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這是她第一次辦差,務必要做出些成績來。
身在帝都的天子看著元羲叫快馬送來的請罪書,眉心卻糾結了起來。
這一路行下來,前方勘災的結果會很快傳回帝都,太府寺協同戶部根據勘災情況給出適當的減免稅的意見,再由中書省擬定,呈天子禦覽。
到了青州,她竟是先把請罪書送了過來,把州牧拉下來親自上了。
那青州牧敢隔絕欽差和災民,膽子已是夠大,他這女兒更是了不得,不惜用兵把一州之長拉了下來。那青州牧下去容易,由誰接手卻是個大問題
。一方封疆大吏,牽涉甚廣,人選還真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定下的。
她顧頭不顧尾,也不知扔給了她父皇多麼大一個難題。
天子氣極反倒笑了起來,這一個個的,都不叫他省心。
元羲在驚蟄時分,等來了宮裡的聖旨。
聖旨令她儘快回帝都複命,原青州牧孟霆,一並帶回去。
公主殿下領了旨,同身邊的官員道:“陛下有旨,本宮不日便回帝都,與各位的緣分,隻怕到此為止了。”
青州府的官員們方才與她熟悉起來,乍聞此事,一時半會兒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隻那管錢糧的方簿曹與她因錢糧問題打交道甚多,膽子亦大,回了一句:“殿下此言差矣,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旁人聽了亦跟了一句:“可不是,說不得我們這些人裡,有人能去帝都做官。”
元羲聽了笑了起來,道:“甚是。緣分之事,現在說為時尚早。”
她既接了聖旨,便不能耽擱,選了後日便走。
青州如今雖沒有州牧,但由劉彆駕暫代州牧事,踐行宴操辦的亦是有模有樣。
回去照樣取道冀州,也順便把借來的冀州軍還回去。又因帶了原青州牧,這一路便不往各州府走,直接按照最快的路線回去。
到了明德門時,禁軍已等候多時。禁軍既到了,軍府的人便算完成了這一趟差事。元羲等人連同孟霆一並交給禁軍護送去見天子。
顧禕看了一眼元羲,見她微微頷首,揚鞭催馬,帶著一乾屬下回軍府複命。
元羲坐在車裡,想起先前跟沈玨閒聊時說起這趟差事時的情形。
“這一趟回去,沈大人該高升了。區區一個弘文館校書郎,不足以匹配沈大人的才華。”這話她在來之前說過,這回又說,語氣更加肯定。
“那殿下呢?”那時候他是這麼問的。
她呢?她的父皇會如何安頓她呢?
抱著這樣的疑惑,她被帶到了紫宸宮。天子身邊的老內侍笑吟吟迎出來,叫她在偏殿先休息,說陛下稍後便會傳喚殿下。
沈玨由內侍引著進入西暖閣,在西暖閣見到了正帶著大皇子看輿圖的天子。
風塵仆仆的沈大人便就這麼拜見了這世上最尊貴的一對父子,天子抬頭看了看沈玨,
當先一愣,道:“這一趟下來,倒是瘦了。韶卿這一路辛苦了,起來說話吧。”
沈玨起身回道:“謝陛下。”
天子笑道:“做什麼這麼拘謹。你去冀州借兵的時候,膽子不是很大嘛!”
大皇子神情一緊,立刻想為表哥說情,但他想起先前父皇對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教誨,一時又有些猶疑。
沈玨不卑不亢道:“還請陛下明鑒,臣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臣等根本見不著昭寧公主,殿下進了青州府後邸之後便被青州牧軟禁,後邸住著州牧家的女眷,臣等不好硬闖。與青州牧交涉,皆被其以各種借口阻攔。殿下千金之軀,臣等擔待不起,便隻能去搬救兵了。”
天子看著他問道:“是元羲叫你去搬救兵的?”
“是臣與其他幾位大人合計之後,才出此下策。”
“你的意思是她之前並不知情?”
“按理應是不知的。”
“怎麼是你去,不是元羲她表哥去?”
“顧大人是軍府的人,被人防備得緊。臣是文官,反而方便行事。”
天子沉吟片刻,歎道:“倒是叫你們吃苦頭了。”
沈玨心中一哂,嘴上道:“謝陛下體恤。為陛下分憂,乃是臣的職責,算不得吃苦。”
“這青州牧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軟禁公主!”
這話沈玨沒接。
天子看他一眼,見他不吭聲,又道:“沛兒日日纏著我問你們的動向,這回你們在外應是發生了許多事,你便先帶沛兒去春暉堂同他說說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也叫他開開眼界。”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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