悲慘動人[2]。]

【不好意思,我又亂用成語了,那就換成不堪入目吧。】

宋。

北宋的皇帝們心裡一咯噔,被盜墓居然都不是最慘的嗎?他們大宋的帝陵究竟遇到了什麼?

南宋有誌之士紛紛歎氣。

東方辰還沒開口,彈幕紛紛把宋朝皇帝的陵墓的慘狀發了上來。

[北宋皇帝們的陵墓不僅被盜還被燒毀,其中最慘的要屬宋哲宗趙煦,他的屍骨被拖出來扔在太陽底下暴曬,還是奉旨到鞏縣謁陵查看的方庭碩拿衣服幫他收斂的]

[他是北宋皇帝中最慘的,整個宋朝最慘的肯定是宋理宗趙昀了,不是誰都能因腦袋大被人把頭蓋骨做成酒杯的]

[我去我去,上麵說的是真的嗎?真是駭人聽聞(我沒用錯成語吧?)]

[是真的,那個酒杯被用了上半年,直到明朝建立朱元璋才把那個頭骨酒杯葬回了紹興永穆陵]

這下南宋人士也紛紛驚恐了,皇帝的頭蓋骨被做成了酒杯,這是何等恥辱?但不支持北伐的依舊不支持,偏安一隅才是主流。

南宋,1234年(端平元年)。

此時的趙昀剛親政一年,立誌中興,采取了一係列史稱“端平更化”的政策。曆史上這一年他派兵聯蒙滅金、出兵收複三京,雄心壯誌可見一般。

從天幕中聽到自己屍骨淒慘遭遇,他隻是生氣了一會兒就按耐住了情緒。

他想,他要忍。他忍了十年才熬走史彌遠,還差這一時半會兒嗎?他要做好完全準備,一舉滅金,不容失敗。

趙昀的指尖劃過宋金交界的地方,停在了蒙古活躍的那一處。不止金,還有蒙古。他沒有忘記有一個蒙古人建立的“元”。

【原來我的粉絲裡有這麼多曆史愛好者呀!一點兒都不關注曆史的人根本說不出這些東西。】東方辰感到驚喜。

[……]

[小辰你也不看看你天天做的什麼類型的手工]

[你做手工的時候還喜歡碎碎念,聽多了也就記住了]

[皇帝的腦袋殼被做成酒杯這麼離譜的事情聽一遍就能記住,最多記不清腦袋殼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好吧,原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家都隨我。】

[小辰臉皮真厚]

[明明是小辰隨我們]

東方辰很無奈,她的小可愛們可真敏銳啊!想沾點便宜都沾不著。

【行吧,我們共軛互隨。】

【宋朝啊,這是一個很神奇的朝代,一個讓我又喜歡又痛苦的朝代,記得高中老師講《孔乙已》的時候,將魯迅對孔乙己的情感總結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對宋朝大致就是這樣的心理。】

[是啊,可惜了]

[富宋,弱宋,大慫,大送]

[樓上精辟]

眾多宋人都沉默了。

儘管有許多人不懂愛國,但他們對外國會自稱宋人,會說“我們大宋”,會在彆人說大宋壞話時感到不愉快。

【宋朝留給我們對繁華汴梁的印象,留給我們成千上萬首絢爛詩詞,留給我們《清明上河圖》,留給我們對文人風骨的暢想。】

宋人挺起胸膛,他們大宋就是這麼文氣澎湃。

【宋朝印證了落後就要挨打的警醒,悲哀的現實讓文化從開放走向封閉,儒學走向約束自我並變得扭曲,裹腳、守節等封建糟粕貽害千年。

我知道朱熹的話語被曲解了,這很正常,董仲舒的三綱五常最初也僅僅是最普通的社會規範罷了,五常是“仁義禮智信”,至今我們仍在提倡;所謂“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孔子的言論不也被扭曲得不成樣子了嗎?什麼程朱理學,什麼“存天理滅人欲”,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通通不喜歡。

等考上研究生,我肯定不選相關的研究方向,我怕我研究著研究著被自己氣死。

我也知道最初的裹腳不是三寸金蓮,最初的守節是針對男人的。但我是女孩子,我會為了古代那千百年來受害的女孩子委屈,所以我會遷怒。】

宋,970年(開寶三年)。

這時候的宋朝還沒滅亡北漢,自唐到五代的尚武之風沒有被遏製殆儘。趙匡胤擰著眉思考天幕的話,然而東方辰所指的那個時間點離他太遠了。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大宋,聽天幕的評價,除了富和文簡直一無是處。

更可怕的是,不止名叫小辰的小娘子這樣認為,和小辰對話的許許多多不知名人士沒有提出一點反對意見,密密麻麻的字幕全是吐槽和查漏補缺,好多人都嫌小辰說話簡略,恨不得把史書搬上去,看得他眼花繚亂。

趙匡胤深吸一口氣,武人出身的他太明白武人對朝廷的威脅了,但他同樣也明白一個武德不豐的朝廷會有怎樣的害處。就算他不知道,天幕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外敵入侵、朝廷滅亡、帝王屍身受辱、思想轉變貽害無窮……

趙匡胤揮退了侍人,他要一個人靜靜,思考大宋的未來。

他不知道天幕所說的朱熹是誰,但他知道孔子和董仲舒,由此可見,許多東西會在流傳過程中完全變了意思。他杯酒釋兵權,推行重文抑武,大宋之禍大抵來源於此。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世情如此,他不想見到其他人被黃袍加身,這已經是在他能力範圍之內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宋,1056年(嘉佑元年)。

程顥和程頤兩兄弟麵麵相覷。

原來他們的學說問題很大嗎?可是看起來沒問題啊。是被後人曲解了嗎?

宋,1175年(淳熙二年)。

朱熹失手打翻了茶杯,連連拱手道歉。

陸九齡、陸九淵和劉清之紛紛表示諒解,他們看著天幕中評價朱熹學說的話,忍不住開始同情起朱熹來。

天幕上有許多字句都對朱熹的學說充滿了怨氣,這場辯論的結果似乎已然明了,哪怕他們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世情便是如此,人雲亦雲,信奉權威。

天幕中的人應當不知道他們這些“古人”能看到其中內容,所言隨意又出自真心,後世究竟是怎麼樣的呢?能有天幕這樣神奇的東西,又能培育出那麼多暢所欲言的人。

東方辰可不知道她隨便的抱怨居然對某個時空當中的鵝湖之會產生了巨大影響,否則她會嘔死——至少她會為程朱理學稍稍正下名。以東方辰淺薄的見解,程朱理學隻在自然科學方麵自由飛翔就好了,科學和人文的研究在某些方麵有所交融但根本上不是一回事兒,比如達爾文的《進化論》,正確度杠杠的,但運用到人文社會範圍就太可怕了。

可惜東方辰暫時不知道,好在她直播做題會發散思維,後來到底發表了這一見解,推動了宋末以及其他朝代科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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